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明道姑昏厥之後,海嵐真人心中也是驚懼莫名,旋即往那潮水一般蜂擁而來的道魔衆人看了一眼,趕緊對身旁的平垣宗門人暴吼道:“還愣在這兒發呆,還不快些通知所有涌上山腰的那些各方之人。”
那些平垣宗的門人,這個時候也都是陷入了懼怕與驚恐之中,聽海嵐這麼一吼,當即不迭點頭,“嗖嗖”的直往山腰下飛掠而去。
看着道門突然的慌亂,丁浩狀似憐惜的嘆了一口氣,道:“哎,可憐啊可憐!可惜你們行動慢上了一拍,到了現在,怕是申屠野已經全部佈置好了!”
似在印證丁浩的話語,只見他此話一路,環繞在清遠山山頂周圍的朵朵雲彩,倏地急速旋轉起來,高速流動之下,一股股暴虐的颶風隨之形成,成團成團的繞過丁浩等人所在的方向,往那山腳之下狂飆而去。
“不可能,本宗的‘太衍颶風陣,,你們這些魔宗賊子怎能操縱起來?”到了這個時候,那淨明宗的一些門人,還是無法想象正在上演的一切,不甘的失聲驚叫。
神情自若的點了點頭,丁浩出奇應和道:“不錯,‘太衍颶風陣,的確有着諸多限制,但是你難道沒有看出,這衝擊而下的颶風,已經由當初的一團,變成了一股股嗎?窮則變,變則通,有些東西道理一樣,只要略微做一些改動,便能發揮出一些奇妙的作用。呵呵,本宗參驗陣法多年。也是有一些心得的,所以,這次慘痛你們要記清楚了!”
這話一落,這幾人臉色都是難看無比,隨之而來地,乃是“太衍颶風”吹拂而下後,一聲接着一聲的悲絕慘喉,那種彷彿痛至靈魂深處的悲鳴,帶着無盡的傷痛與不甘,乃是身中天絕毒散者最明顯的症狀之一。
不用繼續觀看。丁浩等人從這種淒厲的聲音,明白了毒龍申屠野已經的得手。就在這個時候,那真魔宮的田極光。才由慌亂轉爲了欣喜,對着丁浩笑道:“丁宗主神機妙算,更是心思敏銳,本宮欽佩!”
不置可否的笑笑,丁浩道:“田宮主放心,你既然明智的選擇了與我們合作,自然不會吃虧。呵呵,不過我佈置這一切,原本只是打算對付平垣宗與淨明宗而已,可沒有想到他們倒是早前一步地勾結了其他宗派。不過這樣也好,多上這麼一些人,形勢的變化也不大。免得那些人另外尋找機會,背後再來一刀,今日之後。即使不能將他們全部誅殺,也夠他們喝一壺了!”
說到這兒,丁浩嘴角掛着冷笑,頓了一頓後,猛地暴喝道:“好你個海嵐,爲了你們平垣宗與淨明宗地利益,竟然拉上別的門派前來做炮灰,先是死寂海受你們地慫恿,與我們魔宗互相殘殺,現在你不但害上其他魔宗,便是連道門自己人都不放過,狼子野心當真令人不齒!”
丁浩此聲發出以後,在整個清遠山的每一個角落不斷的迂迴,明顯便是趁着如今道魔衆人被天絕毒散弄得驚慌一片,來刻意的挑撥離間。
果然,這聲一出之後,當即便收到了理想的效果,那一聲聲的淒厲身死的道魔衆人不說,還有心中恐懼到了極點地那些人,這個時候看到平垣宗與淨明宗,一部分人在山腰與丁浩對峙毫髮未傷,偏偏他們這些後來者卻要承受刻骨銘心的痛苦,再聽丁浩這麼一吼,多數人已經打了退堂鼓。
“海嵐你個老狗,早晚有一日,我們會報今日的陷害之仇,我們先撤離走!”一聲悲絕的怒吼遠遠從山腳之下傳來。
隨着此聲一起,接連不斷的大吼聲此起彼伏的,從山腳之下響起,意思都和剛剛那句相差不大,潮水一般打算涌上清遠山地道魔衆人,在天絕毒散的肆虐之下,付出了四五百人慘死的代價下,頃刻間,便再次更爲快捷地退走。
丁浩知道天絕毒散的威力雖然無窮,但是剛剛他只讓申屠野,在那山腳中央佈置了半瓶而已,即使加上那“太衍颶風”的作用,也不可能將那兩千餘人全部誅殺。
如果真的將那些道魔衆人誅殺大半,這些人喪失理智之下不顧一切的涌上清遠山,加上平垣宗與淨明宗的力量,自己這邊當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人心都有着恐懼與猜忌,天絕毒散只是一個催化劑,他們原本便不是你們自己的門人,你們又有着迫害死寂海的先例,現在他們作鳥獸散,也是理所當然的!”看着氣的渾身發抖的海嵐,丁浩不緊不慢的說道。
轉過頭,看着笑容滿面的應採珊,丁浩輕笑道:“應谷主百年之辱,現在便可以雪恨,我想不必我多說什麼了吧?”
話語一落,丁浩對着旁邊的血魔毒魔打了個眼色,自顧的往後側行去。待到丁浩行出幾步以後,便已經聽到了後面的道門怒吼與魔宗的厲笑聲。
到了這個時候,魔宗這邊再次佔據了絕對的優勢,無論是超級高手還是人數,魔宗這邊都穩穩勝出了道門兩宗一籌,因此丁浩不必觀看,也能大致的知道已經沒了多大的懸念。
來到清遠山頂下側的一處斷壁上,在焦糊一片的坑坑窪窪之中,丁浩看到了胸前一片血跡的毒龍申屠野,旁邊的毒蠍申屠鳳與那蜂后,神情一直戒備着,等看到踏着頗大腳步聲的,乃是丁浩之後,不由的放鬆下來。
申屠野赤裸的上身肌肉糾結,一根根青筋宛如青色的蚯蚓一般,在他強壯的身體內蜿蜒遊走,看起來猙獰可怖。
盤繞在腰間的紫冥玄龍,獠牙森森的毒口刺在他的右手血管處,正在渡去遊絲一般的森綠色的液體,申屠野氣喘吁吁,狀似痛苦之極。
直到看到來人乃是丁浩後,申屠野才露齒一笑,獰厲道:“形勢如何?”
點了點頭,丁浩喟然一嘆,道:“於我們所料一樣,只是中途突然出現了一些道魔衆人,但在天絕毒散的作用之下,付出數百人的性命後,全部狼狽而去,其中平垣宗和淨明宗,也同樣有部分門人死在天絕毒散之下!你如此做法根本沒有必要,若是由我施爲,憑藉着無極魔功,我可以短期內恢復過來,你又何必如此執着?”
銅鈴一般的雙瞳,綻放出奇特的神采,申屠野沉聲笑道:“我是萬毒門的門主,這數百年來,萬毒門在我的手中,都只能苟延殘喘,對於一個南大陸曾經的最強門派,落到那般的田地,我罪無可恕。這其中的酸澀與痛苦,我這個做門主的體會太深,我必須爲萬毒門做些什麼,否則自己這一關無法過去。
哼,剛剛那一同涌入清遠山的道魔衆人,定然都是這些年連番迫害我們萬毒門的那些人,現在知道我們的萬毒攝魂玲出世,心慌之下打算斬草除根了,嘿嘿,死的好死的好,只要我在世一天,定然要讓他們千百倍償還加諸與我們萬毒門的痛苦!”
申屠野這般摸樣,丁浩知道再說什麼都沒有用,或許是因爲以前的恥辱太過深刻,加上身爲一宗之主他自尊心太強,才讓爲了報仇會如此的不顧一切。現在他催發天絕毒散之後,本身的修爲倒退兩成,加上有着天譴的作用,下一次渡劫的時候,若是沒有意外怕是會凶多吉少了。
在萬毒門的歷史當中,妄自使用天絕毒散的超級高手,最終都沒有一個能夠渡過成功,往往被異乎尋常變態的天劫轟殺至死,丁浩自己有着七嬰嗜魂陣的作用,實力比本身超出太多,倒是無懼天劫的強盛,但申屠野並非丁浩這樣的怪物,面對下次天劫加上現在的受傷,渡劫成功的希望當真渺茫的很。
搖頭再次嘆息一聲,丁浩能夠理解申屠野的做法,倒也沒再多說什麼,漠然的看了看四周,朝着申屠野等人點了點頭,便再次往已經大戰起來的山腰行去。
待到丁浩走下山腳,看着一片混戰當中的幾方之人,看着一彎清月下縱橫飆風的身形,七彩奪目的各種劍芒法寶光暈,看着魔宗的兇殘佔據上風,道門的殊死拼殺,丁浩心中一片平靜,竟不起一絲漣漪。
望天上雲捲雲舒,寵辱不驚,正是丁浩現在的心境寫照。
一道銀光如流星一般劃破昏黑的虛空,驚天動地的強大氣息隨之而來,倏地,紅世銳利若劍一般的站立在丁浩的面前,先前的懶洋洋姿態一掃而空,兩眼明亮宛如最刺目的星辰,嘴角掛着自信之極的微笑。
看着他如此模樣,丁浩知道,那淨明宗的空明真人,怕是已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