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機只有兩臺能用,六六和智丈和尚盡責的對着選手們拍攝,拍攝的角度雖然不同,但都是一個畫面,在浪總的指揮下,石強趕着六具屍體離開了山頂,大家都做好了迎敵的準備,一路上卻走的非常順利,俄羅斯人再也沒有出現搗亂。
大家趕路趕的很平靜,但是在網絡上,熱鬧卻在繼續,在翻牆和防止翻牆之中,有人把王小白和小瘋子被抓到樹林的畫面給錄製和截屏了下來,一股腦放在了帖子裡,觀衆沒想到背後有如此精彩的一幕,紛紛留言,“小白鴿這一手玩的漂亮啊,何止是渾水摸魚,簡直就是偷桃換李,把那個俄羅斯女法師和男法師打了個措手不及……”
“王小白好帥,就是有點不憐香惜玉,那麼漂亮的俄羅斯妹子,抓着頭髮去砸那個男法師,太暴力了吧?太野蠻了吧?不過,我喜歡,請繼續發揚……”
“什麼叫人算不如天算?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就是了,老毛子肯定沒想到咱們的選手這麼強,費了那麼大勁佈置,還是輕易給破解了,甚至沒有一個選手受傷,一具屍體也沒偷到,鎩羽而回,反觀咱們這邊的選手,我看都沒盡全力……”
“我去,跟我們玩法術,不是吹牛逼,光流派之多,都能嚇死你……”
無極限通靈大會上的頁面上留言紛紛,熱熱鬧鬧,打賞不斷走起,反觀俄羅斯那邊的觀衆都有些提不起精神來,雖然也有人給自己的選手加油,卻再也不吹大俄羅斯的法術天下第一了,事實擺在那呢,明明是中國選手中了埋伏,愣是全是而退,而俄羅斯選手無功而回,這就是事實,什麼都不如事實有說服力。
王小白他們手機沒信號,並不知道網站上的這些事,小心翼翼走在冰天雪地裡,走了一個多小時,找到一處避風的山坳,旁邊有一片林子,不是太茂密,好在能夠避風,浪總停下來決定在這休息一晚上再走。
大家都沒意見,連着折騰了兩天,每個人都要休息,知道白天趕路更爲妥當,乾脆就地紮營,他們帶的東西全,紮起一個個小帳篷,帳篷不大,只能兩個人進去的,正好是一個選手和一個助手。
六具屍體被放在了所有帳篷的裡面,外面是各個選手的帳篷,正好圍了一圈,但是扎帳篷的時候,馬彪靠着王小白,小瘋子也是一樣,阿蘭隔着小瘋子,離王小白也不遠,自然而然的湊到了一起,反觀陳德清,似乎被隔離開了,旁邊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桑格,以及那個死人臉的石強。
王小白帳篷剛紮好,馬彪就掀開簾子進來,盤坐在黃老七的睡袋上,看了一眼趴在一邊的黃老七道:“黃老七還用睡袋?”
黃老七個野仙,回到東北就跟回到家一樣,的確是用不着睡袋,卻還是不滿意的朝馬彪呲了呲牙,王小白笑道:“馬大哥,你不摟着美麗睡覺去,來找我幹什麼?”
“美麗不用睡覺,我讓她警醒點守着六具屍體,不敢讓她離的太遠,小白,找你來也沒別的事,管你要點東西,把你那醒魂煙給我點,我試着再召喚一下之前進來黑瞎子嶺的仙家弟子,我還是覺得二十多個仙家弟子不可能被他們一網打盡!”
王小白知道馬彪還是有些不甘心,從揹包裡拿出一盒煙來,遞給馬彪道:“黃三爺給的醒魂煙都讓我摻和在煙裡了,畢竟咱也不抽旱菸,就帶了這一盒!”
馬彪接過王小白手裡的煙,道:“成,我試着用醒魂煙召喚一下仙家弟子,要是有消息我再來跟你說,對了,你好好休息,晚上不用守夜了,讓黃老七替你守着,老七,跟我出去……”
黃老七雖然已經是靈官派的護法了,可對馬彪還是有些畏懼,聽到他喊,跟着出了帳篷,王小白倒也沒覺得有啥,助手不就是幹這個的嘛!守夜的肯定是助手們,選手們都得養精蓄銳。
王小白穿着衣服脫了鞋鑽進睡袋裡,睡袋的拉鍊都沒拉,怕會有突發情況,躺下後感覺腦袋有些沉,累的,這兩天就沒睡踏實過,加上如此寒冷的天氣中趕路,還要拉爬犁背大包,跟俄羅斯選手動手,體力消耗極大,也就是他們這些修煉之人還能堅持,普通人恐怕早就累歇菜了。
躺下沒多大會的功夫王小白就睡着了,正是青春的年紀,能吃也能睡,絕對沒有失眠的情況發生,王小白的睡眠質量非常高,平時都不怎麼做夢,今天也是一樣,迷迷糊糊睡着之後,一直睡的很香,可是睡到後半夜,王小白恍惚的看到了一個畫面。
冬天,寒風呼嘯,雪花漫天,一條寒冷還未被凍實的江面上有一條船,船上響起了清脆的槍聲,王小白精神一凜,知道是在做夢,做夢是很件神奇的事,感覺很普通,普通到沒人把做夢當回事,卻沒有人能解釋得清人爲什麼要做夢。
夢有託夢,噩夢,夢魘,隨機夢,更多的其實是感應,比如現在王小白做的夢,就是一種感應,修道之人講究個天人合一,感應遠比普通人要靈敏,甚至是一種預示和提醒,這種情況下,只要王小白在夢中唸誦咒語就會清醒過來。
王小白並不想醒過來,因爲畫面突然拉近了,這種感覺他很熟悉,當年江心撈屍的時候,他就經歷過一次,雖然不是做夢,可女屍的怨氣卻讓他看到了前因後果,他現在的這個夢就跟當年看到的畫面類似,雖然有些不同,其結果都是一樣的。
王小白精神了起來,努力讓自己看的更清楚,在畫面拉近之後,他看到江面上的那艘船是一艘挺古老的蒸汽船,有着明顯的西方標誌,槍聲響起之後,一個人從船艙裡跑了出來,看清楚這個人的模樣,王小白差點驚呼出聲,格里高利!
船艙裡爬出來的這個人正是俄羅斯一代妖僧格里高利,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袍,整個人又高又瘦,眼神冰冷,胸前以及後背鮮血流出,他中了槍,起碼有四五槍,甚至打穿了他的胸膛,可是格里高利還能健步如飛的衝出船艙跳進了冰冷的江水裡。
從船艙裡面跑出來三四個衣着華麗的俄羅斯男人,各個都是大鬍子,手裡拿着槍,對準了格里高利落水點噼裡啪啦一陣亂槍,然後嘰裡咕嚕的大聲喊叫,越來越多的人出現,拿着長杆,漁網,四處打撈,還降下兩條木船打撈。
王小白看到這,時間突然加快,彷彿是一段視頻有人按了快進鍵,天色一點點的黑了下來,那些人的動作加快,越來越快……天色很快就漆黑一團了,那些人並沒有打撈到格里高利的屍體,蒸汽船開始朝對岸駛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冰冷的寒風下河面結了一層冰,一片死寂當中,冰層突然裂開,一個人探出了腦袋,一點點浮出了冰面,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託着他,正是中了好幾槍的格里高利,格里高利浮出冰面,雙手抓住了冰面,一點點爬了上來。
王小白眉頭緊皺,中了那麼多槍,在寒冷的江水裡起碼泡了八九個小時,竟然還沒死,等蒸汽船離開才浮現出來,還真是個妖僧……妖僧就是妖僧,身受重傷卻還能站起來,但也顯得虛弱不堪,踉蹌的朝着對面走過來。
徑直朝着王小白走了過來,似乎感應到了他的存在,王小白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甚至心裡連一絲波動都沒有,而是側了側身,格里高利就帶着一身冰寒的氣息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那是一種特別陰森的氣息,黑暗,陰冷,無情,死亡,甚至還有一絲得意,王小白看的清楚,格里高利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翻起的血肉卻有些觸目驚心,格里高利不光是捱了槍子,之前也捱了不少刀砍斧劈。
格里高利從他身邊走過,腳步沉重,但是王小白卻發現,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的聲音,相反在他的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涌動,也就是說,格里高利身體裡有不屬於人類的東西,他被附身了,或者說,共生,寄生。
王小白心念一動,目光隨着格里高利而動,其實他沒有動,但是他卻感覺畫面一直在跟着他的節奏,始終與格里高利保持了三五步的距離,格里高利朝着一座山上走了過去,走的很慢,很慢……
這種慢讓王小白感覺很無聊,皺了下眉頭,眼前畫面突然一變,格里高利竟然走到了深山中一個小小的山村,正是之前王小白他們遭遇到伏擊的小山村,除了沒有那兩間背靠背的石頭房子,山村很寂靜,應該是少數民族獵戶的聚集地。
格里高利走進了最前面的一戶人家,這家養的獵狗瘋狂喊叫,掙脫了繩索朝格里高利撲了上來,格里高利只是伸出了手,就無比輕鬆的抓住了大狗的喉嚨,然後低下頭,彎腰朝着狗脖子狠狠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