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1章 條件
“院長大人的偉大，根本不是我們能夠理解的。”噬天恢復了幾分冷靜，道：“你應該慶幸，你的實力太弱小了，根本不夠資格讓院長大人出手，否則，今天來的就不是我，而是院長大人了。”
弱小？
衆人腦袋再次卡殼。
主宰諸天時空無盡歲月的審判長，到了噬天嘴裡，卻成了弱小的存在？
“如果審判長都算弱小，那我們又算什麼？”門羅嘴角抽搐。
雖然衆人對審判長“辰”的人品十分懷疑，認爲他的行爲玷污了審判長應有的威嚴，但衆人卻不得不承認，審判長“辰”的實力的確很強大，那種強大，是完全碾壓他們，甚至可以一擊重創乃至秒殺他們的存在！
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不知噬天的話究竟可不可信。
或者說，他相信了大半，但心底仍舊有着一絲懷疑。
他盯着噬天，企圖從噬天的表情來分辨噬天是否說謊，可結果讓他十分失望，因爲噬天那如古井般平靜的眼眸，看不出絲毫的波動。
同爲永恆強者，而且噬天實力比他還強，不管噬天是否說謊，他都無從分辨。
辰感到深深的無力，打不過，威脅不了，又逃不掉，該怎麼辦？
自踏足永恆之境以後，他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簡直讓人絕望！
至於袁天機老師的實力……辰根本就不敢想，他連那傢伙麾下三十六蒼穹之衛之一的噬天都打不過，更何況其本人？哪怕噬天的描述有所誇大，哪怕那傢伙實力有着水分，也絕對有着抹殺他的能力。
如果永恆之上真的存在着準聖，那麼那傢伙至少也是一尊準聖！
“一個噬天，便讓我無力抵抗，如果三十六蒼穹之衛傾巢而出……”辰感到深深的絕望，眼底甚至隱隱有着一抹恐懼，“他甚至都不用動手，單是三十六蒼穹之衛，就能掃滅我們！”
哪怕七大審判長加一起，也無法阻擋三十六個永恆強者。
“行了，看在你也是永恆強者的面子上，我已經給足了尊重，接下來，你企圖謀害院長大人的弟子之事，也該徹底清算了。”噬天淡淡道：“你最好不要求饒，那樣只會更加讓我瞧不起你。”
且不說辰根本沒有求饒的念頭，就算他真的有這念頭，被噬天這麼一說，也不可能再開口了。
自知必死的辰，心中反而沒有了恐懼，他大笑起來：“想不到，我陸辰屹主宰諸天億萬輪時空，抹殺無數修羅，更是與魘相鬥，最終沒倒在魘的攻擊之下，反而因爲一個連永恆都未踏足的小人物，栽在這裡……”
他的聲音，有着一絲悲壯，亦有着不甘。
可再不甘又如何？
噬天的實力太強大了，他拼死也打不過，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希望！
此刻的辰，頗有一種英雄末路的悲壯感。
噬天冷漠地注視着他，絲毫不爲所動，那平凡無奇的斧頭，本源之力與永恆之力流轉，周遭空間再度扭曲起來，時間亦是在超脫諸天的規則般的能量之下靜止。
忽然，噬天身形一滯，眼中忽然露出一抹疑惑。
因爲他腦海中收到了張煜的神魂傳音：“不要取他性命，想個說辭，放他一馬。”
“爲什麼？”噬天怔了一下，傳音問道：“他企圖殺死袁天機，正好可以殺他立威，從而奠定蒼穹學院的威嚴，這麼好的機會，要是錯過了，以後可就不容易再遇上同樣的機會了。而且，如果就這麼放了他，你就不怕他連同其餘六位審判長報復？袁天機恐怕也會有所失望……”
虛無海。
張煜輕嘆了一口氣，傳音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你想過沒有，他人品雖讓人懷疑，但好歹庇護了諸天時空億萬輪時空，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諸天時空的確受到他們的庇護，否則，哪怕沒有魘，光是修羅一族，便足以抹滅諸天時空。”
儘管張煜不喜辰的爲人，但絕不會隨意抹殺後者的功勞。
庇護諸天時空之功，有他一份，這功勞，誰都抹殺不了！
審判長主宰諸天億萬輪時空，憑的不只是他們那至強的力量，還包括他們對諸天時空的貢獻！
這纔是審判長能夠得到諸天時空億兆兆生靈敬畏乃至崇拜的原因！
若非如此，袁天機當初也不可能接受痕的邀請，入主聖院，幫助培養無數的天才。
哪怕那羣破虛者瘋子，對於七大審判長抗擊魘與修羅一族的功勞，也是認可的！
噬天沉默了。
“功勞只是其一。”張煜又開口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什麼原因？”噬天好奇。
“如果殺了他，整個天星時空，都將毀滅，億兆兆生靈，也將隨之滅亡。”張煜深吸一口氣，神情凝重，“他是天星時空之主，他的生死，亦決定天星時空的存亡。所以，他不能死。至少，在我想出剋制的辦法之前，他還不能死。”
噬天一顫，不由得有些後怕。
這麼重要的事情，他都差點忘了！
殺死辰不難，可殺了辰，也代表着殺死億兆兆生靈！
那些生存於天星時空的生靈，不管是未開靈智的生靈，還是強大的中等時空之主，所有人都將隨之埋葬，一個都逃不了！
噬天雖然有着自己獨立的思維，但對於生命的敬畏，卻是繼承了張煜。
一想到億兆兆生靈都差點被自己間接殺死，噬天便感到一陣心悸。
“不管辰多可惡，那億兆兆生靈是無辜的。”張煜繼續道：“所以，他暫時還不能死。至於以後……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還好本尊提醒，否則，這次就真的犯大錯了。”噬天有些後怕，“這個辰，還真殺不得！”
不單是辰，七大審判長，任何一個，都不可妄動，不但不能動，反而還要想辦法保證他們的安全。
“可是，該以什麼藉口放過他呢？”噬天神色複雜地注視着辰，着實有些頭疼。
他需要一個看上去足夠合理的藉口，至少要讓辰覺得合理，以免讓辰知道他是爲了天星時空億兆生靈才放過辰，這也是讓他頭疼的地方，一個看上去足夠合理的藉口，並不是那麼容易想到的。
可他又必須找出這樣一個理由，否則，讓辰知道了真相，辰以後指不定會更加肆無忌憚，甚至以此要挾。
就在噬天猶豫的時候，下方的袁天機忽然開口了。
“噬天前輩，請住手。”袁天機大聲道。
聞言，噬天順勢停了下來，連那凝兒不發的威能也是完全散去。
他看向袁天機，假裝是因爲袁天機的話而停手：“天機公子有什麼話要說？”
衆人皆是疑惑地看向袁天機，不明白他這時候站出來作甚。
辰也是有些意外。
“前輩，袁天機斗膽請求前輩放過陸辰。”袁天機冷靜地開口。
此話一出，場中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辰更是驚愕不已，他怎麼也想不到，袁天機竟然會爲自己求情。
他想不通，袁天機到底爲什麼這麼做？
這對袁天機到底有什麼好處？
可無論怎麼想，他都想不出來，自己活着，袁天機到底能得到什麼好處。
門羅更是大聲罵道：“你瘋了嗎！他剛剛可是想殺你！”
噬天也是假裝皺了皺眉，露出一抹爲難的表情：“按理說，你纔是當事人，你都說要放過他，我也沒有出手的理由，可是……此事不僅關乎你，同樣也關乎院長大人的威嚴，若是這般輕巧地放過他，以後豈不是隨便來個阿貓阿狗，都敢觸犯院長大人的威嚴？別忘了，你可是院長大人的弟子！此等身份，絕不是區區一個永恆強者能夠冒犯的！”
“噬天前輩說得對。”門羅勸道：“袁天機，你小子可不能在關鍵時刻犯傻！”
袁天機卻依舊冷靜，道：“放心，我比任何時候都冷靜。”
頓了頓，他看向噬天，鎮定地道：“前輩，陸辰雖企圖殺我，但畢竟沒有成功，若直接殺他，未免有些過了。”
“這理由還不夠。”噬天淡淡道：“冒犯院長大人的威嚴，就這一個理由，足夠殺他十次了。”
袁天機說道：“陸辰抗擊魘與修羅一族，常年戰鬥在第一線，庇護諸天時空億萬輪時空，這潑天大功，應該足夠抵消其過錯了吧？”
聽得此言，場中所有人都沉默了。
門羅張了張口，卻沒有出聲。
哪怕再厭惡辰，這等實實在在的功績，也不可抹殺。不是憑他們幾張嘴就能顛倒黑白，將之抹除的。
噬天的態度亦是有些鬆動，不似最初那般堅決了。
“功是功，過是過，如果仗着有功，就肆無忌憚，隨意殺人，那麼諸天時空，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噬天雖然承認辰的功績，但還是不肯輕易放過辰，“而且，論功，諸天時空誰能與院長大人相比？若無院長大人，諸天時空，包括七大審判長在內，早不知死多少次了。”
“抱歉，你沒能說服我。”噬天冷漠道：“他還是得死！”
袁天機無奈，苦笑道：“好吧，前面那兩個都是藉口，其實我真正的想法是……我的仇，我自己來報！如若您現在殺死了他，那我以後如何報仇？您應該知道，修爲越高，越是要求念頭通達，若不能親自報仇，我念頭便難以通達，修爲只怕也……”
聽得此言，辰怒極而笑：“袁天機，你好大的心氣！竟想要親自殺我！”
“當年我老師能夠依靠中等時空之利，衝擊永恆之境，我自然也能辦到！”袁天機淡淡道。
沒等辰開口，噬天說話了。
他看着袁天機，略微沉吟，隨即說道：“院長大人十分看重你，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自然不能無視你的意見。”
頓了頓，他看向辰，道：“陸辰，我有一個條件，若你答應，我今日便放你一馬。”
“什麼條件？”辰問道。
“這方世界，乃古老洪荒的一塊碎片，存在着古老強者的傳承，以及諸多至寶。但也同樣蘊藏着危險！其中有些禁制，甚至連我都無法打破！”噬天開口道：“只要你答應我，助我破禁制，度危險，得至寶，我便放你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