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7章 冷漠的鴻鈞
雖然已經洞悉虛無之穢的本質，知道祂們是生靈隕落之後的殘餘意識，但對於虛無之穢爲何會失去記憶，並且只剩下殺戮與毀滅的本能，張煜卻始終想不明白。
如果只是一頭虛無之穢這樣，也許是巧合，但所有的虛無之穢都這樣，必然存在着其他的原因。
“怎麼樣，主人，成功了嗎？”小靈兒緊張地問道。
張煜搖搖頭：“我試過了，不行。”
盤古大神說道：“將那頭大道聖人級虛無之穢招來試試。”
大道聖人級虛無之穢或許跟尋常的虛無之穢有着些許不同。
張煜點點頭：“也好，不試一試，我實在不甘心。”就算盤古大神不說，他也打算將那一頭大道聖人級虛無之穢攝過來。
這麼多虛無之穢，就這麼滅了，實在有些可惜，如果能利用起來，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只見張煜伸手輕輕一招，旋即那一頭大道聖人級虛無之穢直接跨越層層空間，穿梭無盡遙遠的距離，從三十三重天之上，瞬息間出現在洪荒大地，整個過程都毫無反抗之力。
……
三十三重天之上。
道祖鴻鈞與其門下六位聖人皆是神情無比凝重，道祖鴻鈞倒還好，總體上沒受什麼傷害，六位聖人則是顯得有些狼狽，那一頭大道聖人級虛無之穢，讓幾位聖人都感到巨大的威脅，甚至連道祖鴻鈞都不敢小覷。
此時，六位聖人完全放下了彼此的間隙，警惕着那詭異之物的襲擊。
道祖鴻鈞盤膝而坐，閉目不語，試圖感知那詭異怪物的存在。
忽然間，太清聖人太上老君感知到危險靠近，渾身毛骨悚然，手中拂塵迅速揮出，絲毫不敢大意，剛剛不小心被那詭異之物衝擊了一下，他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要是再來幾下，估計立馬就得歇菜了。
不過，就在他拂塵剛剛揮出的時候，那種極度危險的感覺瞬間消失。
“消失了？”太上老君一怔。
“不是消失了。”道祖鴻鈞緩緩睜眼，“也許是衝着羅睺去了。”
說話間，他眼中有着一絲疑惑，羅睺，不是早已經隕落了嗎？
帶着不解，鴻鈞立即推演天機，卻發現天機一片混亂，什麼都推演不出來。
不管是虛無之穢，還是魔祖羅睺，他都絲毫無法推演到與之相關的信息。
六位聖人不由愣住了：“老師，那羅睺不是隕落了嗎？”
“你們不妨查看一下天庭。”鴻鈞說道。
與魔祖羅睺鬥了無數年，他比任何人都瞭解羅睺，雖然道不同，註定兩者只能是敵人，但並不妨礙他佩服乃至尊敬羅睺，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對手。
聽得鴻鈞的話語，六位聖人立即感應天庭的情況，當注意到那虛無之中佇立的身影時，六位聖人皆是臉色大變，人的名，樹的影，沒人敢無視魔祖羅睺，那可是曾經一度壓制道祖鴻鈞的超級狠人，就算太上老君等人已經成聖，也依舊不是羅睺的對手。
“難道這詭異之物，是羅睺在搗鬼？”通天教主皺起眉頭。
其餘幾位聖人也是下意識浮現起這個念頭，畢竟，虛無之穢太詭異太強大了，而且一出現便妄圖滅世，與魔祖羅睺的行事風格頗爲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魔祖羅睺只屠殺生靈，並不會肆意破壞洪荒大地，而虛無之穢則是意圖滅掉所有物質與非物質的存在。
“應該與他無關。”鴻鈞搖搖頭，“他若真有這本事，當年便不會那麼容易落敗。”
他站起身，道：“走吧，去天庭看看，去會一會我這位老朋友。”
六位聖人相視一眼，隨即紛紛點頭。
他們不知道那詭異怪物剛剛爲何忽然消失，但他們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裡，坐以待斃。
下一刻，鴻鈞與其門下六位聖人從天外跨越而來，短短數個呼吸，便來到天庭上空。
“我等拜見道祖，拜見諸位聖人！”所有的妖族強者，包括太一、帝俊等人在內，皆是向着至高無上的道祖與不死不滅的聖人們行禮。
魔祖羅睺目光落在道祖鴻鈞身上，其餘六位聖人，以及周遭妖族強者完全被他無視，在他眼裡，只有道祖鴻鈞，這個宿命中的對手。
六位聖人隱隱感覺到有些心悸，儘管魔祖羅睺沒有出手，但後者那微微散逸的氣息，依舊是讓人感到極度危險，他們絲毫不懷疑，如果魔祖羅睺想要殺他們，應該不會太困難。
蒼穹一片寂靜，好似時間靜止了一般。
兩位巔峰級的大佬目光對撞，好似大道的碰撞。
“半步混元……院長大人果真沒騙我。”魔祖羅睺注視着道祖鴻鈞，“不過，你以身合道，雖突破仙之大道的桎梏，成就半步混元，但也永遠失去徹底掌控三千大道的機會，止步於半步混元，你真的甘心嗎？”
鴻鈞心若止水，毫無漣漪：“這是我的宿命，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
魔祖羅睺忽然大小起來：“哈哈哈……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鴻鈞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簡直跟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現在的你，簡直就是大道的傀儡，沒有感情，沒有喜怒哀樂，沒有七情六慾，與死人又有什麼區別？”
面對羅睺的嘲笑，鴻鈞依舊平靜：“或許吧。”
六位聖人皆是不滿，卻敢怒不敢言。
“我突然有些同情你。”羅睺無視了六位聖人，“修道修道，最終卻成爲大道傀儡，真是可憐啊！”
鴻鈞沉默以對。
“說吧，來找我做什麼？”見鴻鈞始終沒有情緒反應，羅睺頓時感覺無趣，淡淡道：“你應該不是來跟我敘舊的吧？”
就在鴻鈞準備開口的時候，那百萬妖族大軍之中忽然響起一聲慘叫，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只見那人身軀從下往上，一點一點消失，像是被什麼東西啃噬一般，可那人下方一片虛無，什麼都沒有。
“該死，又來了！”羅睺低罵一聲。
緊接着，越來越多的慘叫聲響起，百萬妖族大軍慘遭吞噬，卻連敵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只見他身影分化百萬，遍佈虛無，每一道身影散發着可怕的殺伐之氣，並且向着疑似有虛無之穢出沒的地方發動了攻擊，意圖將所有的虛無之穢滅掉，然而百萬分身的攻擊，無一例外都彷彿打在了空處，對虛無之穢毫無傷害。
“你們還不趕緊動手！”羅睺瞪了鴻鈞等人，“怎麼，你鴻鈞道統的人，還要我羅睺來保護不成？”
聞言，太上老君等人紛紛行動，其中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負責守護天穹，女媧娘娘、準提、接引負責守護大地，替那些飽受虛無之穢侵襲的生靈、種族分擔了壓力，諸多聖人門徒也是紛紛出動，參與到守護洪荒的大戰當中。
“這些詭異之物，是否與你有關？”鴻鈞一動不動，平靜地問道。
“幹我屁事！”羅睺撇撇嘴，但隨即又說道：“那頭大道聖人級虛無之穢跟我有點關係，其餘虛無之穢可不關我的事。”
“虛無之穢？”鴻鈞問道。
“就是強者隕落之後殘留的一縷意識……”羅睺解釋了一遍，“剛剛襲擊你們的那頭大道聖人級虛無之穢就是我隕落之後殘存的意識所化。”說到這，他又有些得意起來，“你鴻鈞不是很厲害嗎？有本事，就把那一頭虛無之穢滅掉！”
鴻鈞平靜地搖頭：“我們的攻擊手段，無法奈何虛無之穢。”
羅睺反問道：“然後呢？就眼睜睜看着洪荒毀滅？”
他不關心那些生靈的生滅，但他可不希望洪荒被毀滅掉。
“若洪荒真的毀滅，那也是洪荒的命運。”鴻鈞的眼神冷漠，沒有絲毫的感情，“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如今天機混亂，未來模糊，我會盡力庇護洪荒，但若洪荒能否存留，全憑造化。強行阻擋虛無之穢，庇護萬族生靈，毫無意義。”
鴻鈞理性得可怕！
他絲毫不在乎萬族生靈的生滅，甚至連洪荒是否毀滅都不是那麼在意！
最可怕的是，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生也好，死也罷，都一樣。
他唯一在乎的，只有大道秩序！
……
“還是不行。”張煜嘆息了一聲，控制洪荒世界的虛無之穢，用以抵抗安物質維度的虛無之穢的想法破產了，因爲這些虛無之穢根本不具備智慧，無論是弱小的永恆境級別的虛無之穢，還是強大的大道聖人級虛無之穢，無一例外，“我雖然暫時可以強行控制祂們，但一旦到了諸天時空維度，便會失控。”
小靈兒有些失望：“太可惜了。”
張煜隨手一揮，那一頭大道聖人級虛無之穢瞬間湮滅，那一縷意識憑空消失，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他擡起頭，目光環視一圈，神念掃過整個洪荒，嘴裡喃喃：“是時候結束這一場鬧劇了。”
話音落下，那至高無上的造物主意志，以張煜爲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