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直視深淵

蘇喆從這條道路走了過去,這條道路的盡頭是那深淵空的心,他此時走在這裡的時候,稍有不慎會直接墜入這下方無底的深淵,伴隨着每一步的前進,他都覺得自己有掉下去的危險,他心居然漸漸的出現了恐懼感,他在畏懼。

可他還是強打起精神走到了間,他將自己的大劍插入了地面。此時他能依靠只有他手的大劍,和他自己而已。面前的這一切都是對他的考驗,他不能畏懼,也不能害怕。

“直視這深淵,你能看見什麼?黑暗?亦或者是……”初代的聲音漸行漸遠,直到最後蘇喆已經聽不見了。直視這深淵嗎?他鼓起內心的勇氣朝着下方看去,這個時候他不禁睜大了眼睛,這是什麼?爲什麼會有人在其接受煎熬?他們痛苦的哀嚎,掙扎着想要往爬,可是這是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爬來的。這個高度,可以讓所有人絕望。

算是蘇喆也不可能從這個懸崖峭壁爬來,只要還在人類的範疇裡,沒有人可以從那最底層裡爬來。蘇喆甚至想吐,他的胃裡在翻滾,有東西似乎涌了喉頭。這痛苦的感覺讓他近乎頭暈目眩,止不住的想要後退。

“爲什麼,爲什麼要接受這樣的煎熬,爲什麼要這麼痛苦?難道算是這樣了,仍然還不能獲得安寧和平靜嗎?難道還要接受這樣的痛苦嗎?告訴我,初代大人!爲什麼?”初代忍不住仰天吶喊,他不理解,死亡是結束,是最後的解脫,對於很多人來說這甚至是一種慈悲,可爲什麼?爲什麼死後仍然要接受這般的痛苦?

“死是對於生者的解脫,可犯下巨大罪孽的人獲得解脫以後,定然會迎來新的苦難。這是因爲他們生前所犯下的罪惡,死是生的解脫,可死後並不會獲得安寧。”初代的聲音傳入了蘇喆的耳朵裡,這個時候蘇喆真的差點止不住想吐,而在這時,他看見了,還有人在墜落於深淵,不停的有新的人在掉下去。

他握住大劍跑了過去,他去到其一個人的面前,用劍指着他說道:“不要再往前了!再往前的話,是地獄啊!”蘇喆的話語剛說完,他卻愣住了,他講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面前的這個人雙眼空洞,臉和胸口都有致命的傷口,他已經死了,蘇喆的話語不過是浪費口舌。

可他還是試圖制止面前的這一具靈魂,他不希望見到他落到那深淵之接受苦難。可隨後,一個小小的靈魂路過他的身邊,他的移動速度很快!這個時候他已經快要走到懸崖邊了,蘇喆這個時候衝了過去,他試圖拉住這個小小的靈魂,可隨後他發現他錯了,他什麼都沒有拉住,那靈魂,已經落到了那深淵之。

“不要試圖阻止,你是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生者無法直接通過自己的肉體去接觸純淨的靈魂。他們算有罪惡,可仍然是純淨的靈體,你僅靠自己的肉體去抓,是抓不到的。也不要試圖用你的深淵之火,深淵之火對於這些靈魂來說無異於致命的毒藥,他們脆弱的靈魂會直接被你的火焰燒成灰燼的。”初代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蘇喆這個時候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他只能看着嗎?

“我們什麼也阻止不了嗎?”蘇喆癱坐在地,他的語氣之只剩下無奈和痛苦。這件事情真的告訴了他一件事情,時間的事情絕不會盡如人意的。有些事情,他也阻止不了,甚至他不應該去阻止。

“這本來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人是一定會死的,這是任何人都躲不過的最終結局。或許有些人已經死了,卻通過亡靈法術,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逃離了這個命運,清理那種人,其實也是這個教團成立的初衷。”初代出現了,他在這深淵的周圍慢慢的巡視着,他偶然會看一看,看一看是不是會有人企圖從這裡逃離。

蘇喆無奈的撫摸過自己的大劍,大劍的劍身反射出了他自己的面具。而在這時,初代慢慢的走了過來,將他的面具摘了下來。這是第一次,蘇喆的面具被摘下了,給予蘇喆面具的是初代,而摘下這面具的,也只會是初代。

蘇喆這個時候能看見的是他的臉了,他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龐,這是在遊戲裡,距離一次以後,過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才終於看見自己的臉了。

“這面具已經破碎,這次是你的試煉,你應該獲得新的面具。深淵之火的一切取決於你的內心,你的內心引發了你深淵之火的進階,獲得了影子的力量,可那還沒到最終的狀態。”說罷,初代揮動了大劍,蘇喆的影子居然脫離了蘇喆身體,主動站了起來,影子撓着自己的頭,臉是一種無奈的笑容。

“老爺子,不要這麼把我剝離出來啊,我還準備再看一會兒戲的呢。偶然能看見自己的宿主這麼迷茫,我也很想看看事情的發展的啊。”影子的話語裡大概是滿滿的幸災樂禍的感覺吧。蘇喆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影子了,自己的負面情緒有這麼惡劣的嗎?

初代卻只是淡然的說道:“他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你也瞭解你的宿命吧。你是要接受?亦或者是要抗拒?”初代說到這裡的時候,看了一眼蘇喆的影子,這也是命運的一種。

“我會接受的,我並不想抵抗,或許接下來我的意識不存在了。可我並不是消失了,我依然存在於他的身體裡,我依然和他同在。”影子這個時候看向了蘇喆,語氣雖然輕佻,可話語的深處卻依舊充滿了溫柔,是他這個影子,對於蘇喆的溫柔。

初代這個時候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是蘇喆第一次聽見他嘆氣。他不知道爲何,這其緣由只有初代知道。他只是感慨,無論如何,蘇喆內心總是個充滿仁愛的人,他的溫柔總是隱藏的很好,但這份溫柔確確實實的存在,算是因爲負面情緒而生成的影子,這份溫柔也沒有消失。

“那麼,告訴我,蘇喆,你是爲了什麼而戰鬥?你究竟渴望些什麼?”初代對着蘇喆這般問到,蘇喆陷入了思索,他坐在地,開始思索初代所問的問題,這些問題對於他來說,或許很不好回答,又很好回答,他只需要說出,他內心的答案可以了。這是他現在,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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