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是你讓我很恐懼。”華秋直面馬度雲的眼睛。
“我？我又沒殺過人，又沒有放過火，我對小妖小鬼也挺好。怎麼就能讓你恐懼了？難道你不是多跟我接觸，對你修成人更有好處嗎？畢竟我是個巫女，可以稍微的幫你哦。”馬度雲還記得華秋因爲杜澤的關係，想要成人。不知道她現在的想法變了沒有，她身上的妖氣依然很純，是向着道法修煉，應該也不會差太遠。
“我也不知道，只是直覺。其實我很感謝你，兩年前帶着你的同伴不遠萬里來幫我，我跟你也並沒有太多接觸，如果不是你來，他們也不會跟着來，我明白的。只是，那種感覺說不上來.”華秋自己也很苦惱，本來是要求人的，本來是要感謝的，但是出口了就變的不一樣了。
“那就別想了，反正我跟小椅子、野猴子、大表哥也都吵吵鬧鬧的，我當你是朋友，我不會介意的。”馬度雲還是不瞭解，不過她覺得華秋是個好人。
“你還真是寬容，能撐船嗎？”
“不能，我寬容是爲了自己。”
“還是欠你一句謝謝，包括杜澤的事情。”華秋意識到自己又開始了針對，抿嘴控制道。
“寬容的是你，知道那件事是杜澤所爲就不理他了。對了，你有再見過他嗎？”馬度雲想起那個華秋的戀人，不勝唏噓。他爲了變成妖，卻弄巧成拙。聽慕容野的分析，他還和姐姐有關，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華秋。
“沒有，我放下了。他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或者說是我接受不了他的所作所爲。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我曾經很愛他，也許現在也愛他。爲了和他多見面，努力的給自己弄了一個身份。以爲他是好人，卻沒曾想因爲我讓他害死了好幾條人命。”華秋自己也感嘆，人心難測。哪怕是枕邊人，你也不一定知道他胸膛裡的心，究竟想的是什麼。
“世間的事，各有因果。希望你不要太執着。像我們巫女就很好，信奉‘天機’。天機下令，就要服從。自然就少了很多煩惱。”
“那豈不是沒有自己的選擇？”
“天機就是我們的選擇。出世、避世、供奉神靈、輔佐帝王，乃至大司命的人選，歷史上巫女的大事都是又天機來決定的，它就是我們的選擇。”
“真好。跟隨信仰而走，不需要迷茫不需要選擇。但是你有想過，天機也許是錯的嗎？”
“這個？我可不敢懷疑，也不會懷疑天機的選擇。”
馬度雲思考之後給出答案，是真的不會懷疑。
“度雲，今天晚上你要將就一下，這地方再收拾不出來了。”其實李易之想說，你睡着了就會換地方，收拾不收拾都是一樣的，這裡亂亂的也確實沒法再做什麼了。
“我知道了。”馬度雲迴應了一聲。
“對了，你們到底爲什麼來長白山？是不是古墓發生了什麼事？”華秋這才說回正題，他們兩個出現在這裡就夠詭異的了，什麼都沒準備就來了，如果不是族人通知，華秋也來看到他們的。說不定就被什麼生物給拖走了。
“你們真的沒去看過古墓嗎？”馬度雲反問回去。
“沒有，那地方被族人視爲不祥。我一向深居簡出，對此興趣不大。只要不傷害我族人，就隨它去了。你們不是來看古墓的？”在古墓中就多次聽說和巫女祖師有關係，華秋以爲是他們特地回來看看的。
“小椅子，這才上午，要不我們去看看吧？”馬度雲給李易之建議道。
“行。”
“我帶你們去，順便路上給你們弄點吃的。”華秋都要嫌棄他們了，真的什麼都沒準備就來了。到底是怎麼來的卻始終不肯說，只要他們心裡有數，華秋也不想問了。
華秋在帶他們走的路上，抓住了一隻兔子，就地就給烤了。兩人一人一半，就拿在手裡路上吃。這一走，就到了中午。古墓坍塌的地方仍然是一片廢墟，深埋於白雪之中，偶爾有斷臂殘羹暴露出來，遠看也看不出來。
三人走進了一點，古墓的原型還是能清楚的看出來。墓道與主墓室，甚至是壁畫都可以窺見一點。甚至有白骨與動物的屍體，怪不得雙尾貓一族不想靠近。大約也實在有點慘不忍睹。
“這裡居然沒有留下任何氣息，我以爲就這裡好奇過來而死去的動物都會留下血腥之氣。”李易之感嘆道，不知道是不是這裡白雪淹沒的太重，還是兩年足夠氣息消散。墓室坍塌的時候，泄露出來的妖氣、鬼氣可是很嚴重的。如今卻什麼都聞不出來了。
“挺行啊，這兩年看來也算有點修爲了，都能分辨氣息了。”華秋可記得北京的時候，這位帝王星還是什麼都不會。連妖和人都不會分的。
“慕容野教的，折磨了我兩年，多少還是該有點長進的。”李易之苦笑。
“你師父不是這個巫女嗎？”
“說來話長。”
李易之清清嗓子，實在不知道如何說起。
“這裡是地下河，可惜水已經沒了。”馬度雲趕緊拉着李易之過來看，現在已經是一條普通小溪的模樣，馬度雲只是記得清楚地下河的位置。當日看見的烏鴉和屍體，早就已經成爲噩夢。
“不好嗎？”見馬度雲有些失落的模樣，李易之開玩笑的問。
“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
“就你這麼沒心沒肺，還知道物是人非？不是我鄙視你，你操心過什麼？”她從來都是無憂無慮的樣子，李易之不敢想她會有這樣的感慨。
“就你話多。這裡是迷宮，塌的真徹底，玄襄陣估計是再也看不到了。野猴子，至今也沒告訴我怎麼走陰陽黃泉路的秘訣。”玄襄陣可以欺騙人的眼睛，加上陰陽路，如果當日沒有慕容野，估計怎麼死在裡面都不知道。螳螂和幼蛹還在裡面虎視眈眈。
“是你根本就沒問，好嗎？”李易之鄙視馬度雲，知道她又想起了慕容野。別說，現在的生活貌似沒了慕容野真的過不下去。比如兩人現在的處境，就非常的危險，兩個人連個頭緒都沒想出來。現在還有個華秋，五百年還不如馬度雲一個半吊子，如果小野君在的話，估計早就搞定了。
“算了，我們還是不看了。走吧！”沒了興趣，離開這裡兩年就是分別的兩年。
“你的包裡有什麼？”華秋忽然緊緊盯着馬度雲的挎包，這是這個巫女的標配，現在似乎裡面正有什麼閃閃發光。
“不方便告訴你。”馬度雲知道是龍珠，但是關係重大。趕緊離開古墓一段距離，果然龍珠的光芒就暗了下去。難道這次的經歷和龍珠有什麼關係？龍珠靠近古墓會發光是偶然還是法術？
李易之見天色已經差不多，如果再不走就趕不回房子了。帶着馬度雲往回走，一路上提防華秋，以免她的好奇心害死貓，不過她自己就是貓。
“我明天再來看你們。”剛好在天黑時分到達房子，華秋留下句話就自己酷酷的走了。這兩個人神神秘秘的，還是等等再問好了。
馬度雲、李易之二人都明白，她明天來的時候就見不到人了。
李易之十分體貼的給馬度雲收拾出房子，只是沒有牀鋪被褥有點麻煩，爲了讓她可以在乾燥的地方休息，特地搬進來乾草封住窗戶。
因爲環境不舒服，還有就是心理作用，馬度雲始終不願意睡過去。好不容易午夜了，纔開始有了睏意。
在入睡前，兩人都在想，這次會去那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