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煜盤膝坐着，神情嚴肅。
隨着他意念一動，丹田之中那緊密相連的渦旋，與天地頓時接通了。
張煜身體周圍，三十丈的範圍，形成一個獨特的領域。
“這就是靈旋境強者的領域嗎？”張煜仔細感應着周圍，濃郁的靈氣，猶如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領域之內，靈氣可隨意操控，就好像我身體的一部分……真是神奇。”
在張煜的意念感知中，領域內充斥着大量的靈氣，這些靈氣並非完全一樣，似乎，有着屬性的區別。
金色的是金屬性靈氣。
綠色的是木屬性靈氣。
無色的是水屬性靈氣。
紅色的是火屬性靈氣。
黃……則是代表着土屬性靈氣。
五種基礎屬性的靈氣，互相糾纏在一起，幾乎不分彼此。
張煜還未凝聚法則種子，因此五種屬性的靈氣，他都可以調動，只不過，在沒有凝聚法則種子的情況下，張煜無法發揮出它們全部的威力，甚至連十分之一的威力都沒有。
只有凝聚了法則種子，才能夠釋放出它們真正的威力！
“來吧，助我凝聚法則種子吧！”張煜深吸一口氣，意念操控綠色的天地靈氣，將其納入丹田，“按照歐神風所說，把單獨一種靈氣納入丹田，並且通過渦旋煉化，當體內的渦旋，完全轉化爲該屬性的靈氣渦旋，打上其烙印，便成功了。”
所謂凝聚法則種子，其實並不是真的凝聚什麼種子，而是將渦旋中不同屬性的旋力，轉化爲同一種屬性，或者說被同一種屬性的靈氣所替代，當渦旋只存在一種屬性的旋力，便成功凝聚出法則種子了。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許多靈旋下境強者，終其一生，都無法完成這一步。
“恩？”張煜好不容易把木屬性靈氣煉化，臉上卻露出一抹驚愕。
他發現，自己體內的渦旋，在煉化了木屬性靈氣以後，竟然沒有絲毫的變化。
什麼情況？
張煜有點蒙了。
這情況，跟歐神風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眉頭微微皺起，張煜不信邪，索性再嘗試一遍。
下一刻，磅礴的木屬性靈氣，被張煜單獨抽調出來，將其納入丹田。
然而當他滿懷期待地觀察時，詭異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
被納入丹田的木屬性靈氣，瞬息間便被渦旋所吸收，可渦旋本身，卻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
“玩兒我嗎？”張煜瞪着眼，心裡來氣了。
他深吸一口氣，瘋狂地抽調領域之中的木屬性靈氣，短短几個呼吸，領域中的木屬性靈氣，幾乎被他盡數抽空，點滴不剩。
磅礴得不可想象的木屬性靈氣，就像洪水一樣，涌進了他的丹田。
與此同時，外界的領域中，更多的木屬性靈氣，源源不斷地補充進來，彷彿無窮無盡。
張煜意念死死地盯住涌進丹田的木屬性靈氣：“我就不信，這麼多木屬性靈氣，渦旋還沒反應！”
在張煜的意念注視下，木屬性靈氣被一個個渦旋吞噬。
緊接着，原本無色的渦旋，閃過一抹綠色光華，在其邊緣之處，流轉着綠色光暈。
“總算有效了。”張煜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可下一刻，他的笑容驟然凝固，眼睛，也是再一次瞪了起來。
只見那閃過一抹綠色光華的渦旋，僅僅是維持了一個呼吸的時間，那綠色光華便再度消失了，渦旋也是恢復成了本來的無色狀態。
“到底怎麼回事！”張煜都快崩潰了。
凝聚法則種子，是至關重要的一步，如果不能凝聚法則種子，那他的修爲，便一輩子都只能停留在靈旋下境，永遠都沒有提升的可能。
張煜對凝聚法則種子瞭解得不多，僅有的一點淺薄知識，都是從歐神風嘴裡套出來的，眼下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詭異狀況，他完全搞不清楚，因爲歐神風根本就沒有提到過這種情況。
他丹田內的渦旋，就像被施展了魔法一般，無論吸收多少木屬性靈氣，都沒有絲毫變化。
他不知道是自己修煉的方式有問題，還是自己的渦旋有問題，總之，這法則種子，他縱使施展渾身解數，也無法凝聚。
“系統……”張煜剛打算呼喚系統，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算了。”
按照系統的尿性，估計就算他呼喚千百次，系統也不會搭理他，問了也等於白問。
“難道是歐神風騙了我？不對，他沒理由騙我，再說，他簽了蒼穹契約書，受到無形的約束，就算想騙我，也不可能。”張煜搖了搖頭，他並不認爲歐神風會騙自己，凝聚法則種子的方法，應該沒錯，問題應該出在自己的渦旋上面。
一直以來，張煜都是一個人摸索着前進，沒有名師指點，也沒有經驗可以借鑑。
靈旋境之前，有着極武決可以修煉，他一路順風順水，幾乎沒有感受過什麼挫折，而現在，旋力的積累已經到頭了，乍然碰到問題，他一時間也茫然無措，沒有一點頭緒。
這時候，張煜多麼希望獲得一位睿智的名師指點！
一個人獨自前行，摸索修煉，實在太艱難了！
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還可以毫無顧忌地請教別人，可他是蒼穹學院的院長，是無數人尊崇的聖師，他的身份，註定了他沒辦法向任何人請教，只能一個人孤獨前行，無論遇到什麼艱難問題，都只能自己想辦法解決。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此時此刻，張煜深刻地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如果他肯拋下聖師的威風與榮耀……
“拋下？”張煜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要是我真敢這麼做，聖師的神話，從此破滅，我未必會落得什麼好下場。”可以說，從他第一次僞裝高人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後方是萬丈深淵，他根本沒法退，退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換句話說，他必須裝，不裝，他就會身敗名裂！
長長嘆了一口氣，張煜苦笑道：“自己選擇的路，哭着也要走完。”
沒辦法，誰讓他愛裝呢？
現在，就算他願意棄裝從良，也沒辦法了。
不能修煉，又沒別的什麼事情可做，張煜索性回到小花園，欣賞那養眼的花花草草。
直到快中午的時候，張煜忽然擡起頭，目光移向教室的方向：“下課了！”
意念覆蓋着整個蒼穹學院，周圍的景象，無一例外地浮現在張煜的腦海中。
“歐師，麻煩你到香榭小居來一趟。”張煜身子沒動，嘴脣微微開合，略帶威嚴的聲音，便直接傳入了遠在教室之中的歐神風耳中。
達到靈旋境以後，張煜便自動擁有了傳音的能力，意念所至，皆可傳音。
教室裡，歐神風一愣，旋即來不及跟學員們交代什麼，匆匆地飛向香榭小居。
幾個呼吸以後，歐神風出現在香榭小居大門外，見大門大開，他沒有停留，直接走進了香榭小居，進來以後，他一眼就看到了小花園中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張煜。
“院長！”歐神風快步走到張煜身前，恭敬地道。
張煜微微點頭，笑道：“我有件事想問你，不必拘束，坐下再說。”
歐神風依言坐下，然後恭敬地看着張煜。
自從林知北等人加入蒼穹學院以後，歐神風有了更大的危機感，一羣離旋境強者助教，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令他時刻都不敢放鬆，不僅竭盡所能地教導學員，而且抓緊每分每秒修煉，提升自己的實力。
離旋境強者都只能做助教，他這個靈旋境強者導師，豈能沒壓力？
他生怕自己一個疏忽，便被人從導師的位置上擼了下來……
“這些傢伙，別以爲我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歐神風心裡清楚得很，“想把我當成梯子，接近院長，我歐神風可不答應！”
“歐師，我讓你過來，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對凝聚法則種子的看法。”張煜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臉上也是帶着和善的微笑，“如果一個人煉化了木屬性靈氣，渦旋卻一點也沒有變化，始終無法凝聚法則種子，你覺得，原因會是什麼？”
歐神風心中暗暗想到：“院長是在考校我嗎？”
他以爲張煜有什麼計劃，所以特地讓自己過來，考校一下自己的知識。
“機會，這是一個展示自我的機會，絕對不能讓院長失望！”歐神風屏住了呼吸。
歐神風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秉承認真、嚴謹的態度，問道：“院長，這個人修爲達到靈旋下境了嗎？”
只有修爲達到靈旋下境，旋力纔會蛻變，凝聚法則種子。
“當然。”張煜點點頭。
看似渾不在意，可張煜的呼吸卻是略微急促，心裡十分緊張。
歐神風沉吟道：“依我之見，如果修爲達到了靈旋境，卻無法凝聚法則種子，只有兩種可能。”
張煜精神一振，目光灼灼地看着歐神風：“哪兩種？”
“第一種，旋力不夠純粹，可能是修煉功法導致的，也可能是自身天賦導致的，無論原因如何，總之，旋力若不夠純粹，渦旋便極爲脆弱，無法承受法則種子的烙印。”歐神風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張煜的反應，生怕張煜對自己的回答不滿意。
可張煜面無表情，什麼也看不出來。
“第二種呢？”張煜又問。
他修煉的是完美的極武決，旋力之精純，恐怕天下間無人能夠與之比肩，所以，這種可能，可以直接排除。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