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人經歷了那一場半吊子的風花雪月,但是都是高境界修爲的人,只不過片刻時間就把那份不舒適的感覺掩埋到了心底最深處,並且緊緊封鎖起來,兩人的關係再次恢復如初,只是比起先前更加默契而已。
感覺到前方傳來愈來愈強烈的毒性氣息,白凡的面色也是凝重起來,“你就在這裡等我,前方毒氣太過濃烈,你抵抗不了!”白凡給了靈歡一個放心的眼神後,毅然飛奔而去,給靈歡留下一個高大如山的背影。
靈歡心中剛剛壓抑下去的感情再次涌上心頭,苦笑一聲自顧呢喃道,“難道這就是幸福的感覺麼?難道他也會關心我的安危麼?可是他已經有了索伊娃和海心晴了,他還能夠接納我嗎?”
自言自語之後,靈歡無奈一聲長嘆道,以一種恨自己不夠爭氣的語氣自我勸慰道,“靈歡,你的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忘了吧,從頭再來!”
可是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爲什麼會如此的痛呢,忘記一個人真的好難啊!
靈歡的幻得幻失給人的感覺便是忽而像個懷春的少女,面若桃花,時而又像個歷經蒼桑的嬌柔女人,失落莫名,或許深陷不可能得到感情之中的人就是如此吧!
白凡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他面前出現一道高高的門牆才停了下來,看着眼前漆黑如沒有星星的夜空般的高牆,眉頭也是深深皺了起來。
此牆一看便知是毒氣濃郁到一定程度後纔會有的產物,也只有毒氣濃烈到極致後纔會讓空氣都產生這樣的凝固狀態,就好比紅霧森林裡的那種紅色劇毒一樣,濃烈到可以禁固空氣。
“果真不愧是聖珠,哼,寂滅,我倒要看看你能否滅我白凡。”
白凡心裡一股不服輸的氣勢油然而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前所未有的信心,寂滅毒珠,他白凡要定了,雖然其中必然會有艱辛坎坷,但爲了追求更高的成就,爲了自己身負的責任,還有他必須要保護的人,他必須站在實力金字塔的尖端,以俯瞰衆生之勢掌控自己的命運。
有了足夠強大的信心後,白凡毅然走向那道由毒氣形成的高大門牆。
他無所畏懼,因爲他天生神脈,又擁有旁人無法企及的修煉天賦,還有百毒不侵的血脈,所以,他不怕,就算是中了毒,他也相信自己能夠有信心化解。
可是當他一隻腳觸碰到那漆黑如夜空般的高大門牆時,他第一次知道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在絕對的劇毒面前,尤其是在萬物懼侵,所向披靡的寂滅毒珠面前,什麼無極聖力,什麼神脈,什麼百毒不侵,此時,卻都好似成了笑話。
感覺腳底一股辣的氣流破開護體聖力直入血肉之時,白凡面色大變,想要阻截那股辣的黑色氣流侵入身體,卻猛地發現他剛剛融合匯通的無極聖力就像石沉大海般,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不行不行,必須要想辦法先退了出去再說,否則我命休矣。”
白凡一邊在心中哀嚎,一面又在腦海裡千方百計的想着能夠逃出去的辦法,一想起剛纔自己還信心十足地勇往直前,現在卻狼狽地夾着尾巴就要逃跑,而且還是逃跑無門,心中就涌起一股無力感來。
自從晉級聖帝境以來,白凡還從未有過如此無力的感覺,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實力是無止境的,永遠也不會有盡頭的那天,自己自從達到聖帝境後,好像真的沒有以前那麼努力了,看來有意無意中,自己還是產生了一點自傲自滿之心啊。
急度危險的情況下,白凡終於意識到他最近是處於一種什麼樣的修煉狀態,也終於讓他認識到了實力在這個世上的重要性,還有來自於大自然中的無名怒火,就像今日的寂滅毒珠,大自然的威力永遠無窮無盡,人類的力量必竟還是太過渺小了。
黑色氣流就像衝破堤壩的洪水,洶涌不息地涌入白凡體內,涌入筋脈,融入血肉,衝進骨胳之中。
漸漸的,黑色氣流愈來愈狂,竟然直衝白凡識海,想要佔據白凡自踏入毒牆那一刻開始所保留的最後一塊淨土。
此時的白凡,看上去就像一個渾身沾滿淤泥的泥人,外到皮膚頭髮,內至牙齒眼珠全都漆黑一片,完全沒有了先前那副白俊書生的模樣。
相信此刻就算是綠丫親至,也不一定能夠認出現在的黑人——白凡。
白凡還在努力與那黑色氣流激烈對抗着,他努力地擠出一絲一毫的時間來與這股洶涌的黑色氣流對抗,可是他幾乎是用盡了聽奶的力氣,收效卻仍然甚微,他此時心中的苦澀滋味無處宣泄。
顆顆豆大的汗珠從他身體每一個角落滲了出來,掛在他黑如夜空般的身體之上。
白凡眼裡露出一絲倔強與不安,難道我就要這樣死在這裡嗎?難道我就要這樣輕易死去?不行,絕對不行,我死了之後,心晴母子怎麼辦,父親怎麼辦,深陷魔族的索伊娃怎麼辦,還有下落不明的畫書,這些人該怎麼辦?
良久之後,白凡的的意識在那黑色氣流的侵蝕下逐漸模糊,他的精神開始渙散,沒有眼白而雙瞳漆黑的瞳孔光芒也在漸漸散去,他不甘,更不願屈服,但是他的精神卻怎麼也無法集中起來。
終於,在黑色氣流衝破識海壁障的剎那間,白凡終於抵擋不住強大氣毒氣的衝擊,他好不容易纔建立起來的精神壁壘終於在這一刻轟然坍塌,他感覺自己就像被激涌的洪流衝退的一顆小草,瞬間就被衝入了渺無邊際的大海之中。
此時的大海也是黑的,天是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的,黑得沒有一絲光亮,沒有一米陽光,他被漆黑的空間緊緊包裹,心中猛地涌起一股迷茫感,心中那個聲音卻使終沒有放棄吶喊。
“我是誰?爲什麼把我困在這裡?這裡爲什麼這麼黑,爲什麼我什麼都看不到?”
“我死了,我死了嗎?我真的死了嗎?”
心中歇斯底里吶喊的那個聲音逐漸清晰起來,在黑暗一片的空間裡,白凡聽到了自己心底那個吶喊的聲音。
此時,心中那股不服輸的倔強終於戰勝茫然痛入心間,“不行,我絕不能輸,更不能死,我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不能死。”白凡在心中一遍遍地念着,這股信念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中浮浮沉沉,使終不肯褪去,他還在用最後這絲倔強與強大的黑色氣流對抗爭扎着。
遠在封羅的綠丫突然心中莫名一痛,臉色刷地變得慘白,捂着胸口揪着眉,“哥哥出事了,夏洛克,快,哥哥出事了!”
正在享受手中美食的夏洛克猛地止住往嘴裡狂塞的胖手,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渾身瞬間涌起一股煞氣,“他奶奶的誰敢欺負我哥,我弄死他。”
可是當他看見綠丫那張痛苦到扭曲的臉龐時,夏洛克的語氣頓時一軟,上前扶住綠丫安慰道,“綠丫姐姐,你別難過,我馬上就去,馬上就去,你別擔任心,別難過啊!”
“快——去!”
從綠丫嘴裡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來,看她痛苦的樣子,夏洛克連十分之一息的時間也不敢擔閣,提起寬大的袖袍嗖地一閃劃出一道青光消失在綠丫的視線當中。
不知怎地,綠丫的實力愈是提高,他與白凡間那種心連心的感覺就愈是強烈,就像他們共用着一個心臟似的,白凡痛她則痛,白凡死,估計她離死也就不遠了。
“哥哥,你撐住,夏洛克來救你了,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綠丫擔心地呢喃着,眼裡是滿得快要溢出眼眶的擔心之色。
像是感覺到了綠丫的呼喚,黑暗中浮浮沉沉的白凡無意識地叫了一聲,“丫頭,別哭!”隨後便再次沉寂下去,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早已凝固的毒牆現在已然尋不見蹤跡,就好像之前突然出現一般,突然又沒了,赫然給人一種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的感覺,至少剛剛站立於毒牆幾裡以外死裡逃生的那幾名聖修就是這樣想的。
而且奇怪的是,那方圓幾十裡的毒牆似乎,好像是鑽入了那個渾身漆黑似人非人的身體裡。
驚掉下巴的同時,他們也開始對此時漆黑一團得不像人似的白凡指手劃腳,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
“你們說,那還是個人嗎?爲什麼寂滅毒珠的毒卻毒不死他呢!”
“我覺得應該不是人!”
另一人也覺得這個話題十分有趣,擠着滿臉都是褶子的笑容湊上前去,嘿嘿笑道:“我覺得他應該是洪荒妖獸,不然怎麼承受聖珠之毒呢?嘿嘿,你們說是吧!”
突然,不知道是誰大喊一聲,“快看,那是什麼?”
衆人回頭一看喊話那人,卻又猛地轉過頭來,朝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頓時,所有人面色一變,瞳孔急劇收縮,臉上全都出現了驚懼之色,他們此時想拔腿就跑,但卻怎麼都提不起這股勇氣,雙腿發軟,竟然隱隱的還有一種想要下跪的想法。
顫抖而哆嗦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聖,聖珠,聖珠出——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