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時間,金離難就這麼跟着花古漫無目的的四處流浪。她發現花古似乎是個偏執狂。他總是異常熱衷於虐殺人牙子,然後再把被拐的孩子送回家。他似乎在彌補自身的遺憾,總是殘忍的吸着人牙子的血。
而那女子也並沒有就此就和花古斷了聯繫,她總是隔三差五的出現在花古面前。每次不管花古到到哪裡,女子總能準確的找到花古並跟着他一起幹他想幹的事。但是每次沒過幾天就會被找來的清皛抓回去。
花古因爲道行越來越高深,他的行動已經越來越像活人,他的面容只要在人血足夠的情況下就能保持生前模樣,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和生前一樣了。
他人也慢慢的開朗起來,後來每次清皛再出現抓女子的時候。他都會把清皛懟得說不出話來,每次看着清皛吃癟的樣子,他總是開心的哈哈大笑,那笑容真是說不出的嫵媚。
這時金離難的眼前又是急速變換着場景,再次看見的是一個幽暗的山洞裡。清皛和花古同處一個洞內,唯獨沒有了那女子。他們似乎想出去,但是洞口似乎設置了什麼屏障讓他們無法出去。他們看上去似乎異常焦急,不停的衝向洞口然後又被無形的彈了回來,直到筋疲力盡。
洞外風雨交加,雷電轟鳴。天氣異常惡劣,花古應該是長時間沒有吸食人牙子的血了,又變回了那個殭屍的模樣。清皛面色慘白全身髒兮兮的,也再沒有以往的高冷模樣也是狼狽異常。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洞外又變回了晴空萬里。兩人卻是絕望的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樣。
這時洞口出現了祥光,一位騎乘着金色雄鹿的和尚出現了。金離難看不清他的相貌,但卻能看見他眉心有一顆硃砂痣。可是清皛看見來人後卻突然爆起瘋了似的衝向和尚,手掌凝冰成刀,動作恨厲,這是動了殺心啊!
可是和尚只是微笑着拿出一副空白的畫軸往空中一拋,只見那畫軸越變越大,直到把清皛整個人罩住封進了畫裡。當清皛整個融入花裡的時候,畫面上便出現了一副美男圖。和尚笑着拿起畫軸,對着畫軸說道:“耐心等待吧,你們以後終會再見的。”
收起畫軸後,和尚又驅鹿走向了花古。花古似乎已經很虛弱了,他癱在地上完全起不來了。只是拿倆眼珠子恨恨的瞪着和尚,和尚笑着說道:“阿彌陀佛,衆生皆苦。你且先隨我來,往後的日子若能好生修行,或許終有一日,你與她還可再續前緣。”
說完兩人身邊的景象就在一陣狂風中發生了變化。風止,花古發現自己身處一片一望無際的血紅彼岸花海中,四周都是黑黢黢的,但卻可以看清周圍的景象。
“這裡是陰間,你現在的情況已不易在留在陽世,且在這裡好生修行吧。”和尚說完,悲憫的望了躺在地上的花古一眼,便驅鹿踏着一縷祥光離去了。
金離難看見躺在花叢中的花古,漸漸的又變回了生前模樣。一雙本因含情的桃花現在卻變得眼呆滯無光,不久後他便緩緩的坐了起來,垂頭喪氣的發了很久的呆,才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漫無目的隨便向着一個方向走去。
但是走了很久卻一直走不出去,花古也不着急,他就像失了魂一樣一年又一年的走在這無邊無際的彼岸花叢中。直到有一天他看見不遠處有一塊黑色大石頭,石頭尖尖的模樣像一顆獠牙一樣,也像一頭坐着的獸。
花古走近後,便看見那石頭上刻着六個字:去執念,方離去。花古看了這六個字後又默然的越過石頭離開了,可是在離開後,花古又在花海里流浪了好多年後,又回到了石頭前。還是那六個字。花古又再次無視它離去,又是還幾年。當花古第三次再看見石頭的時候,他終於解下脖子上的白巾子,圍在了黑石頭上說道:“這是我的全部了,先在你這裡保留着,總有一天我會來討回來的。”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只是這次,花古順利的離開了這邊無邊無際的彼岸花海。
只是花古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那塊石頭逐漸變成了一個孩子的模樣,一個五六歲長相乖巧的孩子。
金離難認出來了,這個孩子是狗兒!
狗兒哀慼戚的看着已經消失在視線裡的花古離去的方向。嘆了口氣後又緊了緊脖子上的白巾子後變成了一隻通體漆黑的石頭狗,面向花古離去的方向端坐在了彼岸花叢裡。
中華細犬!
金離難看着眼前的石頭狗,腦子裡閃過了一張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很不起眼的面孔。石狗!金離難猛然醒悟到,那個從小陪着自己的玩伴,贈送自己一條已經泛黃但是卻不染污穢的“腰帶”,最重要的是石狗變成黑石調狗的時候和眼前這隻簡直是一模一樣。
石狗是狗兒的前世?!
眼前景象再度飛轉,金離難看見花古單挑了多個鬼王后終於成了魃級別的殭屍,只是他後來再也找不到那片彼岸花海也找不回那條白巾子了。
最後花古在漫長的等待後那人卻始終不來。最後忍無可忍的花古終於逃出了鬼界來到陽間,在他想打開鬼門放出他的厲鬼部下幫他尋找那個人的時候卻被覺法師和金離難等人阻止又重新鎮在了洞裡。
事情發展到了這裡金離難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一陣涼風吹過,金離難打了一個噴嚏後醒了過來。她睜眼一看,已經是早晨了,她看見頭頂書上的鳥兒正嘰嘰喳喳的叫着。
她心裡一驚自己一夜未歸,虎浪和阿常他們怕是等不及了在到處找她了吧。她立刻坐了起來,就覺得胸口一涼,直接胸前衣襟打開,心口的皮膚還有齒痕傷和血跡。她臉驀得紅了個透趕快整理好衣服,這樣睡了一晚上怪不得舉得有點冷。
她突然發現自己腰上環着一隻手,心下一驚忙低頭看去,是昨天突然說要和她結契的花古。此時的他嘴角掛着金離難的一絲血跡,已經變回了生前模樣。只是臉色還是較活人比起來稍顯慘白了一些。他閉着雙眼,似乎也是睡着了。
“花古。”金離難搖了搖他,沒有反應。又喚了幾聲甚至還用勁的搖了幾下,仍然沒有反應
怎麼回事?金離難忙抓起他的手腕開始把脈,卻發現他居然沒有脈象了,金離難嚇壞了,他不會死了吧。
他是個殭屍,怎麼可能會有脈象!金離難猛的反應過來,他本來就是個死人。
把花古的手一丟,金離難把臉埋進手裡恨恨的搓着,看來剛醒來,腦子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