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法陣的佈置對楊開來說早已駕輕就熟，也沒挪地方，直接就在這山巔涼亭旁的一塊空地上折騰起來。
李無衣揹負雙手站在一旁靜靜觀望，臉色變幻不定，時而驚咦時而疑惑，時而震驚時而又恍然大悟的樣子，似乎僅僅只是觀望便已收穫頗豐。
半日後，空間法陣已經成型，楊開檢查一番，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這才望着李無衣道：“還請前輩品鑑。”
李無衣大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然後大步邁開走進空間法陣中，空間法則跌宕而起，雙眸緊閉，靜靜感知起來。
少頃，只聽他開口說道：“你在這空間法陣上加了什麼禁制？似乎只有特殊的方法才能激活此法陣。”
楊開咧嘴一笑：“前輩說的不錯，由我之手佈置出來的空間法陣，需得持有我特別煉製的空間令，才能啓用，否則就算佔據了這法陣也沒有絲毫用處。”
李無衣頷道：“這個禁制加的頗爲精妙，也杜絕了爲人所用的弊端。恩，似乎連通了不少地方，只是……”
“只是什麼？”楊開微笑地望着他。
李無衣皺眉不已，似自語又似在詢問：“只是彼此距離爲何給人的感覺如此遙遠？”忽然雙眸睜開，眼中神光爆射，低呼道：“這是跨域空間法陣？”
“跨域空間法陣？”九鳳也嚇了一跳，小嘴圈成了一個性感的造型，望着李無衣道：“你沒看錯？”
李無衣緩緩搖頭：“我雖不知道此法陣到底連通了何處，但那些地方南轅北轍，彼此距離甚遠，這絕對不是一般的空間法陣能夠連接在一塊的，早已過了極限，楊開，這果真是跨域空間法陣？”
楊開頷道：“前輩目光如炬，這確實是跨域空間法陣。”
九鳳扭頭，不可思議地望着他：“你小子居然能佈置跨域空間法陣？”
楊開汗然道：“比起李前輩空間信標的手段，稍顯臃腫，靈動不足。”
九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比較下來，他的手段才小家子氣好吧。”
李無衣置若罔聞，站在法陣上仔細感受，一副嘖嘖稱奇的樣子。跨域空間法陣他也見過，但整個星界都沒有幾座，全是傳承自上古時期的東西，有的雖然還保存着，卻已經無法使用了，他曾經仔細鑽研過一些歲月，但卻沒能破解其中的奧秘，空間信標正是在那次的鑽研中有感而出。
不曾想，楊開居然能佈置出跨域空間法陣來。
“此陣連通了何處？”李無衣好奇問道。
“南域，北域，都可以去，東域的蠻荒古地也可以去。”
李無衣啞然道：“看樣子你去過不少地方啊。”
只有楊開親自去了那些地方，在那些地方留下跨域空間法陣，再重新佈置後，彼此纔可以連接到一起，才能進行傳送，這一點他何嘗不明白？而楊開年紀也不大，竟然在星界幾域之間闖蕩，甚至連蠻荒古地那種地方都去過，還留下了空間法陣，這份閱歷和見識，已經遠遠甩開同輩人幾條街了。
沉吟了一下，李無衣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你那陣圖是從何處得來？自己感悟的？”
空間法陣的根基便在那陣圖之上，沒有那陣圖，這個法陣不過是個死物而已，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但李無衣當年也參悟了不少歲月，卻仍然沒能參透明白，今日居然在楊開手上見到了完整的陣圖，他自然是好奇萬分。
楊開想了一下道：“不知前輩可認識陽炎此人？”
“陽炎？”李無衣眉頭一挑，“星庭裡的那個陽炎？”
楊開笑道：“看樣子前輩是認識的了。”
九鳳奇道：“怎麼，你認識她？”
楊開道：“我與她也算是老朋友了。”
老朋友……李無衣和九鳳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語。陽炎那可是跟他們一個級數的存在，楊開修爲雖然不俗，但也只有帝尊兩層境，而且輪年紀頂多不過百歲，居然說跟陽炎是老朋友。
若是旁人這般說，兩人肯定覺得是在吹牛，但說這話的人是楊開，就沒那麼突兀了。
“兩位也知道我是從下位面星域上來的，當年陽炎也在那個星域之中，不過本體受創沉眠，顯化一道分身受困微末，我與她那分身便是在那個時候相識相知，空間法陣的陣圖，正是從她手上得到的。”楊開說着，也不禁回憶起了往事，唏噓一聲：“當年得她很多照顧啊。”
“竟然是她！”李無衣微微失神。
九鳳道：“聽說這女人陣器雙絕，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如果是她的話，倒是解釋的通了。”
陽炎或許不通空間法則，但在陣法之道上的造詣卻是奇高。南門大軍之流與她估計完全沒有可比性，空間法陣也算是陣法的一種，陽炎知道陣圖不足爲奇。只是因爲本身不具備空間之力，所以無法佈置出空間法陣來。
李無衣頷道：“說起此女，我倒是想起了一樁傳聞。”
“什麼？”九鳳好奇地望着他。
李無衣道：“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在空間法則上的造詣極深，甚至有資格以空間之力晉升大帝，便是如今的我比之也略有不如，此人可以說是驚才豔豔，萬古世出。不過後來卻是無緣無故地失蹤了，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而這個人，據說與陽炎認識，彼此關係還不錯。”
說罷又搖了搖頭道：“不過道聽途說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自己都無法確定，楊開倒是聽的神色一動。因爲當年陽炎將玄界珠交給他的時候就說過，這玄界珠是她一個朋友之物。至於她那朋友到底是誰，是生是死，陽炎一概沒有提及。只是因爲楊開精通空間之力，能夠揮出玄界珠的作用，所以纔會交給他。
而結合李無衣此刻所言，楊開倒是覺得他這個道聽途說極有可能是真的。
玄界珠自成一方天地，但它也不是天生地養的，肯定是人爲煉製出來的。能煉製出這種東西的存在，在空間法則上的造詣絕對極高，楊開自付現在的自己應該比不了。
九鳳笑道：“既是道聽途說那便做不得準。”
李無衣失笑道：“也罷，不過這法陣倒是給我諸多啓，且容我再感悟片刻。”說完便閉上眼睛，靜靜地站在那裡。
楊開與九鳳回到涼亭中閒聊等候。
足足一個時辰後，李無衣才一臉喜色地走了回來，望着楊開道：“回頭等我回了靈獸島，你過去一趟，在島上佈置一個法陣，到時候大家來往纔算方便。”
楊開哈哈笑道：“求之不得。”
李無衣身上有楊開剛纔煉製的空靈玉珠，只要那邊傳遞消息過來，楊開立刻便可啓程趕赴靈獸島，再佈置一個法陣也不是多難的事。
正了正臉色道：“還有一事要請教前輩。”
李無衣道：“你說。”
楊開道：“先前與兩大宗門大戰之時，這一方天地被封鎖，只是我仔細感應之下，也沒現有大陣的痕跡，殊爲不解，沒有陣法，倉末又是如何封鎖天地的？他雖然自己承認修煉了空間之力，但據我觀察，他在空間之力上的造詣並不算多麼了得，恐怕也只剛入門而已，既然如此，他又爲何有此能力？”
這個問題得弄明白了，否則日後再遇到什麼強敵，給人家封鎖了天地，他連逃跑都沒機會。
見楊開一副求知若渴的望着自己，李無衣臉上不由閃過一抹尷尬之色，九鳳卻在一旁咯咯笑了起來，花枝亂顫。
楊開奇道：“前輩何故笑？”
這個問題有什麼好笑的麼？
九鳳一邊笑一邊道：“這事你要怪，就怪李無衣這混蛋吧，封鎖天地的不是倉末，而是他。”
楊開聞言一驚，“那個時候兩位就已經到了？”
九鳳擺手道：“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李無衣嘆息一聲：“算了我來說吧。”輕咳一聲，開口道：“是這樣的，楊開你也知道，這世上修煉空間之力的人不多，彼此間難得碰到同道中人可以交流一二，說句不客氣的話，今日若非是碰到了你，放眼整個星界，能與在我此道上交流探討的人，幾乎沒有，正所謂高處不勝寒，若是有人就空間之力上的問題向我討教，我也不會吝嗇什麼，自是傾囊相授。”
楊開肅然道：“前輩大仁大義，小子佩服。”
李無衣臉上尷尬之色愈濃，伸手撓着下巴道：“幾個月之前，倉末忽然去了靈獸島，說是有一些空間之力上的問題向我討教，恩，我便與他聊了一陣。”
表情訕訕地望着楊開道：“其他的暫且不說，其中一樣便是如何用最有效的方法封鎖一方天地。”
楊開張大了嘴巴，怔了好一會纔回神道：“如此說來，倉末能封鎖這一方天地，卻是前輩傳授？”
李無衣握拳輕咳：“我與倉末認識很多年了，不說交情莫逆，但也不壞，他在空間之力上有那麼一點點造詣，這個……恩，我實在沒想到他的目的是要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