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道乃是這世間傳承最爲久遠的宗門之一,上古之初曾爲仙道頂尖宗門,曾參與過九重天仙界建立,在天庭高懸九天之時,入主司命星辰殿,總領諸天星辰運轉,推演大道命理。
即便後來天庭墜落,九重天崩,萬千仙神隕落,天辰道亦是全身而退,至多也不過是封山萬年而已,重啓山門之時還是有金仙鎮壓的頂尖仙道宗門。
天辰道也參與了煉器之道和點魄引魂之法的推演,並且還是激勵推行煉器之道的宗門之一,是最早的煉器大宗之一。甚至可以說現在七成以上關於命理的傳承,都和天辰道有着或多或少的淵源。
近百萬年的歲月流轉,歷經無數災劫,天辰道能夠總站在災厄之外,安安穩穩地存續流傳到了現在,這其中所積累下來的底蘊,着實令人心驚。
如今周承就站在這萬古大宗的山門之前,目中所見是羣山分落,星羅棋佈,重重山峰相疊綿延,好似星辰散落。
此地便是天辰道的山門駐地所在,暗合星辰道韻、命運法理,自上古之初的一位金仙開闢天辰道以來,這裡就是一處不染災厄之地。
天辰道的守山弟子人的純陽宗的道袍,見了周承仔仔哪裡百年迎了上去,問道:“道長可是郢城周氏六公子?”
郢城周氏六公子?這樣的稱呼令周承微微一愣,不過隨即他就反應過來,這次尚明璇邀請他應該不是請的他純陽宗真傳弟子的身份,而是他郢城周氏的身份纔對。
畢竟這次盛會乃是“星象神光演”,必然是牽扯命理之道,茂陵高氏也是因此受邀,而他明面上與命理之道有關的只有郢城周氏了。
純陽宗雖然威壓當今天下。但卻並不精通命理推演之術,而周家在幾百年前出的那位天尊可是精通此道的。
明白其中關隘之後,周承點頭說道:“沒錯。正是周清遠。”
“你來了。”就在此時,一身青色星辰道袍的尚明璇出現在了山門處。她的容顏依舊精緻絕美,神情安靜,眉如遠山,但那一雙眼睛還是黯淡無光。
周承卻能夠感覺到她應該是可以“看”到自己的,肉眼不見,心眼可觀,他微微拱手說道:“見過明璇師姐”
尚明璇點了點頭,神色並無變化。說道:“隨我來吧。”
……
天辰道的宗門佈局分爲太陽太陰、七星九耀、十二元辰,乃是兩殿七閣九宮十二樓,每一處都佔據一座獨立的山峰。
尚明璇是瑤光閣主趙遠山的弟子,自然是帶着周承往瑤光閣所在的山峰而去。
時值盛夏,山花爛漫,少年道人與妙齡女冠並肩而行,氣氛沉悶,有些詭異拒嫁豪門:少奶奶99次出逃。
尚明璇是安靜的性子,少言寡語,自然不會主動說話。周承也是頗喜清淨,唯有和相熟的人一起的時候纔會思維發散,變得善談起來。
於是這一路上兩人竟是一句話都沒說。不言不語地就這麼走到了瑤光閣的客房所在。
湖畔涼亭,這是客房院落中的休閒之所,此時他們兩個正坐在裡面。
“接下來幾天,你就住在這裡。”尚明璇面無表情,語氣平靜地說道:“你來早了,‘星象神光演’要三天後纔開始,茂陵高氏的人還未到。”
周承笑道:“我在純陽宗直接來的,茂陵高氏遠在西秦,晚一點也無可厚非。”
“嗯。說的在理。”尚明璇輕輕頜首,似乎是對周承的解釋頗爲滿意。然後她又正色說道:“清遠師弟,‘星象神光演’時。主將同時出手,牽引星力顯化星辰命理,這對提高自身對命理之道感悟喊有用處,還望師弟早做準備。”
“多謝師姐提醒。”周承道了聲謝,然後看着尚明璇笑道:“我聽聞星象神光顯化星辰命理,在提高自身對命理之道感悟的同時,也能夠照亮衆人的部分命理之線,讓人看到自己一些模糊的未來,換而言之,當星光垂下之時,所有觀看演法的人的命理都會變得清楚一些,我說的可對?”
周承知道自己與尚明璇的交情很淺,應該還並不到互相邀請參加宗門盛典的地步,因此可以推測,尚明璇邀請周承前來,肯定是另有些逼得目的。
“你猜的沒錯。”尚明璇的神情已經安靜,老老實實地承認道:“我的確是有藉此時機,窺得你部分命理軌跡的想法。”
“果然是這樣。”周承也並不感到意外,對於尚明璇的目的他早有所料,不過他也並不擔心,只是微微笑道:“窺得我的命理?嘿,你恐怕是要失望了。”
有河圖洛書在,即便只是一點微小至極的道韻氣息,只要周承願意,連天尊都無法推算出他的命理軌跡。
“那卻未必了。”尚明璇的神色終於是有些小變化,平靜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那清遠師弟就請靜候演法吧。”
說罷,這一抹身穿青色星辰道袍的倩影微微一閃,瞬間就消失在了此處。
周承看着尚明璇方纔所在的地方,輕輕搖了搖頭,低語道:“窺得我的命理之後,你應該就可以英魄期大成了,只可惜……”
無親無故,周承自然不會輕易放開河圖洛書對自己命理的庇佑而去成全尚明璇。
……
翌日清晨,瑤光閣又迎來了貴客,茂陵高氏來了,但卻並不是尚明璇親自迎接,他們是被兩名真傳弟子帶進來的。
茂陵高氏來的人並不多,但身份卻是頗爲不凡,他們總共來了兩人,其中一人是名天衝境的高手,另一人卻是當今英華榜第十的“算天下”高明文。
他們走進客房院落的時候,周承正在湖畔涼亭先做,見到這兩人進來就象徵性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沒再理會。
高明文見狀眉頭微皺,在他眼裡周承的這種舉動已經是很不禮貌的了,不過他也並未發作,畢竟這次受邀請的主要是他身前的叔叔,他是陪同一起過來的,現在說話還不太合適。
待安頓好了之後,高明文才來到湖畔涼亭之中,微微拱手說道:“在下高明文,不知閣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