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虛空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扭曲起來,一隻枯瘦的手掌從其中探了出來,然後印在了那嶽峰的胸口上,嶽峰面色一寒,手掌劇烈搖晃三下,鈴鐺上的刻痕又深刻幾分,幾乎就要穿透。
三道狂暴的攻擊瞬息之間飛了出去,眼前的虛空突然爆炸開來,然後一聲慘叫,齊泰瘦小的身體便是在虛空之中出現,鮮血從口中狂噴出來,像是一隻斷翅的小鳥般倒飛出去,但在那最後一刻,他拼盡全身的玄力發出了最強的一擊。
嶽峰的胸口率先被齊泰拍了一掌,他拼着性命,忍受着身上的傷痛,再次搖晃鈴鐺,面色瞬間變得扭曲起來,然後他倒飛出去,狂噴鮮血。
他很少會如此頻繁的用到鈴鐺攻擊,畢竟他每響起一次,對於其損害都會強上一分,而且最讓人無奈的是,這鈴鐺根本無法修復,眼下如此不惜一切代價,嶽峰可謂是下了血本。
而剛纔那最後一瞬,他接連晃動三次,那裂紋便只差着一根髮絲的距離就會完全被穿透,但也因此有三道恐怖的力道飛射了出去。
齊泰便是這樣被嶽峰的最強的鈴聲音波攻擊到了身體之上,鮮血從口中狂奔出來,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又是陰風陣陣,他痛苦的迴轉過身,發現身後又有一隻巨大的手掌攻擊過來,再看着嶽峰手上的黑鈴鐺已經化爲一片煙塵,頓時明白了什麼,他的心突然低沉下來。
身在下方的命宮境強者唐青冷冷的看着這一幕,縮在袖子中的雙手卻是不覺間顫抖起來,心中暗暗想着:“如果這樣的攻擊對我發出,我又能抵擋幾時呢,大哥說的對,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半空之中,齊泰身後恐怖的氣流在虛空之中留下一道光點,宛若破碎虛空一般,嗖嗖的破風聲響隨之響起。
噗!
瞬時之間的攻擊,恐怖的力道順着後背侵入到他的身體之中,體內鮮血一陣翻涌,那恐怖的掌力無與倫比,簡直是無從抵擋,從鑽入其他的身體之後,便開始在其中大肆破壞,齊泰即便是再高深的修爲在這一刻竟也是受到了不輕的傷勢,一口鮮血狂噴出來,嘴角被鮮血染紅,看上去極爲狼狽。
身體往前直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摔落到地上,此時嶽峰看着不斷向自己飛來的齊泰,嘴角露出陰森的笑意,在虛空中劃出兩道光刃攻擊出去,寒聲道:“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齊泰面色急變,雖然身體痛的隨時都要昏厥,卻還是強自忍受,手中長劍橫在身前,將這兩道空間之刃擋了下來。
兩道力量相互碰撞在一起,齊泰體內氣血翻涌,再次吐出一口鮮血,長劍與空間之刃碰撞在一起,千萬光芒在其間閃爍開來,發出吭吭的摩擦聲響,齊泰面色蒼白,卻只能緊咬着牙關,用力的支撐着。
然而這兩道空間之刃卻是嶽峰恐怖的力量實戰而出的,齊泰便是再強,加之此刻已然重傷,根本無法抵擋的住這兩道力量的攻擊,手中的長劍慢慢的向下
滑落,空間之中在寬大的劍身之上用力的一轉,鋒利的空間之刃瞬間便是從齊泰的肩上擦過,兩塊血肉瞬時之間飛了出去,帶動着兩團血花。
嶽峰冷笑一聲,一腳踢碎虛空,恐怖的勁氣至今轟擊在了齊泰的小腹之上,只聽見彭的一聲,滑動在地面上倒飛出去,一道幽深的溝壑赫然出現。
彭!
齊泰重重的撞在身後的牆壁上,不禁痛吼一聲,便在這個時候,臉上露出一抹狠色,看着大笑着的嶽峰,突然覺得極爲悲憤,他的修爲境界比對手足足高了兩層,卻會出現這樣的戰果,所以他決定拼死也要挽回自己的尊嚴。
高手過招,決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很顯然,嶽峰忽略了這一點,所以齊泰能夠憑藉着這一點點的微妙間隙,手中的黑色短劍從手中揮出,黑色短劍在掌心之中飛速旋轉,劍尖之上閃爍出寒人心魄的光芒,就像是冰冷的刀鋒沁在冰水之中,發出的那種涼意。
刷!
劍尖中瘋狂的玄氣全部都狂涌到嶽峰的體內,竟是破開了他的防禦,一口鮮血隨之噴了出來。虛空之中傳來猛烈的晃動,黑色短劍只是在空間劃出一道細小的波痕,然而那股力道卻是極爲龐大,偏偏虛空破碎,空間氣流在一瞬間碎成無數細小的粒子。一股死亡的氣息瀰漫着嶽峰,他突然狂吼一聲,甩出拳頭砸在劍刃上。
一聲沉悶的聲響爆發出來,齊泰手中的黑色短劍咔嚓一聲片片碎裂,恐怖的氣流在破劍的一瞬間,也從中飛掠而出,到了齊泰的胸前。
連續幾次的攻擊,齊泰瘦小的身體幾乎已經到了極限,再也無法承受住,直直的倒飛出去,撞擊到身後的牆壁上,石塊紛紛碎裂。他無力的慘叫一聲,聲音雖然微弱,卻極爲淒厲。
然而嶽峰突然爆發出的吼叫更是強烈,下方的衆人感覺耳膜間一陣刺痛,便是赫然發現,他身上的恐怖的防禦力竟然被破開了。
齊泰用自己的本命之劍劃開虛空,空間只是碎成一個極小的裂縫,然而所有的力道全部都隱含在其中,這種力量就像是天地之間最恐怖的力道被壓縮成一個細小的光點,一旦爆發出來,威力能夠在瞬間之間強大無數倍。
齊泰運用的正是此招,這也是他黑色短劍最恐怖的一擊,這種瘋狂的攻擊極有可能遭受到反噬,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用處這一招,但現在,很顯然已經到了這樣一種時刻。
但這樣的攻擊,無疑也是將他自己送上了絕路,相信此番戰役過後,即便他能夠安然逃脫,實力也必定會耗損的極爲厲害,甚至有可能會被削弱過半,但齊泰此時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感慨,也並未感覺到不值得,相反,只有冷冽到極點的微笑,這種微笑極冷,帶着一種狂暴的嗜血。
他看着那陷入癲狂狀態痛苦不堪的嶽峰,突然放聲大笑出來,但卻始終笑不出聲來,鮮血從喉嚨中不斷的滲出。他利用自己最強的一擊,拼着身受死傷,拼着連接心神的黑劍斷裂也要傷那
嶽峰一分,這種陰狠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然而即便是這樣,他也只是一劍在嶽峰的小腹上轟開一個血洞,並不是致命的死傷,畢竟嶽峰的防禦力太過驚人,即便是齊泰手中的黑色短劍都無法傷其分毫,要想造成真正的傷害只有用這種拼命的打法。
但他似乎猜對了某種東西,或者說是他要賭的東西實現了,在之前的交手之中,他發現了一件極爲詭異的事情,那就是嶽峰身體內的氣息與初見他時完全不一樣,此時的氣息完全是死亡一般的陰森。要想破開只有硬碰硬,一旦破開了,那麼恐怖的防禦威脅很可能便會不復存在。
他這樣想了,所以便這樣做了,果然,他猜對了,也成功了,但這種代價實在是太過昂貴,直到他此刻鮮血狂噴幾乎身死,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要拼着這樣的危險只是爲了破開對方的防禦,因爲他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在攻擊了。
做到了這一步,或許只是愚昧的爲他人做了嫁衣,他想,現在的嶽峰已經沒有絲毫威脅,可自己同樣也沒有威脅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並不知道,但他似乎已經預見到了。
他可能不會死在嶽峰手上,而會死在那些實力低下的小傢伙們身上,想到這,他的目光不禁落在了唐青的身上,看着他嘴角掛着的淡淡的微笑,那雙眼睛平靜的望着他,雖然古井無波,卻透露着居高臨下的態勢。
這少年究竟是誰?怎麼從來都沒見過?
直到這時,他才突然想起,各大宗門年輕一輩的強者他見過很多,卻唯獨未見過眼前的少年。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不知道爲什麼,齊泰突然從這少年身上看出了很深沉的威脅,他陡然想起,在之前樓蘭被轟碎之前,完全是他先引導的,這少年似乎從進入這遠古洞府開始,便一直試圖將衆人推向死亡的深淵。
想到這,齊泰突然苦笑出來,他實在只有笑了,望着那半空之中逐漸從痛苦嘶吼聲平靜下來的嶽峰,不知道自己之前與他交戰,究竟是爲了什麼?
不得不說,齊泰的所有猜測都是正確的,正如他心中所想,那嶽峰一身的防禦力是極爲強悍的,但偏偏卻又有一絲不可彌補的缺點,那就是身上每受一道傷害,那麼防禦力便會隨之減弱一分,這種功法或許在武神大陸上並不缺少,但是其恐怖的防禦力還是讓一身實力極爲強悍的齊泰深受其害。
而齊泰最後所施展的也的確是他的最強一擊,因此耗費全身玄氣,甚至是大量的升級,只爲了破開嶽峰一身高度防禦力的罩門,他的罩門便是受到傷勢,一旦受傷,那麼之前的所有威脅都將不復存在。
他相信,現在的嶽峰不過是一個實力最爲弱小的天星境第二層境界,但是此刻的他全完全笑不出聲來,因爲他發現一切事情都變得很怪異,他覺得自己只是個笑話,一切都不過是爲他人做嫁衣,而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