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土浮沉,歲月無依,大山相依,孤月相伴……
當年的葬龍林山谷之中,李楓盤膝而坐,原本恐怖死氣充盈的山谷,如今卻是生機勃發,草木橫生,一些走獸在叢林中徑向奔走。
龍已不在,葬龍林名不副實,近些年來,尤其是虯龍和火蛟追隨李楓離開之後,葬龍林中爲數不少的龍獸紛紛離開,也有一些強大的武者來到這裡想要收服龍血兇獸爲坐騎。
如此枯坐在山谷中一處峭壁的頂端,李楓雙目如若萬丈深淵般深邃,讓人一眼望去,彷彿便會被捲入其中的無盡輪迴。
“居然已經五年了…”一抹沉重的苦笑浮現在嘴角,李楓輕聲自語,忍不住嘆息。
被五爪金龍以空間大挪移神通傳送出九宮九星陣禁制,就連上古金龍他自己也沒有考慮到以李楓的境界修爲根本難以抗住空間大挪移之時空間錯亂的力量。
如此一來,足足五年之後,李楓方纔如夢初醒,九宮九星陣禁制之中的一切,好似就剛剛發生過,而時光卻是已經整整五年悄然而逝。
“五年的時間能夠發生太多的事情,能夠改變太多的過去……”
感受着軀體中隱匿的強大力量,隱隱有着生死之力在周身流轉,由此看來是在這五年之間,山谷中的所有死氣都被玄功自我流轉之時吸納。
丹田氣海之中,上古金龍的身影失去了任何的蹤跡,已經遁入到了眉心百會穴處的血漿中陷入了沉睡。
“楚兒…”雙目遊離的望向北方,深邃的眸光仿若能夠穿透虛空阻隔,可惜伊人的身影只回蕩在腦海,卻無法浮現在眼前。
一陣微風拂過,李楓的身影驀然間變淡,而後漸漸消失的無影無蹤,峭壁下方的一頭頭生雙角的狼形兇獸有些詫異的擡頭望了望,有些奇怪剛剛還站着的一個人影,怎麼突然就消失了。
一種立刻趕往北荒大漠的想法涌上心頭,李楓真的很想去曾經的砥石寨中看看楚兒是否還在…
然而,葬龍林距離七殺城並不遠,來到了這裡,他同樣有着一種想要回去落日城一趟的想法。
閒庭信步的在無盡荒野上踱步,每一步跨出,天涯也如咫尺那般觸手可及,時值春意正濃,龍戰之野草木蔥綠,僅僅不過半日功夫,已經便橫穿大草原,來到了昔日的七殺城中。
經歷了祿存星辰之力和隱元星辰之火的淬鍊洗禮之後,李楓的武體在生命層次上進行了一次大跨越,原本由於在蠻荒中窮盡推衍而泛起灰白的極腰長髮早就已經化爲灰燼,新生的紫發垂落雙肩,卻是在這五年間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形象大變,本就已經讓人難以認出,甚至於在這五年之間,李楓身上的氣質也是判若兩人。
若是以往,或許他是鋒芒內斂,猶如一柄隱匿在劍鞘中的利劍,那麼現在,一眼望去,從他的身上,你根本難以尋找到任何一丁點武者的感覺。
星辰之力的洗禮淬鍊,他在生命意義上,已經脫去了肉身凡胎,鑄就了仙體……
七殺城一如既往的那般喧囂,充滿了黑暗,殺戮,暴虐,隨意的行走在大街上,兩名武者從那邊的街道,大打出手,赫然都是武王級,路過的行人冷眼望之,卻根本沒有人去管。
直至最後,一名在街道旁邊酒樓中喝酒的皇級高手心不耐煩,揮手間打出一片元力漩渦,將兩人轟飛了出去,直讓所有人心神發顫,驚恐武皇級高手的強大。
對於這一切,李楓彷彿置身事外,而後來到了七殺城中最高大的一座酒樓之中。
“客官要去幾樓?…”
李楓剛剛步入酒樓,一名模樣看起來頗爲機靈的小廝便恭敬的迎面走來,從事這一行,鍛煉出了他極好的眼力,從第一眼,他就確定這看起來有些眼生的紫發青年不簡單。
“頂樓。”隨手將一枚金幣拋出,小廝眉開眼笑的接住,連忙引領着他向最高的九樓走去。
一樓大廳中的一羣酒客都是面露羨慕之色,對於生存在七殺城中的他們來說,七殺樓的頂樓,那是真正的大人物纔有資格上去的地方。
“剛纔那個紫發青年是什麼人?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來到直接就要去九樓,此人莫非與七殺宗有關?”
“若是不懂規矩冒然上去,此事恐怕難說…”
一衆酒客議論紛紛,如今乾坤武界暗流涌動,各方勢力都是密切關注着一切的線索。
九樓很是空曠,裝修也並非下面的那些身份低微之人想象的那般奢華,十多張桌子,僅僅只有寥寥五六桌的人,一名身穿薄紗,玉體玲瓏,雙乳飽滿的妙齡女子輕輕撫琴,倒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徑直在一處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李楓招了招手,隨後便有美貌侍女送上酒水,他獨身一人,望着窗外下方街道上螻蟻般渺小的人流,有些心生感慨。
凡人總是羨慕強大武者的力量,身份,榮耀,卻又何曾想過,武界強者爲尊,低階武者的生活甚至於還不如凡人,他們羨慕武者,武者羨慕凡人。
從簡單到複雜,從複雜到簡單,生活彷彿是像是一曲悲歌,總是那麼的讓人無法順心如意。
“如今武界暗流涌動,似乎要有大事情發生了啊…”
就在李楓沉浸在自我思緒中之時,身後不遠處的兩名中年人的談話聲,驀然間傳入了耳中。
“是啊,聽說七殺宗的老祖聚齊五劍的消息不脛而走,各方勢力紛紛施壓,大戰很可能就會一觸即發。”另外一人望了望四周,連忙低聲道,唯恐他人聽到。
“那可是傳說中的七柄殺劍啊,七劍齊出,無人可擋…”
聞聽此言,李楓忽然間想起了曾經在七殺谷中幫助範義從大蛇頭顱上奪來的戮仙劍,卻是沒有想到,五年之間,七殺宗居然已經聚齊了其中的五柄。
曾經範義憑藉戮仙劍,僅僅一劍便將堪比仙級中期的吳名重傷,七殺仙劍的力量,由此可見一斑。
就在此時,九樓的一處角落中的陡然傳來木桌粉碎的巨響,一名身着血衣的青年一臉陰沉的望向方纔交談的兩名中年人,冷聲道:“管好自己的那張嘴,小心禍從口出!”
木片迸濺,血衣青年氣機外放,皇級高手的威嚴浩蕩開來,直讓那兩名中年人身軀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隨意的掃了一眼,李楓便發現那血衣青年赫然已經是武皇后期的高手,那兩名中年人卻不過只是武皇初期。
“是,是,是,範公子,小人知錯,小人知錯…”兩名中年人跪伏在地,唯唯諾諾,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好似生死不能由己。
“滾!…”冷喝一聲,血衣青年袖袍一抖,血色殺氣爆發而出,將那兩名中年人直接從九樓掃下了八樓。
眼見此景,七殺樓九樓之上的其餘酒客紛紛色變,誰也不敢停留片刻,連忙紛紛結賬離開。
李楓發現這些在九樓中做客的武者,無一不是皇級高手,似乎是顧忌血衣青年範公子背後的七殺宗,一名同樣是武皇后期的武者眉頭微微皺了皺之後,便也踱步下樓而去。
不想惹是生非,看到所有人都離開,李楓也站起身來,在身前木桌上留下一張金票之後,便也踱步向樓梯口處走去。
“範公子何必跟這些人一般見識?”坐在血衣青年對面的一名身穿白袍,面目清秀的青年緩緩一笑道。
“武宗的那個老匹夫欺人太甚,整天聽到這些人議論,真想把他們一個個的都宰了!”眸光中血芒閃爍,血衣青年冷冷一哼,隨手一招,一股元力包裹着旁邊的一張木桌飄到了身前。
就在此時,血衣青年突然間瞥見了樓梯口處的剛要下樓的李楓。
“那個紫發的小子,給我留下。”
話語中夾帶着冰冷的殺氣傳入耳中,下樓的衆人都是忍不住同樣的看了李楓一眼,隨後連忙更是匆匆的下樓而去。
眉頭微不可查的輕輕一皺,李楓擡眼望去,頓時對視上了血衣青年那雙嗜血殺眸,凌厲的殺機撲面而來,讓他本能的想要出手將對方擊殺。
修行武道已有近十年,至始至終,李楓對於殺機都是極其的感應敏銳,尤其是像對方這樣絲毫也不掩飾的殺機,若是以前,他早已經動手。
只是顧忌這血衣青年出自七殺宗,姓範,而他與七殺宗大長老範義有舊,因此纔沒有出手罷了。
“看你面生,你是什麼人?來到七殺城,有什麼目的?”一個閃身出現在李楓的近前,血衣青年上下打量着李楓,冷冷說道。
“今天剛剛入城,路過而已。”淡淡的掃了對方一眼,縱然不殺對方,但是以李楓的性情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轉身便要離去。
“恩?我讓你走了麼?最近武宗處處針對七殺城,我看你就是武宗派來的奸細!”雙眸中殺機大盛,血衣青年背對着李楓,雙掌上血色殺氣籠罩,向李楓扣去。
察覺到背後的殺機,李楓冷然轉身,雙目中兩道神芒綻放而出,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接將血衣青年轟飛了出去。
“看在你姓範的份上,你再對我出手,我必殺你!…”漠然開口,在那面目清秀的白袍青年驚詫的目光中,李楓轉身向樓下走去。
【給句實話,我這本書模仿鬥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