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一陣清風吹過,前方最後一片煙塵也散去,露出了李長天昏迷不醒的身影。此時,他被卡在一處巨大的裂縫之中,身上華麗的道袍彷彿被無數刀刃劈砍過一般,坑坑窪窪全是洞,他的眉毛顫抖着,似乎掙扎着要醒過來。
直到這個時候,所有的人才意識到,這場戰鬥,終於分出勝負了!
一種難以置信的情緒,迅速在看臺上蔓延,最後喧囂的聲浪更是徹底演化爲一片風暴,席捲了整個龍武坪。
“武承,他……他居然成功了?打敗了李長天?”
“我一定是在做夢,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天啊,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端端一場宗門典禮,最後居然發展到這種地步……”
對於普通武者來說,在最初的一段時間內,他們還不能接受這個瘋狂的結果,因此只是下意識否定着。
噗通!
秦鸞的身體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癱軟在座位上。然而,她的臉上,卻漸漸浮現出一絲笑容。
“這個傢伙,總是搞得這麼驚心動魄,還真是讓人不放心啊……”
雖然是在看臺上觀戰,但秦鸞似乎比武承還要累,當一切結束,一股疲憊感也涌上她的心頭,讓她昏昏欲睡。
歸元宗,搏龍宗。
韓浩和百里山兩人,目光呆滯,神情恍惚地望着擂臺上那個身影,心中有欣喜,也有苦澀。
九鼎軒。
“看起來,我不需要再接近李長天,代表東蒲拉攏他了……”
曹青青目瞪口呆,喃喃自語。
而和她比起來,梵雨雙的震驚,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可以說,自從她第一次注意到武承,後者便是在她的親眼見證之下,一步步成長起來的。
沒有人比梵雨雙更清楚,武承到底是以一種多麼恐怖的速度,從一個小小的淬體境武者,短短几個月便達到如此駭人的地步。
梵雨雙突然意識到,當初拉攏武承,是她這一輩子做出的最明智的一個決定。
“白長老,等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請務必保武承無事!”
想到這裡,梵雨雙突然開口道,神情冷冽。
“放心吧。”
她的身後,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應聲答道,此人居然和當初的馮維一樣,也是一名真元境的強者。
皇室。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南宮嫣兒遠遠望着那死狗一般癱軟在地的李長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起來,她好像押錯了注。
“可惡!”
半晌,南宮嫣兒死死地咬住了嘴脣,目光轉而投向了武承,神色幾經變幻,陰晴不定,但最終還是堅定下來,變成一片炙熱。
看起來,這個女人似乎又有了新的目標。
擂臺上。
武承手持大日乾坤劍,緩緩地朝着李長天走去,眸子越來越冰冷。
半年之約,是時候作個了結了。
“唔……”
就在此時,似乎是感覺到武承的殺氣,李長天眉頭緊鎖,神色一陣扭曲,終於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件事,便是
武承面無表情地朝他走來,眼神之漠然,好像要殺豬的屠夫一般。
“你,你想幹什麼?”
李長天下意識地渾身一哆嗦,聲音顫抖地問道。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殺你了。”
武承微微冷笑,一步步朝他逼近。
“殺我,你瘋了嗎?”
李長天此時也意識到自己剛纔的失態,爲了挽回面子,聲音陡然拔高,強勢了很多,“武承,你真以爲自己是誰,可以隨便亂來?殺了我,你難道還能走出凌雲宗?”
“死到臨頭還要叫囂,真是可憐的東西。”
武承眸子一寒,一句廢話都不想多說,腳下猛地一踏,便一劍朝着李長天閃電般刺去!
“啊!”
看臺上頓時響起一陣陣驚呼。
“師傅救我!”
生死存亡之際,李長天終於顧不上什麼面子和尊嚴了,幾乎是被嚇得連滾帶爬,屁滾尿流,扯着嗓子發出了烏鴉一般難聽的聲音。
“豎子敢爾!”
幾乎是在武承出劍的同時,高臺之上,早已面色鐵青的朱痕終於按耐不住,身形電射而出,袖袍一揮,十數張淡黃色符籙便激射而出,擋在了武承與李長天之間。
“嗯?”
武承一眼就認出,這正是之前李長天使用的那種引爆符,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有些不甘地硬生生止住身形,一道巨大的劍氣隔空斬出。
砰砰砰!
又是一連串的爆炸,強勁的餘波,直接把李長天吹得翻了幾個跟頭,在地上撞得頭破血流。
咻!
朱痕降落到了擂臺上,一把將李長天接住,迅速地往他嘴裡塞了幾枚圓坨坨的丹藥,一看就不是凡品。
“長天,你儘快療傷。”
朱痕簡單交代了一句,便緩緩站起身,神色冷然地朝着武承望了過來。
“武承,你可知罪?”
朱痕一步步向前踏出,一股比李長天全盛時期還要強悍的氣勢,從體內洶涌而出,讓看臺上不少人都變了臉色。
“去你媽……的。”武承冷笑道。
“什麼?”
不僅是朱痕,就連在場的所有人,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到底是怎樣彪悍的人啊……
“你再說一遍?”
朱痕的語氣,冷得可以結起冰渣子。
“老匹夫,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武承只是冷笑。對於這一老一小兩個道貌岸然的東西,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沒什麼好說的。
“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朱痕搖了搖頭,一團爆炸性的真元在掌心醞釀,似乎隨時都將給武承致命一擊。
武承突然擡頭,往龍武坪最高處的一座閣樓看了一眼。
“怎麼,你該不會指望着,宗主會出面救你吧?”
朱痕自以爲洞穿了武承心中的想法,冷笑道,“宗主是個明白人,相比於你這種來路不明的小雜種,他更加看重的是前途光明的長天。你難道真的以爲,一場無關緊要的戰鬥,就能改變什麼結果?錯了,當你踏進龍武坪的時候,就已經註定是一個死人。”
“哦,是嗎?”
武承微微一笑,不以爲意。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指望什麼狗屁宗主。在和朱痕說話的這段時間,他悄悄吸收了十數塊靈石,雖然遠遠沒有恢復到最佳狀態,但若是動用一張底牌,卻也足夠了。
擬態化,萬年怒楓。
這纔是武承最大的依仗。當初,武承在煉氣八層的時候,擬態化之中,便團滅了整個疾風狼人團。如今他的修爲已經無限逼近真元境,若是化身爲萬年怒楓,威力還要水漲船高,達到真元境第一階巔峰。
真的把他逼急了,大不了衝殺一番,製造巨大的混亂,然後逃之夭夭。
對於凌雲宗,武承最後的一絲好感也沒有了。
“小雜種,認命吧。”
朱痕心知宗主等人默許了他的行爲,當即目光一寒,便欲出手。
“住手!”
就在此時,一聲響徹雲霄的怒吼,卻突然從九鼎軒的閣樓之中傳出。隨即,在無數人驚訝的目光之中,一名身材魁梧的白衣老者,便與梵雨雙、曹青青二女,一起降落到龍武坪,幾個起落便掠到擂臺上。
“嗯?”
這一番變故,卻是讓朱痕與武承同時一愣。
“梵執事,你這是什麼意思?”
朱痕回過神來,神色一震,連忙問道。
若是換做其他人,管你是來自什麼宗門家族,朱痕恐怕都大打出手了,但是九鼎軒就不行。且不說九鼎軒在整個天風國獨特而超然的地位,就朱痕本人來說,他修煉所需的種種丹藥和天材地寶,都是從九鼎軒獲得。
因此,當梵雨雙三人突然降臨擂臺,着實讓他吃驚不小。
“朱長老,何必這麼大的火氣?”
梵雨雙嫣然一笑,“今天這件事情,不過是小孩子打架罷了,又沒有出什麼人命,我看就算了吧。”
“什麼!”
聽到對方果然有爲武承出頭的意思,朱痕當即神色一冷,“這是我凌雲宗內部的事情,就不勞各位插手了。”
“這可不行。”
梵雨雙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實不相瞞,武承對我九鼎軒有重大貢獻,乃是最爲尊貴的鑽石級貴賓。他出了事,九鼎軒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管。”
鑽石級貴賓!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鑽石級貴賓,真的假的,這可是九鼎軒貴賓等級體系中的最高級!”
“我曾經聽說,整個天風國,鑽石級貴賓不超過三個人,其中包括東蒲城主,以及一位世外高人……”
“……”
朱痕麪皮**了一下,根本不願意相信,“梵執事莫非是在開玩笑,這小雜種不過是我凌雲宗一小小的內門弟子,何德何能有如此殊榮?”
“朱痕長老,注意你的言辭。”
梵雨雙冷冷道,“我九鼎軒的鑽石級貴賓,絕不允許外人侮辱,白長老,你說是吧?”
“當然。”
梵雨雙身後,白長老一步踏出,目光似刀,氣勢如山如海,讓朱痕都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個老傢伙,最起碼和宗主是一個級別的。”
朱痕心中震驚,神色也終於開始不自然了,顯露出了深深的忌憚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