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鋒與黃儼的關係不怎麼樣,皇宮中的太監不是東廠的人,大多數也對黃儼恭敬有加,自然而然討厭起了辰鋒。
眼前的太監態度傲慢,不僅僅是因爲這個原因,恐怕是皇上下旨的時候心情不悅,連帶着太監都沒給辰鋒好臉色。
回到京城不過一個多時辰,皇上這麼快就派人來了,肯定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辰鋒不敢怠慢,對獨孤煌等人囑咐了幾句,便跟着傳旨太監進宮了。
皇宮還是這麼莊嚴,只是隨着辰鋒的實力變化,現在已經沒有初來時的戰戰兢兢。哪怕朱棣要怪罪自己,必要時候辰鋒也能靠着硬實力衝出皇宮。
剛進入宮中,辰鋒便與太子朱高熾撞了個正着。
這次相遇明顯不是偶然,而是朱高熾聽聞辰鋒被召入宮,所以特地派人留意的。
“辰公子,這次江南之行可還順利?”朱高熾見面便直入正題。
辰鋒倒也沒有隱瞞,因爲根本沒有這個必要,恐怕江南發生的事情早就已經傳遍朝廷。
“還算順利吧,達成了既定目標,還超額完成任務了呢。”辰鋒半開玩笑地道。
朱高熾還想再說,那傳旨太監急忙插嘴:“太子殿下,皇上急着召見辰鋒呢。”
朱高熾一臉不滿地道:“我要與辰公子說幾句話都不行嗎?你退遠些,我們還要談一些私事,若是父皇怪罪,你就照實說明情況便是。”
太子都這麼說了,傳旨太監也只能點點頭:“好好好,奴才這就退遠一些。”
待得太監退後,辰鋒和朱高熾才交頭接耳地小聲談論起來。
原來朱高熾主動來找辰鋒,是爲了給他提醒:“妹夫,黃儼回京後沒少說你的壞話,父皇雖然很生氣,但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對你的表現非常讚賞。但你始終違背了父皇的命令,父皇讓你回京,你卻遲遲不歸,所以這次召見你,肯定會擺一副臭臉。你別擔心就是了,因爲父皇不會真的怪罪於你,也就是嘴上責罵幾句。只可惜你滅了曼陀山莊和王家,立了這麼大的功勞,父皇肯定是不會再獎勵你了。好消息是,你與皇妹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或許這就是父皇對你最大的獎勵吧。”
這位太子已經稱呼辰鋒爲妹夫了,可見他是把辰鋒當作自己人的。
這一番提醒讓辰鋒瞭解了朱棣對自己的態度,剛剛心中還有些忐忑,現在可以放下心來了。
與朱高熾道別,辰鋒和傳旨太監來到了御書房。
不知是不是湊巧,傳旨太監剛稟報一聲,黃儼就從御書房出來了。他出來的時候狠狠瞪了一眼辰鋒,明顯是態度不善。
辰鋒倒是不怕,你武功再高,那也是朝廷的一條鷹犬,黃儼在外面都不敢殺辰鋒,更別說是在皇宮中了。
“讓辰鋒進來吧。”御書房中傳來朱棣的細微聲音。少了上位者的洪亮與威嚴,就一個多月不見,似乎倍感滄桑。
辰鋒進入了御書房,朱棣擺出一副威嚴的模樣,只是看起來如此勉強。他已經老了,而且最近老得特別快。但皇上畢竟是皇上,他不願意讓人見到自己虛弱沒有精神的樣子,就算是硬撐着,也要把自己的威嚴展示給大家看。
辰鋒跪在地上高呼萬歲,以示對這位即將落幕的一代帝王的尊敬。
朱棣艱難地擡起一隻手,道:“平身吧。”
辰鋒站了起來,朱棣又緊接着呵斥:“朕早就命你回京,你爲何拖了那麼久?”
“皇上,若我沒有繼續留在江南,又如何揭開真相?東廠貿然消滅王家,到時候整個武林都會怪罪朝廷,難道這是您願意看到的嗎?”
“豈有此理,朕不讓你立功,你就不能立功。朕讓你回京,你就不能耽擱片刻!”說到氣頭上,朱棣猛烈地咳嗽了幾下。
辰鋒也不知哪來的膽子,竟是跑上前去撫了撫朱棣的背,安慰道:“皇上別息怒,確實是我的錯,我不該一直呆在江南讓大家擔心的。”
朱棣的情緒似乎平復了許多,他沒有責怪辰鋒的無禮舉動,而是語重心長地道:“你知道就好,那麼長時間沒有音訊,你知道朕和安樂有多擔心你嗎?功勞歸功勞,但你違抗朕的旨意也是事實,所以就別想着朕會獎勵你了。”
此事朱高熾剛剛就說過了,辰鋒哪裡會在意,而是切入正題道:“皇上,那我與安樂公主的婚事……”
朱棣正要開口,外面就有太監傳報:“啓稟皇上,安樂公主求見!”
“哈哈哈,朕的女兒這麼喜歡你,朕又如何能拒絕呢?”朱棣笑了起來,“去吧,去和安樂多聊聊,你們的事情朕不會再阻止,什麼時候成婚,如何辦婚禮,你們商量好了通知朕一聲便好。”
辰鋒欣喜不已,當即跪謝一聲。臨走之際關切地道:“皇上,您還是多休養身體,少操心朝堂之事了。”
朱棣笑道:“有太子理政,朕自然是放心了。只是這身體啊不是靠修養就能好起來的,唉……”
最後一聲嘆息訴盡了一位垂暮老人的悲哀,他願意在辰鋒面前表露軟弱的一面,可見他已經完全接受辰鋒了。
辰鋒出了御書房,安樂公主和秦靈都在外面。
這一番破鏡重圓的景象便不多說了,辰鋒與安樂公主其實相處時間並不長,然後又分別了這麼長的時間,安樂公主依然是一如既往地熱情,可見她對辰鋒的愛意並不是一時頭腦發熱,辰鋒也可以放心地娶這位公主了。
在最後商量婚事的時候,辰鋒鄭重地詢問一番:“安樂,我打算舉行簡簡單單的婚禮,請幾個熟人,今後你便與我和靈兒一起住在客棧,你是否願意?”
安樂公主不假思索地點點頭:“我願意,在你去江南的日子裡,父皇特許我出宮陪靈姐姐,我已經在客棧住過些時日了。往後我會與靈姐姐一起打理客棧,你就放心吧。”
也就是安樂公主不會拘泥於富貴榮華,若是換了其她公主,肯定過不慣普通人的生活。
不過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安樂公主也不例外,她最後插了一句:“你可別忘了教我劍法,等我武功高強了,就能保護你和靈姐姐了!”
辰鋒笑着點點頭,安樂畢竟年紀小,思想自然會單純一些。獨孤煌不會阻止辰鋒教導安樂獨孤九劍,不管安樂能練成什麼樣,辰鋒都會耐心教導她的。
婚事不大操大辦,但安樂公主怎麼說也是公主身份,皇室的嫁妝還是不能少的。
辰鋒提一些金銀珠寶的要求那就太俗氣了,朱棣也會看輕自己。不過這次正好有一件事可以請朱棣做主,那就是來福客棧背靠背的那座呂家府邸。
呂家這麼多產業,肯定不會在乎這麼一座府宅。何況皇帝發話,錦衣衛都指揮使也不敢不答應。
辰鋒急着想要宅子,卻忽視了呂家的看法。這樣繞過呂家直接找皇上,呂家斷然不會高興。不過有時候想這麼多也沒什麼意義,呂家有意見那就有意見吧,辰鋒可不在乎。
打定主意,辰鋒便立刻去請示朱棣。就憑辰鋒的三寸巧舌,朱棣自然一口答應下來。何況朱棣也不想讓自己女兒住的環境太差,讓呂家出出血也好。
朱棣讓辰鋒先下去,呂家府宅的事情他會解決好的。
辰鋒興高采烈地出宮,順便帶上了秦靈。安樂公主現在不能隨便出來了,因爲婚事已經提上日程。辰鋒已經選了日子,那就是兩天後的六月初十,這是最近的一個黃道吉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