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重新打量着着大廳,半晌後纔對着穆傾城道:“這間石室只是外室,應該還有機關通往內室,你可知機關在哪裡?”
穆傾城一挑眉道:“沈浪竟也有不知道的時候?”
沈浪微微一笑:“沈浪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也不差這一件!”徐壽當時留下的冊子裡有整個地宮的大致佈局圖,卻唯獨漏了錦瑟仙子的墓室,或許不是漏了,而是他不願意去標註。
穆傾城笑道:“其實這裡只是墓室外耳房的外間,供活人守靈用的,裡面是還有一處石室,這兩間石室相連,但通往外面的卻不只我們剛剛過來的那一處門戶。”
沈浪道:“那麼說裡面的石室不是純粹的隱蔽?”
“嗯,對……”說罷,穆傾城來到牆側的櫃子旁,正準備伸手……
沈浪突然道:“等等……”
“怎麼?”
沈浪不作回答,直接走到桌邊吹熄了燈,然後道:“可以了……”
穆傾城應聲觸摸機關,暗中只聽得‘咔嚓’一聲,櫃子向一側移去,緊接着一道光束射了進來。
難道有人?
沈浪輕擡腳步,小心地走了進去,穆傾城緊隨其後。
這間屋子裡的陳設簡單而奢華,有桌几紅毯,書架雲牀,比之外間又上了一個檔次。而在桌几上有三根嬰兒手臂粗的紅燭在跳躍燃燒着,照的整個屋子亮如白晝。
沈浪是從書架後走進了屋子,而眼前就是書桌。石室的右側卻是一張寬大的雕花大牀,三面通透一面靠牆。
瞧着那張雲牀,沈浪神色一變,而那牀上竟然還躺着一個人……
“是七七……麼?”
雖然雲牀四周垂着一層薄薄的紗幔,但沈浪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健康修長的身形,那白皙嬌美的容顏,可不就是朱七七麼。
沈浪輕擡腳步來到牀邊,紗幔中的人兒臉色稍稍有些蒼白,呼吸起伏不穩。沈浪心中一滯,慢慢掀起紗幔來到牀邊,牀上的人只蓋了一層薄而透明的輕紗,身體玲瓏有致,曲線優美迷人,而輕紗下面竟然白皙一片,薄薄的紗被什麼都遮擋不住,連胳膊上的那一道血痕都清晰可見。沈浪只瞧了一眼,就扭頭他處。牀上的人似乎覺察到有人靠近,她眼簾微動似乎隱隱在掙扎。
沈浪感覺到牀上的人睡的不安穩,不由自主的又看了過去。剛好牀上的朱七七也掙扎着睜開了眼眸。沈浪只瞧了一眼,便突然飛身後退。在飛退的瞬間,沈浪身在半空直接甩出雙掌,一掌襲向桌子後的穆傾城,一掌襲向牀上的人。沈浪襲向穆傾城的掌風順勢掃落了燭臺,而穆傾城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強勁的掌風帶入身後的黑暗中。
燭臺落地,石室中頓時陷入黑暗。黑暗中只聽得掌風四起,緊接着傳來了幾聲悶哼以及物體倒地的撞擊聲。片刻後又是一陣緊密的掌風以及刀劍的打鬥聲,其中還伴隨着吐血倒地的聲音……
這時候黑暗中一聲怒喝暴起:“住手,通通給我住手!”緊接着燈光乍現,整個石室又是通亮如白晝一般。
燈光之下,一襲紫衣的蒙面男子從另左側牆壁的門戶中閃將出來,其身後卻跟着如月般清冷的白飛飛。白飛飛緩緩而來,面對着沈浪始終是一臉的淡然從容,彷彿她本就應該從這裡走進來。而沈浪瞧着白飛飛,臉上也是波瀾不驚,看不出情緒來。
紫衣男子瞧着室內,尤其是書架前後那五個倒地的黑衣人,在一瞧站立牀側輕紗掩體的半裸的朱七七,不由冷哼一聲道:“全都是廢物……廢物……”
那朱七七身體一顫,怯生生地道:“公……公子……我……”
“不必說了,脫成這樣都沒有騙過沈浪,真是無用的之極,白白浪費了這張相似的臉,還不自己掌嘴……”
那貌似朱七七的女子似乎很怕紫衣男子,她蒼白着臉癱跪在地上,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扇着自己的臉。而她身上的輕紗沒有了雙手的拉扯已經滑落了大半,雪白的肌膚在空氣中微微顫抖。
紫衣男子愜意地瞧着這一幕,嘴角扯出一絲狂妄的笑意,直到那女子的臉被打的紅腫不堪時,才慢悠悠出聲阻止。然後訕笑着對沈浪道:“瞧着那張嬌美無暇的容顏被打成這樣,沈公子難道不知道心疼麼?”
沈浪笑道:“她又不是七七,何來心疼一說!”
紫衣男子哈哈一笑道:“沒想到沈公子的心竟比鐵石還要硬,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沈浪瞧着紫衣蒙面男子慵懶一笑道:“就算要憐惜什麼,那也要有命去憐惜……”
紫衣男子道:“可你竟然識破了她,枉她如此煞尾苦心更不惜坦誠相待,其結果連你的身都近不了,你說她有多無用?”
沈浪輕輕一笑,擡步走到桌前坐下道:“她有沒有用不關沈浪的事?那是閣下應該操心的。”
“真……不關你的事麼?”紫衣男子話音剛落,身後的門戶中就閃出了兩個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漢,二人上前一把拽住那女子,而那女子身有武功卻不敢反抗,仍由皮鞭抽打在身上,而紫衣男子卻在一旁喋喋地笑着。
沈浪沉聲道:“夠了……”
紫衣男子嘻嘻一笑:“嘖嘖,生氣了?”
……
“好了,別打了,怪吵得慌!”白飛飛瞧着這一處鬧劇直鄒眉頭。
“既是白公主開了尊口,那好……我就依你!”蒙面男子顯然對白飛飛禮遇有加,白飛飛輕飄飄一句話,他就已經揮手讓那兩人停了下來。
白飛飛輕移蓮步,走到沈浪對面坐下輕聲道:“爲什麼?你只瞧了她一眼,你就能斷定她不是朱七七麼?”
沈浪瞧着面色從容的白飛飛不由一愣,沒想到白飛飛竟然問出了這句話來。遂輕扯微笑道:“沈浪怎會錯人朱七七!”
白飛飛胸口一痛:“可我想知道原因?”
沈浪微微一笑:“七七的眼神純淨清澈,張揚火熱,斷不會有她眼中的風情……”
“呵,純淨清澈?是你……把她護的太好了,在你的呵護下她纔會永遠保持純淨的眼神,而我呢?呵呵,已然強求不來又何必再癡心強求……”緩緩清冷的聲音中雖然少有情緒波動,但聽在耳中卻充滿了埋怨委屈,還有一絲刻意做出來的灑脫。
沈浪道:“你只有放下,才能重新來過,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過得好!”
白飛飛幽幽地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希望我好,可是你知道麼?”
沈浪道:“知道什麼?”
白飛飛苦笑道:“其實,你們的行蹤是我告訴他們的……”
似乎是意料中的事情,沈浪並沒有太過驚訝,反而點了點頭道:“這個……我猜到了。”
白飛飛道:“你不怪我?”
沈浪道:“我知道今日的你已經不是當初的你了,既然如此……那還怪你什麼?”
白飛飛突然笑道:“也是,之前的飛飛對你有情,而現在……我不知道你我之間還剩下什麼?”似乎只是爲了強調什麼,白飛飛清冷的語調不帶任何感情,說完之後神情複雜地瞧了沈浪一眼,然後起身離開了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