衛驚蟄是匠神莫雷澤林的弟子,自然聽說過關於先天境界的知識。所謂的先天境界,其實就是能量化之後的身體,或者是靈魂。因爲在這個宇宙當中,有、而且且只有能量是先天的,其餘的一切物質,全都屬於後天的範疇。對於人類來說,身體、靈魂,那都是後天產生的物質,只有將這些物質修煉到了能量的層面上,纔可以說達到了先天境界。
先天境界並不是修煉中的某一個層次,而是身體或靈魂的一種狀態。當一個人將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修煉成爲純粹的能量,能夠隨心所欲地變化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說,他的這一部分身體,已經進入了先天的境界。
古往今來,能夠觸摸到先天境界的門檻的人,很少很少,就算有,也幾乎全都是神王境界以上的強者,一般的巔峰上部天神,根本不可能領會到能量的真意,更別說,將自己的身體修煉到先天境界了。就算是匠神莫雷澤林,這個宇宙中第三個修煉到古神境界的強者,也是在成爲神王之後,才逐步摸索到先天境界的門檻。而至於,傳說中的非羅、狄波兩大祖神,他們完全是由能量形成的,不存在修煉的問題,換句話說,他們是先天境界的集大成者,自誕生時起,這兩大祖神,便已經完全是先天境界了。
衛驚蟄遲疑不定地望着遠處的邋遢老頭,“只有修煉到了先天境界的人,才能夠瞞得過我的神識。畢竟,修煉到了先天境界的人,他們的身體,有一部分是純粹的能量,是這個宇宙空間中的一部分,即使是神王境界的強者,也很難發現他們。這老頭既然已經進入了先天境界,即使不是神王境界的強者,恐怕也是最最巔峰的上部天神了。只希望,這老頭不要是夙辰纔好!”
衛驚蟄來到夙辰靈宮,最忌憚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傳說中,已經修煉到巔峰境界的上部天神,夙辰。夙辰是夙辰家族的創始人,是一個實力僅次於神王的高手,並不是那出雲嶽可比的。衛驚蟄雖然成功地殺死了出雲嶽,可是他還沒有狂妄到認爲,自己可以對付夙辰這樣的巔峰高手。
這時候,遠處的邋遢老頭已經從青衍石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衛驚蟄和善地招了招手,“小子,來來來。我看你也不像是夙辰家族的人,就過來陪我看一出好戲吧。”
好戲?衛驚蟄心頭疑惑。聽這老頭的話,好像並不像是夙辰家族的人,否則,看到自己闖入這裡,哪裡還會如此客氣。想到這裡,衛驚蟄索性邁開大步,朝遠處的邋遢老頭走去。
“這就對了。”邋遢老頭呵呵笑着,爲衛驚蟄拉開了一張青衍石椅,讓衛驚蟄挨着自己坐下。
“前輩,你剛纔所說的‘好戲’,究竟指的是什麼?”衛驚蟄一坐下,當即詢問身邊的老頭。
老頭的臉被蓬亂的頭髮遮住了,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不過,聽他的聲音,顯然對衛驚蟄很有好感。
“小子,你好好坐着就是啦。嗯,我看你的空間陣法也使得不錯,就這樣繼續隱藏着自己的身形吧。再過一會兒,你就明白我剛纔所說的話了。”
聽這老頭如此說,衛驚蟄當下只好安心坐下,與身邊的邋遢老頭一起,在這內殿之中耐心地等候着。
過了一會兒,內殿外又是一陣鼎沸的人聲響起,聽起來,好像是另一撥的夙辰家族的子弟,因爲有人闖山的事情,紛紛簇擁着飛到前山去了。
這陣聲音過去之後,又過了一會兒,內殿中完全安靜了下來。
就在衛驚蟄以爲再也不會有什麼人經過這裡的時候,突然,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從周圍的空間中顯現出來。當這個模糊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的時候,一個令衛驚蟄感到熟悉的老人,已經穩穩地站在了內殿正中的黑色狁皮地毯上。
“這……這是……”看到這個熟悉的老人,衛驚蟄頓時又驚又喜,“是盤古大人!”
不錯!這個童顏鶴髮、身材魁梧的老人,正是衛驚蟄一直在尋找的盤古。
“盤古大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衛驚蟄心中有着許多疑問。他很想跑上前去,與盤古一敘別後情形,詢問鴻鈞、李彧等人的下落。可是,當他看到身邊坐着的邋遢老頭時,便又立刻安靜了下來,靜靜地坐在牆邊的青衍石椅上,凝神觀看着內殿中的變化。
盤古出現在內殿中後不久,一個氣度雍容的老頭很快就瞬移出現。
這個老頭一看到盤古,頓時換上了一副恭敬之色,趨前恭敬行禮道:“晚輩夙辰,拜見盤古神王大人!”
聽到這個老頭的話,牆邊的衛驚蟄頓時大吃一驚。
“什……什麼?盤……盤古神王?”
盤古現身的時候,衛驚蟄只是覺得他很熟悉,並沒有去查探盤古的實力,可如今,聽到這個老頭的話,衛驚蟄頓時猛地驚覺。
“原……原來,盤古大人他,竟然是神王境界的高手!”吃驚之餘,衛驚蟄的目光也落到了盤古面前的老頭身上,“原來他就是夙辰,夙辰家族的族長,巔峰境界的上部天神!”
盤古和夙辰,同樣都是鶴髮童顏的老頭,同樣都是身材魁梧的強者。只不過,盤古比夙辰多了一絲風塵之色,而夙辰,在氣質上比盤古顯得雍容華貴了許多。
看到盤古與夙辰在內殿中出現,衛驚蟄不禁疑惑想道:“盤古大人,還有這個夙辰,爲什麼會在這裡出現?看這夙辰對盤古大人的恭敬態度,他們兩人,應該是早就認識的。”
就在衛驚蟄滿腹疑竇的時候,旁邊的邋遢老頭突然傳音稱讚道:“呵呵,小子,你行啊。想不到你的空間陣法,竟然能夠瞞過神王境界的高手。”
聽到這個邋遢老頭的神識傳音,衛驚蟄心裡又是一驚,“這老頭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來這裡,是想要對付盤古大人嗎?”
就在這時,盤古的聲音突然在空蕩的內殿中響起,“夙辰,我讓你辦的那些事情,如今究竟辦得如何了?”
夙辰垂手立在一旁,恭敬地回答道:“神王大人,晚輩的夙辰家族已經完全準備就緒,只要晚輩一聲令下,夙辰家族的三千族人立刻就會殺向羅候城,將羅候家族從非羅神界中除名!”
聽到夙辰的話,盤古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夙辰,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有了你和你的夙辰家族,我盤古家族要想再次復興,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了!”
夙辰恭敬地垂手應道:“這是晚輩應該做的。想當年,如果不是盤古大人對晚輩施以援手的話,可能晚輩早就死了,又怎麼可能會有今日的成就、地位,還有這夙辰山上的夙辰家族呢?”
夙辰後面還說了很多話,大多是感激盤古當年如何解救了自己的危難云云。可是,衛驚蟄已經聽不進去了,他已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想不到,盤古大人和這夙辰竟然是一夥的。他們想要消滅羅候家族,而我,到底要幫哪一邊?”
衛驚蟄開始感到爲難了。他這次來夙辰靈宮,本就是想幫羅候慕天的忙,殺幾個夙辰家族的長老級別高手,以消弱夙辰家族的實力,讓他們不敢進犯羅候神宮的。可如今,盤古的突然出現,讓衛驚蟄完全沒有了主意。
盤古是盤古位面的締造者,如果沒有盤古,就不會有盤古位面,不會有華夏大陸,不會有仙界、凡界、幽冥地界,也不會有他衛驚蟄,以及柳夢憐、風兒、衛蒼穹……不會有這麼多與自己有關的人和事。
從感情上來說,衛驚蟄當然是傾向於盤古這一邊的。可是,當衛驚蟄從羅候慕天的口中聽說,夙辰家族不再滿足於現狀,想要取羅候家族而代之的時候,對於這個夙辰家族,衛驚蟄心裡就沒有什麼好感,對於夙辰家族的族長夙辰,衛驚蟄更是將之看成了十惡不赦之人。如今,當衛驚蟄看到盤古竟然與夙辰走在一起的時候,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只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幫助盤古,不能讓夙辰家族滅了羅候家族。
然而,如今的夙辰家族,實力是在羅候家族之上的,如果自己不出手,羅候家族就很難避免覆滅的厄運。可是,自己真的能夠出手對付夙辰家族,站在與盤古對立的位置上嗎?
“盤古大人他……爲什麼要對付羅候家族?”
這是橫亙在衛驚蟄心中的疑問。
當衛驚蟄意識到自己應該先弄清楚這個問題的時候,內殿中,早已經失去了盤古與夙辰的身影。
“小子,你終於清醒過來啦?我看你剛纔想得挺入神的,就沒有打擾你。”旁邊,邋遢老頭咧嘴呵笑,露出了一口與他的邋遢造型極不相稱的潔白的牙齒。
衛驚蟄嘆了口氣,望着空無一人的內殿,問身邊的邋遢老頭,“前輩,我想向你請教幾個問題,可以嗎?”
邋遢老頭呵呵笑道:“小子,你問吧。我看看答不答得上來。”
衛驚蟄點了點頭,問道:“前輩,那個已經消失了的盤古家族,究竟是怎麼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