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3章 畏懼
一直以來，袁天陽對院長大人都是心懷畏懼，對於院長大人的印象，也只有強大、無敵。
可如今，袁天陽對院長大人除了畏懼之外，多了幾分尊敬。
如果別人做同樣的事情，袁天陽會惡意揣測其目的，可換作院長大人，袁天陽只會認爲院長大人真的如雷劍所言，是一個胸懷廣大，有着高尚情懷的人。
想到院長大人隱世於沉墟時空，在未知的世界默默抵抗着來自未知的威脅，孤獨守護着無盡時空，袁天陽心中莫名有着一絲觸動，甚至感到一絲羞愧。
“正因爲理解了老師的苦心，我才願意幫你。”雷劍緩緩說道：“雖然……我的幫助可能並沒有什麼意義，你也不太可能清除掉所有的惡業力，但至少我幫過了，問心無愧。”
袁天陽沉默了一下，而後擡頭：“謝謝。”
這一聲道謝，比他以往任何一次道謝都要真誠。
如果不是雷劍出現，並且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也許他現在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之中不可自拔。
“謝就不用了，我只希望，你能改變自己，改變自己的思想、行爲……縱使最終還是無法清除掉所有的惡業力，無法加入蒼穹學院，也不要再重蹈覆轍。”雷劍勸誡道。
袁天陽鄭重地點頭：“我會牢記你的話。”
一個真神上境勸誡一位低等時空之主，這聽上去似乎是一個荒誕的笑話，可卻實實在在地發生在雷劍與袁天陽兩人身上。
最重要的是，袁天陽聽進了雷劍的勸誡，而不是隨意敷衍。
至於他是否真的能夠做出改變，能夠堅持多久，這就不得而知了。
袁天陽不敢說自己真的能夠做到雷劍所說的那樣，但從此刻來講，他內心是願意的。
“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接下來，一切都得靠你自己。”雷劍笑着說道：“希望未來有一天，我能在蒼穹學院見到你。”
說完，雷劍便轉過身，腳步一邁，瞬間穿過荒野真神界入口，身影消失。
袁天陽緊握着手中的業力石，看着那淡紅的光芒，莫名地感覺刺眼，不，它刺的不是他的眼，而是他的心。
那光芒，彷彿時刻都在告訴袁天陽，彷彿有着一個聲音無時無刻不在他耳邊述說：“你是個壞人。”
儘管惡業力並不能直接跟壞、惡掛鉤，但也可以從側面反映出一些東西。
“我會記住我們的約定。”袁天陽注視着荒野真神界的入口，喃喃道：“終有一天，我會再次踏足此地，並且以蒼穹學院師生的身份，站在你面前！”
他凝視許久，彷彿要將雷劍的樣子深深地刻在腦海中，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他都永遠不會忘記曾經有過這麼一個僅真神上境修爲的破虛者，與自己有過這麼一個約定。
“喂，看什麼看。”當袁天陽回過神來，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袁天陽擡起頭，只見小邪惡狠狠地盯着他。
“呃……”袁天陽一滯。
小邪問道：“剛剛雷劍那小子神神秘秘地送你什麼東西？拿出來，我看看。”
“你是說這個？”袁天陽怔了一下，隨即揚了揚手中的業力石。
“這是什麼？”
“業力石。”袁天陽對小邪客客氣氣的，耐心地解釋道：“這業力石乃……”
他把雷劍所說的話重述了一遍。
小邪聽得稀裡糊塗的，道：“停，別說了，聽不懂。”
袁天陽立即停了下來，他倒不是害怕小邪，堂堂低等時空之主，豈會害怕一個傳奇英雄級別的邪王？
不過，小邪代表着蒼穹學院，袁天陽想加入蒼穹學院，自然不會去得罪它。
“拿給我看看。”小邪有些得寸進尺。
袁天陽猶豫了一下。
小邪不悅：“放心，我蒼穹學院的人送出去的東西，哪怕再珍貴，我也不會貪墨。”
“呃，好吧。”袁天陽稍稍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將業力石遞上去，就好像對待一件至寶一般，生怕磕着碰着。
小邪隨意地接過業力石，在業力石接觸它霧爪的瞬間，陡然釋放一股刺目的紅光。
那紅光輻射範圍不大，只有幾尺，卻紅得刺眼，如同鮮血一般。
袁天陽嚇了一跳，跟這紅光比起來，他剛剛接觸業力石所反饋的紅光簡直就是小兒科，根本不值一提。
他看着小邪，不由嚥了一口唾沫。
“老天，這傢伙到底做過什麼恐怖的事情啊！”袁天陽原本還沒怎麼把小邪放在眼裡，只是因爲小邪的身份，纔對它如此客氣，可當他看到那紅得刺眼的紅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這傢伙該不會是什麼大魔頭吧！”
小邪實力不怎麼樣，但它過去的身份可是實實在在的邪惡天道，埋葬了一個又一個時代，收割了一茬又一茬生靈，整個世界都是在它的掌控之下反覆覆滅，在它面前，誰敢自稱魔頭？
它就是最大的魔頭！
如果它擁有更強的實力，並且活在這無盡時空，恐怕這無盡時空都早就被它玩兒廢了，那些無惡不作的魔頭，那些掠奪、抹滅一整個時空的時空強盜，那些動輒奪人性命的殺星，在小邪面前，就如同嬰兒一般純潔。
袁天陽不知道小邪到底做過什麼，但他知道，這絕對是一個狠角色！
“不可招惹！”袁天陽腦子裡立即蹦出一個念頭。
雖然小邪修爲不高，但袁天陽依舊莫名地感到害怕，看着小邪那人畜無害的樣子，他就打心眼兒裡發怵。
很難想象，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夠讓得業力石引起如此強烈到極致的反應。
“切，一塊破石頭，看把你緊張的。”小邪瞧着袁天陽變幻不定的神色，還以爲袁天陽害怕自己奪走業力石。
袁天陽閉着嘴巴，竟是沒勇氣反駁小邪的話語。
在他心裡，小邪的威脅，已然躥升無數的檔次，僅次於院長大人！
“小強，你也來試試。”小邪把業力石遞給身旁的少年。
少年小強接過業力石，頓時間紅光消失，青光大盛，不，紅光並非是消失了，而是被那璀璨耀眼的青光徹底掩蓋，若不仔細看，很難察覺到。
袁天陽再次震驚了，他難以置信地看着那青光：“怎麼可能！”
那青光輻射的範圍，比起他接觸業力石時反饋的紅光範圍還要廣，達到數十丈近百丈方圓，這意味着什麼？
小邪反饋的紅光紅得刺眼，小強反饋的青光則是青得炫目，可謂是兩個極端。
唯一不同的是，小邪的紅光範圍很小，只有幾尺，而小強的青光則是幾乎達到了業力石的極限！
袁天陽甚至察覺到，那業力石都在顫抖，反應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劇烈。
小強嚇了一跳，下意識將業力石扔了出去，對小邪問道：“小邪哥哥，這是什麼？”
袁天陽急忙接住業力石，小心翼翼收入自己的時空，然後才轉過頭，有些驚疑不定地看着小強。
這個年輕的不朽少年，爲何會引起業力石如此劇烈的反應？
那覆蓋數十丈範圍的青光，又代表着什麼意義？
“爲什麼他的善業力強烈到如此地步？難道他做過什麼牽連無盡時空的事情？”袁天陽無法理解，到底什麼事情，才能牽連無盡時空，牽連這無際的虛無，“不是隻有審判長、院長大人這樣的存在，纔有能力影響這廣袤無際的虛無嗎？”
袁天陽越發看不透小邪與小強了。
兩人的修爲，一個比一個低，可業力石的反應，卻是一個比一個劇烈，尤其是小強，那青光覆蓋的範圍甚至超出了袁天陽的理解，很難想象，一個只有一轉不朽修爲的人，哪來的能力影響無盡時空？
對面，小邪聽到小強的提問，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傢伙剛剛說了一大堆，我沒聽懂。好像是什麼善業力、惡業力。”
袁天陽微微低着頭，靜靜地聽着小邪與小強對話，沒敢插嘴。
他隱隱發現，這兩個不起眼的傢伙，似乎都是了不得的角色，他們身上絕對藏着大秘密！
不過，袁天陽不敢去探究他們的秘密，心中只有敬畏。
“我堂堂低等時空之主，竟然會害怕一個傳奇英雄和一個一轉不朽……”袁天陽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可偏偏，這就是事實，很荒誕的事實。
小邪與小強說了許久，不經意擡起頭，注意到袁天陽的存在，不禁皺眉：“咦，你怎麼還在這？該不會是想偷偷打探我們蒼穹學院的秘密吧？”它的眼神透着一絲絲危險。
袁天陽嘴角微微抽搐，他倒是想走，可小邪跟小強沒開口，他哪敢隨便離開？
“是，是，我，小人告退。”袁天陽可不敢招惹這個煞星，這個惡業力強烈得令人髮指的傢伙，袁天陽是發自心底地畏懼，聽到它的聲音都會感覺發怵。
沒等小邪開口，袁天陽身影一閃，就消失沒影了。
小邪撇撇嘴，不屑道：“切，還低等時空之主呢，膽子這麼小。”
“小邪哥哥真厲害！”小強眼睛裡滿是崇拜的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