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姜小汐幾個離了蘭苑,到了大街上,街道上一些人也是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的,對於兄弟會的人,不說老鼠過街人人喊打嘛,總歸沒什麼好話。姜小汐幾人也沒有去理會周圍的那些閒言碎語,自己走自己的路,此時,一些兄弟就發現一些異常情況。
“咦……小汐他們後邊跟了好幾條尾巴!”
“我也看到,這些人跟着小汐他們做什麼?”
“鬼鬼祟祟地,多半不會是好事。”
“小汐你們帶這些傢伙繞一繞,看他們打的什麼主意?注意不要露餡兒,其他人各自準備,咱們暫時是不能聚再一起了。”蕭天雷吩咐道。
兄弟會在秀水郡這麼不受待見,此時卻是不好將所有兄弟都暴露,一旦知道兄弟會的頭目來了這麼多,到時候樂子可大了,計劃也難以實施。是以,一干兄弟也沒匯合在一起,商量了大略的行動計劃,各自行動,收集一些情報、查看地形、坐船返回寧海去取裝備等等,不過,私聊系統中,愛好表演的幾個兄弟卻在指姜小汐的演技。
“小汐,這個時候你該表現出一些憤恨的情緒,別光是陰沉着一張臉啊!”
“我覺得失魂落魄的樣子會不會更好一點?眼角再擠出一點淚花?”
“一個大男人落淚,像什麼話!太做作了,又不是舞臺上那些小白臉!”
“都不要胡亂出主意,小汐的感受他自己清楚,按照之前的情緒,自然而然地表現就是。”
……
“你們說了這麼多,我啥情緒都沒了!”末了姜小汐也加入進來,之前的傷心難過,基本已經煙消雲散,不過,爲了瞞過一些人的眼睛,還是努力調動情緒,裝出有些傷心難受的模樣。爲了配合其他兄弟,姜小汐幾個也沒處去,只得跑到秀水河邊,沿着河岸慢慢走,不多時,一名護衛模樣的男子找上門來,遞上一封請帖。“我家主人,請諸位公子一敘。”
姜小汐瞥了那家丁一眼,請帖都不接,直接回道:“沒空。”隨即轉身就走,理都不理會。
WWW▪тtkan▪¢O
“諸位,我家主人……”那護衛並不放棄,語氣變得冷厲。
“老子管你家主子是誰,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見!滾!”沒等那人說完,姜小汐冷喝一聲,那護衛只得憤憤離開。
打發了一個,沒過一會兒,又來了一個,這一次對方也是直接,說是姜小汐想爲他喜歡的那位姑娘贖身,對方可以幫忙之類。
姜小汐一聽,差點炸毛,恨得是咬牙切齒,姜小汐年紀輕,對於感情這種事情,心理上有些潔癖,本來簡單的一件事,搞得這麼複雜,已經夠糟心。現在還給一些心懷不軌的傢伙往裡面摻合一腳,拿喜歡的姑娘來脅迫,姜小汐那個噁心,直接就想將面前的送信的給剁了,不過,這只是一個傳話的而已,壓下怒火,在私聊系統中與其他兄弟商量如何處置。
對付貌似好意,其實不過是以姜小汐喜歡的姑娘作爲籌碼來脅迫,一干兄弟多年一起,彼此感情深厚,姜小汐遇到這種糟心的事情,不止是惹到了姜小汐一人,可以說是犯了兄弟會的一個忌諱,對於這種用一些低劣手段脅迫自家兄弟傢伙,一干兄弟的想法基本一致……一個個殺心四起,私聊系統的一片喊殺聲,不過,一干兄弟可不是愣頭青,知道對付這類人,還得一步一步來,摸清底細再說。
“小汐,先忍一忍,你先應下,搞清楚都是些什麼牛鬼蛇神,到時候一起收拾就是!”
蕭天雷發話,面對這種事情,想要收拾對方,只能先讓姜小汐先去虛與委蛇一下,對方敢說這麼一些話,姜小汐喜歡的姑娘多半拿捏在人家手裡,有所依仗。於是,姜小汐接受了對方的邀請,前去看看情況,蕭天雷又安排了兩組兄弟跟進,隨時支援,若是有什麼意外狀況,也顧不得那麼多,乾死對方再說。此外,姜小汐喜歡的那位姑娘,也讓一些兄弟去查看,若是有什麼不對勁的話,直接將人劫走也行。當然,花樓這種場所,也不是尋常人開得起的,背後都有一些較大的勢力,基本都是一些大族乃至於朝廷中的大官、皇親國戚,花樓中也有一些高手看守,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將一個大活人帶走的。
卻說姜小汐幾人去見邀請他們的人,蕭天雷等人各自分工,按照商議的計劃行事。
到了傍晚,姜小汐等人回到傳播停靠的碼頭,也沒有在岸上找地方住,一來是近來秀水郡的人多,旅店基本都住滿;二來也是兄弟會成員的身份暴露,不太受待見;三來是自家船上安全一些。不過,此時碼頭上已經佈置好,姜小汐幾人在一艘船上,蕭天雷和其他一些兄弟則在另外幾艘船上。
再說,姜小汐此次與邀請者會面,具體是什麼身份並不重要,對方只說是要給姜小汐等交個朋友,可以幫忙將姜小汐喜歡的姑娘贖買出來,爲了表示誠意,當晚就能安排姜小汐與喜歡的姑娘見面,如此作爲,顯然是想慢慢拿捏姜小汐。
按照這個世界上層人物的習慣,女子本身就是一種物品,可以隨意送來送去,上層人物常常以美女賞賜他人,美女常常作爲一種收買手段,如果是習慣了這種規則的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還會感激、與幫忙的人交個朋友之類。可是,兄弟會的一干小子,從小受到蕭天雷的影響,都有着極強的逆反心理,山村裡出來的,也不懂那些規矩,一干小子跟着蕭天雷做事,感情方面有些單純,沒有太多彎彎繞繞,正因爲是出自真心的感情,被這些人一插手,姜小汐本人不說,其他兄弟也都恨上了這些人,一個個都已經怒氣值爆棚,恨不得立即動手,大開殺戒。
到了晚上,姜小汐去見他喜歡的那位姑娘,蕭天雷等也先後上岸,跟進姜小汐幾人,以防萬一。
如今臨近花魁大會,秀水郡的各種喜慶活動不少,到了晚上,秀水河的兩岸亮起許多燈火,卻是燈會。花燈形形色色,大大小小,將秀水河照得河面的波光一片絢爛,河面上也漂浮了不少河燈,漂到了遠處,隨着河水起伏,與天上的繁星相映成趣。秀水郡的街道上行人如織,男男女女,比起白天的人還要多,一些大戶人家的小姐也戴着面紗,出來看燈會。各色小商販的叫賣聲,各種雜耍的鑼鼓聲,還有一些歌舞伎在舞臺上表演,特別是一些文士,在那裡高聲吟詩作對,至於詩詞的內容,如今這個時節,無非就是報效國家、劍斬反賊、蠻夷之類書生氣十足的詩詞,那些文士倒是一個個慷慨激昂,引得不少人的注目。也難怪這些文士賣力,一首好詩、好曲說不定就能揚名,若是運氣好,被哪家花樓的姑娘看上,還能換得春風一度。
對於燈會,蕭天雷等也就是隨便逛逛,蕭天雷向來對於民俗文化一類的東西沒啥興趣,一些蒙上一些帶顏色的紙張的破燈,實在沒啥看頭,他關注的還是姜小汐那邊的狀況,聽跟隨姜小汐的兄弟,繪聲繪色地現場直播。
“哎呀,沒見到人的時候,小汐哥說得兇,說是要好好跟人家姑娘好生聊聊,真的看到,話都說不出一句……紅袖嬌羞地嗯了一聲,說:我雖然身在青樓,但也曉得事理,明白家國大義,不能委身於賊寇,你若是有心的話,能改邪歸正,爲國效力,救民於水火,那纔是真正的英雄豪傑!到時候,我也願意與你雙宿雙棲……紅袖低垂着頭,滿臉羞澀……這段話怎麼跟哪個故事裡一樣?”
姜小汐喜歡的姑娘名叫紅袖,一位一同前往的兄弟複述紅袖的話,加了一些怪聲怪氣,個人評論,還沒說完,自己開始吐糟,其他兄弟也是七嘴八舌。
“好不容易見一面,說些屁話,啥子氣氛都沒了,沒意思,這些女的咋個想的?”
“不說這段話真假,就算真的,呃,這女的以爲自己是啥子人啊?當兄弟們沒見過女人嗦?爲了一個女的去給國家效力,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還當英雄……”
“還別說,史書上的一些故事不是就有麼,有人爲了一個女的,一些還真做了一番事業,其他爲了女人與兄弟反目啦,背叛舊主之類的事情也不少,這些人還真被說成是英雄。”
“狗屁英雄哦,被一個女的就晃花了眼睛,自己姓啥都忘了,有幾個落得好下場?!那些女的也是,也沒幾個有好下場的,被人搶來搶去,送來送去的。”
“書上的東西不能信,史書這東西也一樣,反正隨便寫,具體情況,只有當事人曉得。”
“扯遠了,小汐,別聽這些空話,多半是別個教的,她一個青樓裡的小姑娘,捱打捱罵,吃都吃不飽,哪曉得這些?國家關她屁事啊!”
“純粹吃飽了沒事幹,胡思亂想,一個個半懂不懂的!”
“那些女的接觸最多的就是那些文士,不過是投其所好吧,只是受到影響,把這些鬼話當真了,那就有點蠢了。”
“都說了,青樓那些姑娘聰明的不多,不是經常有被負心漢騙了什麼的麼,一個個還哭天喊地的,自己蠢,怪得了誰?”
“我倒是覺得女的蠢點好,太聰明的話,也不好對付!”
“那是你還不夠聰明好不好!你不能指望,除了自己,其他都是笨蛋不是?”
“好像有點道理!”
…………
本來,聽了紅袖的話,姜小汐十分不快,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等於讓自己背叛自己的兄弟?爲國效力,爲民請命什麼的,那種鬼話能當真?姜小汐懶得去分辯,只問了紅袖一句:“誰教你說這些的?”
“是蘭苑的……”紅袖也老實,也沒隱瞞,也就是她接觸的一些十分受文士歡迎的紅牌姑娘,還有一些文士教導的,都誇她小小年紀就深明大義云云。
“哦……”姜小汐明白過來,越發覺得該儘快將紅袖妹子救出那個腦殘的地方,送到陵州去受一些正常的教育。
私聊系統中,一干兄弟恍然:“看吧,果然如此!”
“這些人的嘴巴就會吹,教別人要怎麼樣怎麼樣,自己做到沒做到還不一定,過兩天,兄弟們殺過來,看他們啥子反應!”
“就是,管他什麼人,嘴巴再會說,送到咱奴工營,餓三天,關一天禁閉,除了想吃一頓飽飯,其他啥子都不想。”
“哈哈,把那些傲氣的美女也餓幾天,你們說會咋樣?”
“你真是越來越惡趣味了,不過,這個主意不錯!”
“秀水河這裡的一些姑娘,那個傲氣,有的姑娘還說什麼只肯委身給那些能平定天下的英雄豪傑,這些女的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有那能耐,多少美女得不到?還在乎她一個青樓女子?這次抓回去,得專門調教調教才行!”
“噢噢……到時候肯定有趣!”
…………
“對了,小汐,要不要把你的紅袖姑娘直接帶走?”蕭天雷問道,就算旁邊有些武人守着,以蕭天雷等兄弟的本事,想要劫走紅袖也不難,對於衆人的計劃,也不會有太大影響,頂多就是廝殺幾場。
“不了,暫時讓這些傢伙得意兩天,到時候,我找他們算總賬!”姜小汐知道蕭天雷好意,心中感激,但也不想爲了自己生出一些波折,再說,他也沒完全搞清楚那些以紅袖脅迫他的人的底細。
隨後,在紅袖不捨的目光中,姜小汐告辭離開,返回碼頭的船上,身後照樣跟了一些尾巴,在碼頭附近探頭探腦地。
蕭天雷等此時已經返回,表面上這處碼頭是平平靜靜,在蕭天雷一干兄弟的私聊系統中倒是氣氛熱烈,一干兄弟聽起了蕭天雷的愛情講座。蕭天雷也是花了一番心思,將一些感情上的問題,生活中的一些見聞,才子佳人的故事,也弄來剖析,找出其中的糟點,跟講評書似地擺談。
“……所以說,小汐對紅袖的感情,要說是愛情,其實也還不算,畢竟彼此也就見了幾面,聊了聊,頂多算是互相有好感,小汐對紅袖更多的是,得知紅袖的身世遭遇後產生的愛憐之情,男的嘛,就喜歡逞能,保護欲強……人都是複雜的,情緒隨時可能變化……愛得死去活來也沒意思,一點小矛盾就吵吵鬧鬧,要死要活的,煩死個人,哪個去試試就知道……結婚之後,愛情漸漸也就轉化成親情……對待親人的時候,往往展示的是最真實的一面,許多時候,不太容易讓人接受,特別是女的,喜歡聽好聽的……”
要說蕭天雷前世,也沒正經談過一場戀愛,不過,沒吃過豬肉嘛,見過豬跑嘛,親眼目睹,看一些書籍影視作品,一些基本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蕭天雷可不是找不到話題,在這胡亂吹牛,如今一干兄弟到了談婚論嫁、談情說愛的年紀,都面臨一些感情問題,感情這東西極難控制,許多時候是不理智的,蕭天雷不可能強行規定一干兄弟,不準去喜歡什麼樣的女子。不過,戀愛中的人會變傻可不是假的,爲了感情問題不顧生死的也不在少數,不然不會有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蕭天雷煞費苦心,其實是在打預防針,將所知所見的都說出來,引導一下自家的兄弟,解答他們這方面的問題。姜小汐這件事情說起來也不大,蕭天雷之所以蠻上心,自然是有緣由的,畢竟許多事情光說是沒用的,一個兄弟的感情經歷,足以讓其他兄弟警醒,得到一些經驗教訓,免得以後吃虧。
其實,如今這個世界的背景下,男女的愛情也沒那麼複雜,自由戀愛只是極少數的特例,江湖中的男女有些感情糾葛,一般人的婚姻,頂多見個面,只要覺得還可以,就可以談婚論嫁,感情的事情之後再說,許多夫妻就算沒啥感情,湊湊合合也是一輩子。但是,蕭天雷還是希望兄弟們找到一份屬於自己的感情,也算是他前世的一個經驗教訓,不希望兄弟們留下的遺憾。
當然,蕭天雷頂多提點一下,具體的談情說愛上面,他也幫不了忙,不過,雖說感情這東西需要你情我願,真要現實一點,許多時候,漂亮姑娘誰有能力搶到,就是誰的,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特別在這個時代、這個世界,有權有勢就可以擁有許多女人,是以,蕭天雷不覺得使用武力去搶奪有什麼問題,況且是對於那些敢在這方面讓自家兄弟不快的傢伙,蕭天雷更不會客氣,非得給他們一個慘痛的教訓不可。
也就在一干兄弟聊天打屁的時候,海龍島上的海鯊軍已經在趕往秀水郡的路上,海鯊軍坐船到秀水郡,最快也得兩天的時間,而且還得保證隱秘性、突然性,蕭天雷等也只能耐心等待,儘量不要節外生枝,但是,他們不想惹事,只是姜小汐等幾人兄弟會成員的身份已經暴露,第二天,就有一些人上門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