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桓因臉上怒氣閃現,瞬間就朝着溫瑜和另外三人所在的那個山坡衝了過去,更是修爲直接散開,殺戮之意也完全衝出,朝着正在對溫瑜狠下毒手的三個人壓了過去。
此刻正在折磨溫瑜的那三個人原本還一臉獰笑,看着溫瑜的慘狀拍手稱快,下一刻,他們突然發現一股莫大的壓力衝到了自己的身上,讓他們都是齊齊一大口鮮血噴出,一臉駭然的倒在了地上。
桓因沒有立刻出手擊殺他們,這三個人要怎麼處置,他要讓溫瑜來決定。
下一刻,桓因一臉怒氣的衝了出來,瞬間就站在了山坡之上。
桓因的頭髮已經開始有些紅了起來,那是因爲他已經動了真怒,他的殺戮氣息開始發作。
被桓因壓在地上的那三個一劍峰修士都是一臉恐懼的看着桓因。他們不認識桓因,也沒見過紫胤宗的道袍,他們不知道桓因到底是何方神聖。但從桓因身上傳出的威壓和殺氣之強,讓他們的靈魂都在顫抖。
桓因沒有管這三人,他很快就衝到了溫瑜的面前,將溫瑜扶了起來,更是直接一掌按在了溫瑜的背上,想要爲溫瑜療傷。
可是,當他按在溫瑜背上的時候,卻赫然發現溫瑜此刻已經被重傷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哪怕他只是一名聚力初期的小修,以桓因現在的修爲卻不能將他的傷勢穩住,無法止住他情況的惡化——溫瑜正在向着死亡邁進!
“溫師兄,是我,我是桓因,我是桓因吶!”桓因看着溫瑜,一臉痛惜的神色。他看出來了,溫瑜恐怕是在無量門被滅的時候選擇了投敵。本來以他的性格,對溫瑜的選擇是極爲不恥的。可是,溫瑜畢竟是他少年時在無量門中的第一個朋友,在他被同門欺壓的時候,溫瑜卻堅定的站在了他的身旁,讓他脫離了孤獨。所以,哪怕溫瑜錯再多,在這樣的時刻,桓因對溫瑜還是有深深的不捨。
許是聽到了“桓因”二字,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眼中毫無神采的溫瑜竟然是睜開了眼,看向眼前的桓因。
現在的桓因一臉怒色,頭髮更是有了越來越多的紅。溫瑜與桓因已經有十多年未見了,可是在看到少時同伴的那一剎那,還是將桓因認了出來。
對於桓因來說,溫瑜是他少年時同門中爲數不多的同伴之一,對於一向孤僻的溫瑜來說,桓因何嘗又不是他爲數不多的同伴之一呢?
溫瑜緩緩的伸出了自己滿是鮮血的手,吃力的移動到了桓因的手臂上,緊緊的將他的手臂抓住了。然後,溫瑜努力的張開了自己的口,看樣子是想要說些什麼,可卻因爲他口中滿是鮮血,“嗚嗚”的說不清楚。
桓因看着溫瑜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絞痛,他真的很想救下自己的朋友,可是卻做不到了。
於是,桓因只能將自己的耳朵湊近了溫瑜的嘴邊,想要仔細聽清他到底說的是什麼。
“她……她……她騙……了我,我……都……都是我的……錯!”溫瑜的聲音很不清晰,他含糊的說了不少話,但是桓因能聽清楚的,也就只有剛纔那一句話。
“溫師兄,他是誰?到底誰騙了你,你說清楚些,我幫你報仇!”桓因心中焦急,他知道溫瑜今日是必死,若是能夠知道溫瑜的遺言到底是什麼意思,也許他還能幫溫瑜做些什麼。
溫瑜的口中沒有停頓,依然是在努力的說着,看他的樣子,也是想要將事情完完全全的給桓因說清楚。只是他現在實在是不行了,能夠再次開口已經是屬於迴光返照,還要要求他做更多怎麼可能?
又一陣“嗚嗚嗚嗚”聲音過後,桓因依然是根本就沒有聽懂任何一句溫瑜所說的話。可是,還不等桓因繼續想再問兩句,溫瑜竟然是突然睜大了眼,一口氣沒有提得上來,就這麼死在了他的身邊。
看到少年時的同伴就這麼死了,桓因心中無比痛惜,他怔怔的抱着溫瑜在那裡呆了好久好久,才終於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人死不能復生,桓因修道至今,已經經歷了太多的生死離別,他不會再像年少時那樣嚎啕大哭。可是,現在他的頭髮已經完全變紅,這代表着什麼?
桓因輕輕的將溫瑜的屍體放在了地上,然後他驀然轉身,看向了那三名依然不能動彈的一劍峰弟子。
“我無量門都被你們滅了,他現在已經是你們的同門,你們竟然還要欺他,將他折磨致死。我無量門的弟子在你們一劍峰的眼中難道就是一文不值的嗎?”桓因已經完全憤怒了,他話一出口,那三個人就頓時再次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這三個人之前是聽到桓因叫溫瑜爲“師兄”,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無量門竟然還有如此強大的修士流落在外。
“終有一日,我定殺上你一劍峰,也將你們一劍峰的修士像你們今天對待溫師兄這般生生折磨死!”桓因大喊,發泄着他心中怒火,也是再一次的喊明心中志向。
下一刻,他修爲驟然散開,地面上那三個早已經惶恐至極的人就瞬間爆開,在地面上崩出了大片的血肉,就這麼死在了當場。
桓因選了一處僻靜的山谷,將溫瑜的屍體安葬在了那裡。
經歷了溫瑜的死,桓因對一劍峰的恨是越發的深了。他恨不得現在就能滅了一劍峰,爲所有死在一劍峰手中的同門報仇。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他等不到千萬年以後,他會想盡一切辦法,覆滅一劍峰!
……
桓因再次回到了紫胤宗,他這一次回去,便是十年都沒有踏出過宗門半步。
在這十年之中,他日夜苦修,一舉突破了天衝境界,成就了極境初期之能。不僅如此,他現在又學會了更多的絕強道法,他的無相劍陣更是有了多種新的變化。
桓因的鑄劍造詣在這十年之中也有了長足的提升,他現在的程度,已經直逼器仙,哪怕是在紫胤宗內也算是一名造詣非凡的器師了。
進步的不止是桓因,還有白奎。白奎在靈精子的悉心調教之下,已經進入了命掌中期。莫看它十年只進步了一個層次的修爲,要知道命修的修爲提升之難,遠非魄修可以比較,所以它能在十年進步到如此程度,已經是相當的迅速了。
可是,白奎體內那股力量的覺醒並不順利,似乎是缺少一個契機,哪怕是靈精子親自爲它想辦法,也依然收效甚微。按靈精子的說法,白奎需要機緣,或者說需要什麼東西去觸動它體內的力量,這樣那股力量纔有可能甦醒。
至於桓因和阮姝姝,他們二人的關係依然是緊密的。不過卻依然保持了十年前的狀態,並沒有任何進展,更沒有像紫胤宗同門所想的那樣行雙修之禮。
究其原因,自然是桓因心中始終不忘藍羽,一直強行壓制自己的感情。而且,桓因雖然害怕傷害阮姝姝,沒有直接將自己內心的想法告知過她,卻在這十年中經常旁敲側擊的吐露一些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是,不知道阮姝姝是真的太過純真善良還是故意裝作聽不懂,總之桓因不管怎麼暗示她,她都像是沒聽懂一樣,只是溫柔的看着桓因,會對他笑,爲他彈琴。
至於襲擾揚州的黑衣人呢?紫胤宗早就派出了大能前去查探,可是當紫胤宗大能趕到的時候,黑衣人卻已經離奇消失了。而且從那以後便再沒有出現過,所以這件事情到最後便逐漸淡了下去,不了了之。
這一日,桓因正在閣中修煉,突然有一名門中傳話弟子找到了他。
“桓師叔公,在接引處有一位名叫拉克申的蠻族修士想要見你,他自稱來自冀州極北大地。”傳話的弟子見到桓因以後,將信息傳達給了桓因。
拉克申這個名字桓因已經有二十多年都沒有聽到過了。想當初他在冀州極北大地上與白虎部落的族人並肩作戰時,他纔不到二十歲。
當年他在幫助白虎部穩定局面以後,便帶着白奎悄然離開,之後滅萬毒,入紫胤,這一晃便是二十多年。
說不想念白虎大部的戰士和老友,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桓因一直心繫宗門仇恨,總是將自己的感情封閉起來,所以他從來都沒有動過重回冀州去看一看的念頭。在他想來,也許有一天當他將宗門大仇報了,他纔有資格去看一看故人,爲個人的感情做一些考慮。
不過,今日當他聽到“拉克申”這三個字的時候,腦中便頓時出現了那個白虎部勇猛無比的戰士,他身上的精神,桓因這一生都不會忘記。
拉克申是不可能從任何人口中得知自己身在紫胤宗的,他能找到這裡來,桓因不知道他行走了多少路,問過了多少人。想必他如此執着的想要尋找自己,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的。
“多謝你了!”桓因對着傳話的弟子點頭致謝,然後他身形一晃就朝着接引處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