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可怕的智慧

“這件事十分重要,還請娘如實告知孩兒!”張煜嚴肅道。

沈璐璐神情有些恍惚,當聽到張煜問出的問題後,方纔清醒了幾分,她瞥了傲無虛一眼,點點頭,道:“不錯,你爹的確吞服過逆命丹,也跟傲無虛簽訂過契約……”

此話一出,張煜心裡不由一沉,看向傲無虛的目光,又冷了幾分。

傲無虛則是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

“不過……”沈璐璐話音一轉,冷笑起來:“你爹吞服的逆命丹,並非是真的逆命丹,而是另一種蘊含神格力量的丹藥,因此,他並不是變種人!”

“你,你胡說!”傲無虛臉色大變,隱隱感到不妙,“我們明明親眼看到你們煉製出逆命丹,親眼看着他吞下的,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沈璐璐冷視着傲無虛:“那只是做樣子給你們看的!不這樣,你們又如何能夠信任浩然?”

她目光移向張浩然,目光中充滿了柔情與欽佩:“以浩然的智慧,你覺得,他會這麼容易受你們擺佈嗎?”

“逆命丹是假的,豈不是說,張浩然……”傲無虛心底一顫,眼中浮現一抹恐懼。

“對,那個契約,也是假的。”沈璐璐平靜道:“從頭到尾,浩然都是在陪你們演戲,讓你們以爲他已經被你們控制住,生死完全受你們的掌控,可實際上,全都是假的!爲此,他甚至狠下心分裂出一絲靈魂,投入到契約中,讓你們以爲,契約簽訂成功了……”

她譏笑地看着傲無虛:“難道你們沒發現,別的變種人都能與你們靈魂傳音,唯獨浩然不會嗎?”

“不可能的,你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傲無虛恐懼地顫抖起來。

他一直都有着一個疑惑,爲什麼所有人變種人都能與自己靈魂傳音,爲何獨獨張浩然不行?

他也懷疑過妖寵契約可能出了問題,只是他試探了幾次,都沒有看出破綻。

爲免過分地刺激沈璐璐,他也不敢過分試探,最終只能把這疑惑藏在心底,並且安慰着自己:“也許是因爲他體質比較特殊……”

整個變種同盟唯一一個人形的變種人,的確夠特殊。

最重要的是,他時刻都能感應到張浩然分裂出來的那一絲靈魂,這與那些簽訂了妖寵契約的變種人,幾乎沒有區別。

儘管內心依舊有着一絲懷疑,可爲了變種計劃順利進行,傲無虛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懷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你敢說自己心中沒懷疑過嗎?”沈璐璐看着傲無虛,“如果不是懷疑他,你們爲何對他如此警惕,處處防備?如果不是懷疑他,你們爲何以我威脅,逼迫他回來?如果不是懷疑他,你們爲何封印他的修爲,甚至限制他說話的能力?”

“我,我……”傲無虛啞口無言。

“沒話說了吧?”沈璐璐冷聲道:“面對現實吧,傲無虛,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張煜瞥了傲無虛一眼,旋即邁出腳步,緩緩走向張浩然。

傲無虛一直警惕着張煜,見張煜朝着張浩然走去,頓時緊張起來,道:“你想幹什麼!”

張煜腳步微頓,斜瞥了他一眼,道:“我們的帳,待會兒再算。”

話音落下,張煜身影一閃,直接出現在張浩然身邊。

只見他手掌一揮,瞬間解除了張浩然的封印,解除了張浩然的說話限制。

“爹!”張煜猶豫了一下,聲音低沉道:“您辛苦了!”

張浩然注視着張煜,那眼睛、那眉毛、那鼻子……皆是與他記憶中的少年張煜對應着,他眼睛泛紅,有欣慰,也有感慨:“孩子,你長大了!一晃八年,我都快認不出你了!”這八年間,爲免給張煜帶去危險,他一次也沒回去過蒼穹學院。

目光越過張煜,張浩然看了一眼傲坤、辰古、傲小冉等人。

在他離開蒼穹學院的時候,張煜還只是一個剛剛踏入修煉大門的啓旋境小傢伙,天賦雖然不差,但也絕對談不上多好,放在周朝,或許勉強算得上一個小天才,可放眼整個荒野大陸,便什麼都不是了。

那時候的他,對張煜最大的期望,便是希望張煜能夠平平凡凡度過一生……

他預計,張煜未來最大的成就,可能就是丹旋境,或者靈旋境,絕不可能超出靈旋境!

可現在,張煜竟然踏足了那個連他都仰望的境界,還有着諸如龍皇傲坤、妖王辰古這樣鼎鼎有名的強者跟隨……超脫境?張浩然光是想一想,都感到腦袋一陣眩暈。

短短八年,一個啓旋境小傢伙,跨越無數的境界,甚至打破世界的桎梏,成爲超脫者,張浩然自認算無遺策,卻偏偏沒算到這一點,內心不由充滿震撼。

他看着張煜,遲疑了一下,問道:“小煜,真,真的是你?”

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彷彿籠罩着無數光環的成熟青年,竟是自己那個平凡無奇的調皮孩子。

差別太大了!

到底什麼樣的經歷,能夠讓得一個啓旋境小傢伙,在短短八年裡,成長到如此地步?就連性格、氣質,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浩然,你瞎說什麼!”沈璐璐激動地說道:“他當然是小煜,是我們的孩子!我不會認錯的,我的孩子,我永遠都不可能會認錯!”她看向張煜的目光,充滿了母親對孩子的慈愛,“孩子,這些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她心疼得落淚,渾身都散發着母性光輝,“對不起,是娘不好,自你出生,娘從未照顧過你一天……”

她眼中滿是自責與心疼。

可張煜在感動的同時,也感到十分尷尬,甚至有些頭皮發麻。

雖然他融合了這具肉身的靈魂,包括其記憶,但他還有着另一半靈魂,來自地球,來自一個成年人。

這讓他對張浩然和沈璐璐有種既熟悉又陌生、既親切又冷淡的矛盾感覺。

沉默了一下,張煜深吸一口氣,道:“爹、娘,嚴格說來,我既是你們的兒子,也不是你們的兒子。”

張浩然心中一沉,眼睛死死地盯着張煜:“你說什麼?”

沈璐璐也是有些不安地道:“傻孩子,你可別嚇爲娘。”

“您們真正的兒子,並不在此界……我只是他的一具分身。”張煜鄭重地道:“本尊察覺到荒野小世界正面臨着一股未知力量的威脅,並且敵人太強大了,荒野小世界根本無力阻擋,因此他破開界域,去了別的世界,尋找解決危機的辦法。現在,他正在別的世界,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要成功了,就能解決荒野小世界的危機。而我,正是本尊離開荒野小世界的時候,特地留下來的分身,負責維護荒野小世界的秩序,保護荒野小世界的安全……”

他看着驚呆的張浩然與沈璐璐,緩緩說道:“像我這樣的分身,本尊還留下了不少,只是他們不在此地罷了……”

說完這些,張煜忽然感到一陣輕鬆,沒有了最初的尷尬,他微笑道:“因此,您們可以將我視作你們的兒子,因爲我是本尊的複製體,除了實力沒本尊強,別的都一模一樣……本尊是張煜,我也是張煜,我們都是同一個人。”

沈璐璐鬆了一口氣,目光依舊充滿慈愛:“你這孩子,嚇壞爲娘了!”

她不管張煜是本尊還是分身,她只知道,張煜是她的兒子,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之一。

“小煜……”張浩然剛開口,便似乎意識到不妥。

“沒關係,就這麼叫吧,我剛纔說過,本尊是張煜,我也是張煜,我們都是同一個人。”張煜笑道。

張浩然凝視着張煜,沉聲問道:“小煜,你剛剛說,你的本尊……察覺到了荒野小世界面臨着一股未知力量的威脅?到底是什麼威脅?”話到最後,張浩然的語氣甚至有些急促,眼底閃過一抹焦急。

連擁有超脫者分身的兒子,都自認爲無力阻擋,難以想象,那未知的敵人,是何等的強大。

“難道……那玩意兒都入侵到這裡來了?”張浩然心裡一顫,臉色蒼白起來,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恐懼。

沈璐璐疑惑地看着張浩然,她還從未見過張浩然如此失態,即便面對變種同盟的時候,張浩然都十分淡然,步步爲營,一步三算,永遠都是成竹在胸的模樣,可現在,張浩然這是怎麼了?

那所謂的未知的力量,未知的敵人,難道比變種同盟還強大?

雖然與張浩然在一起許多年了,但沈璐璐始終感覺,自己對張浩然仍舊有着許多的不瞭解,譬如有關神格的事情,有關超脫境的事情,張浩然是如何知道的?他明明只是荒城的一個孤兒,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秘密?

顯然,張浩然隱瞞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這……”張煜皺了皺眉,他沉吟道:“事關重大,等我處理完變種同盟的事情,我再詳細告訴您吧!”

正好,他也覺得有必要跟跟張浩然好好談一下,這便宜老爹,太神秘了,來歷恐怕極不簡單!

而且,看張浩然的表情,似乎隱隱知道些什麼,張煜甚至懷疑,自己這便宜老爹,知道“聻”的存在,甚至親眼目睹過“聻”的恐怖!

張浩然點點頭,這事雖然急,但也不急着這麼一時半會兒。

張煜轉過頭,目光落在傲無虛身上,淡淡道:“不好意思,你的籌碼,沒了。”

“我不信,我不信!”傲無虛雙目赤紅,面目猙獰地盯着張浩然,“我明明掌握着你一絲靈魂!”

張浩然淡然道:“那你爲什麼不試一試?說不定,真能殺死我!”

“你以爲我不敢?”傲無虛喘着粗氣,情緒劇烈波動。

“那就趕緊動手啊!還等什麼?”

“好,你要找死,我便成全你!”傲無虛猙獰地咆哮道。

下一刻,他當即碾滅腦海中那一絲靈魂,凡是簽訂了妖寵契約的變種人,都在他腦海中留有一絲靈魂,只要碾滅那一絲靈魂,無論多麼強大的變種人,都將魂飛湮滅。

他獰笑着,眼睛死死盯着張浩然,可隨着他碾滅那一絲靈魂,他臉上的獰笑,卻是漸漸凝固。

張浩然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平靜地看着他:“現在死心了吧?”

傲無虛臉上浮現一抹絕望,心底也是不受控制地涌起一股恐懼:“不,不……”

“消失吧。”張煜緩緩伸出手掌,在傲無虛驚恐的目光中,釋放一股恐怖的力量。

下一刻,傲無虛、倖存的變種人,以及神塗山的屍體,都被一股絕對強大的力量掃過,所有人都在頃刻間湮滅,就連他們身後的大山,也都跟着一起消失了,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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