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左風運用那古玉之力,強行震盪空間羣的時候,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甚至說他連一半的把握都沒有。
從道理上並非說不通,只是連左風自己都明白,這種方法主要是建立在自己的理解和認識上。問題是如果一旦自己的理解與事實存在偏差,又或者對一個很小的細節認識錯誤,那都將會導致這次調整徹底失敗。
然而對於左風來說,眼下的成功率即便不足三分之一、四分之一,他也一定要冒險嘗試。更何況以他的判斷,成功機會有可能大於三分之一。
可惜的是當整個空間羣,在經過一次震盪,隨後重新開始運行的一剎那,左風便已經知道,自己的判斷到底還是錯了。
那一刻的左風沒有懊悔,因爲處於當下的境地,他並沒有什麼別的選擇。他也沒有考慮先穩住空間羣,再將所有空間送回到最初的位置上去。
雖然古玉之力擁有這樣的力量,可是左風卻沒有那麼充足的時間,另外他就算記憶力再好,也不可能將那麼多空間原本的位置準確的記住。哪怕有一個空間羣的位置記錯,整個調整都將以失敗告終。
左風的內心之中充滿了不甘,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無奈,他不想放棄,卻無力迴天。他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距離最後的成功也僅僅一步之遙,然而最終他還是失敗了。
只不過左風雖然失敗,但是他卻並不會自暴自棄,他要最大程度的調動古玉之力,然後再全力以赴將自己的夥伴從如今的空間中送出去。
他現在的做法至少要承擔兩重風險,一重風險就是要將自己一方所有人都送出去,即便是在掌握了古玉之力的情況下,也未必能夠做得到。而且也不是一次性送到外界,而是送到自己本體所在的那處空間,再從那裡傳送出去。
要知道此時的外界,可是還有着剛剛傳送出去的各種規則之力,同伴們如果傳送的位置存在規則之力,那恐怕會在一瞬間喪命。
即便幸運的避開了,如今遍佈於冰山附近的規則之力,外面還有那好幾名虎視眈眈的神念期強者,他們九成九是不肯輕易放過這些突然出現的人。
另外一重風險便是左風自身,他雖然可以將暴雪、寒冰和師父等人送出去,但是他卻難以將自己送出去。
最起碼自己這具分身,將要同這片空間共存亡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畢竟左風如今的一切行動,主要依靠的就是古玉之力,而自己要傳送出去,就必然會同古玉斷開聯繫,自然無法繼續使用古玉之力了。
這就好像是一個普通人,不管他的力量有多大,也不可能拎着自己的頭髮,把自己從地面上提起來一個道理。
可即便是這樣,左風仍舊當機立斷,直接開始催動古玉之力,打算將人先挪移到本體所在的空間,至於接下來要如何做,他相信即便不解釋,師父也應該能夠明白。
不管生機再如何渺茫,現在的空間羣裡已經不能停留了,所以一定要想方設法讓他們先離開,至於離開以後能否存活,恐怕更多的就要看運氣了。
至於左風這具分身,雖然萬分不捨,但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除了接受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然而就在左風全力催動古玉,將他所能調動的古玉之力,一股腦的全部釋放出來之際。那洶涌澎湃的古玉之力,卻是在即將朝着暴雪和幻空等人席捲過去之前,驟然停在了空中。
並非左風在最後關頭後悔,而是在他即將準備動用古玉之力,將自己的同伴“送”到本體所在的空間之時,那正在相互摩擦碰撞中的空間,突然就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要知道那些空間,彼此間的摩擦與碰撞,已經到了完全失控的狀態,甚至有些空間已經在這種摩擦和碰撞中,出現損毀的前兆。
左風爲了修復空間,之前可是花費了極大的力氣、精力和時間,如今卻要眼睜睜的看着,那些空間再一次損毀。
然而就在空間羣當中的某一處,極其詭異的一幕突然出現了,那裡的空間明明前一刻,還在混亂的運轉,互相摩擦和碰撞着。下一刻它們的軌跡就詭異的調整,好像每一個空間都擁有生命一般,各自主動尋找着自己的正確位置。
面對如此驚人的變化,左風一時間也愣在當場,雖然他根本搞不懂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但是無疑空間運行的情況正在好轉。
不管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變化,左風的第一反應都是停止自己的行動。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是眼前狀況的確在好轉,只要局面在好轉,自己就沒有必要去冒險,將同伴們都轉移出去。
另外,這種好轉到底因何出現,他暫時還搞不清楚,那麼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便是什麼都不做。因爲胡亂行動,可能會導致情況的惡化。
對於現在的左風來說,時間彷彿都在這一刻停止了一般,甚至他還會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哪怕他明知道自己的呼吸,並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然而每一秒的過去,對於左風來說,都好像渡過了漫長的一年,甚至是數年般。
這種什麼都做不了,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一種莫名其妙出現的變化上,同時還熱切期盼着變化繼續出現的感覺,對於左風來說的確是非常難熬。
因爲左風的性格與師父很相像,喜歡將什麼事情都抓在自己手中,討厭那種局面超出自己掌控的情況。
然而眼下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無奈的接受眼前的一切,同時祈求着“奇蹟”的再次發生,不論爲什麼會出現這種奇蹟般的一幕。
在這樣苦苦的等待中,時間是一種最大的煎熬,直到左風的感知當中,空間羣內的某一處區域,空間再次出現了之前的變化,左風那顆懸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點。
雖然不敢說情況從此便徹底好轉,但至少證明了上一次的變化並非偶然,而是有什麼特別的變化,又或者是某種力量,正在悄無聲息的影響着空間羣。
左風腦海中首先浮現出的身影,便是自己的師父幻空,只不過他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要說師父將古玉的控制完全交給自己後,便已經沒有能力再對整個空間羣產生什麼影響。即便現在師父仍舊掌握着古玉,甚至還能夠像自己一樣,調動古玉之力,也絕對無法對將空間羣進行如此誇張的調整。
‘一定另有原因,還有另外的能量,正在參與或影響着那些空間,但是……到底會是什麼樣的能量呢?’
左風一邊思索着的同時,一邊藉助古玉之力,讓自己去感應那處出現變化的位置,如今到底是怎樣一個狀況。
之前左風生怕自己冒然行動,不僅沒有搞清楚情況,反而打斷了正在恢復正常運轉軌跡的空間。
現在既然已經有新的變化出現,左風便小心的去感應和探查,最初出現變化的位置。
隨着左風心神與意識,藉助古玉之力慢慢的靠近過去,他已經做好準備,任何一點變化左風都會立刻停止探查。
只是他所擔心的狀況並沒有出現,反而在靠近到那片區域的時候,在感知中出現了一股陌生的規則。
並不是這規則本身的屬性讓左風感到陌生,而是這規則在空間羣內,從未曾出現過。不管是原本在這一片區域,又或者是那些被傳送出去的規則之力,似乎與其都有所不同。
而隨着左風的進一步探查,他立刻又發現了更加驚人的情況,這股規則竟然一直向外延伸,直至整個空間羣外部。
“外力!怎麼會是外部力量,是誰從外部幫我調整了空間?”
左風徹底被眼前的發現震驚到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對空間運行產生影響的源頭,竟然會來自於外部。
更加讓左風感到吃驚的是,這股力量就這樣貫通內外,而且完全無視了空間羣,也就是冰山本身的封閉性。
面對這樣的情況,左風一時有些無語,他雖然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是眼前這一幕他不僅從未見過,甚至連想都想不明白。
只不過空間羣的變化,並不會受到左風是否理解的影響他,就在左風仔細探查,想要搞清楚原因的時候,第三處變化出現了。
同樣是在一小片範圍內,空間運轉的軌跡自我調整變化,然後空間與空間不再彼此摩擦碰撞,就像前兩處位置一樣恢復秩序。
如今看來,空間羣內的變化,還會持續下去,從好的方面來看,空間羣將會重新恢復秩序,不需要擔心空間羣會崩潰瓦解。
然而接下來空間,會變成什麼模樣,甚至空間羣是否還在自己的掌握中,連左風心裡都沒有底了。
那短暫的放鬆和興奮過去,左風也隨之冷靜下來,同時他也開始擔心起空間羣接下來的變化,會朝着哪個方向發展。
並不是左風太過悲觀,而是他有着強烈的危機意識,特別是這種不在自己掌控內,甚至還沒有搞清楚緣由的變化,讓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