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形漢子雖然魁梧,但卻只是粗通靈脩,遠非葉風的對手。他也有自知自明,當下怒喝道:“你是什麼人?連老子也敢打?”雖是質問口氣,其實底子已經軟了。
葉風笑了笑,道:“我只是見你欺負一個女子,心中不岔,這纔出手相助。”
那漢子憤憤地站了起來,說了幾句場面話,就腳底抹油地走了。葉風也不想欺人太甚,也不去理他。然後轉身走到中間的桌子,叫了一壺酒和幾碟小菜。
寧菁本來以爲葉風會過來打招呼,沒想到他卻不居功,心中有些意想不到,又喝了一杯,寧菁道:“你不過來和我喝一杯嗎?”
葉風笑道:“我可不想你被你當做無恥浪子。”
寧菁微微點頭,也不說話,繼續喝酒,濃厚的酒香伴着些微花香飄蕩而開,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葉風輕抿着剛送上來的珠花酒,只覺入口香醇,酒氣不是很濃,但後勁很足。寧菁輕瞄了葉風一眼,道:“喝酒這樣小家子氣,有什麼意思?”隨手拋出一瓶酒,道:“一口氣喝了它!”
葉風心想,“這酒的後勁這麼強烈,一口喝下豈能不醉?但要是不喝,未免給她小看了我。”一時猶豫不決。
寧菁見狀,淡淡地道:“又是一個沒用鬼。”
葉風並不會喝酒,剛剛一時興起一杯下肚,又被寧菁一說,心中傲氣被激了起來,心想:“今天就算醉倒也得把這酒給喝了!”一手捉起酒瓶,學着寧菁的樣子仰天而飲。葉風喝得甚急,一時倒沒覺得什麼味道,只覺喉嚨一陣嗆辣。
“好!”寧菁拊掌輕笑,道:“像個男子,過來共飲如何?”
葉風除了喉嚨一陣火熱之外,腦子一陣暈眩,倒也沒有什麼特別感覺,聽得寧菁這樣說,便邁着步子走了過去,拿起杯子自斟自飲。
“你不懂酒,爲何喝酒?”寧菁問道。
“你懂?”葉風反問道。
“不懂,我只知道喝酒可以痛快,大口大口地喝,更加痛快。”寧菁也有幾分醉意,臉上泛着緋紅,霎時可愛迷人。
“痛快嗎?我覺得不太舒服呢。”葉風搖了搖頭,不以爲然地道。
“所以說你不懂,知道嗎?喝酒,可以忘記很多事情,忘記了,就痛快了。”寧菁淡淡地道,嘴角泛着一絲似有還無的笑容。
“我心無旁騖,所以喝酒只是一種痛苦?”葉風若有所悟地道,“那你有什麼非得忘記的痛苦嗎?”
寧菁搖搖頭,“既然想忘記,你又何必問呢?喝酒!”
葉風初時勁酒下肚,還不覺什麼,這一醞釀,酒勁上腦,渾身一陣燥熱,心情突然間頗爲開朗,哈哈一笑道:“是,是我多問了。喝酒!”眼中一陣迷茫,似乎看不太清楚。手中一個哆嗦,竟然沒能把酒倒進杯子。
“倒不進去就別倒了,直接喝便可!”寧菁笑道。
“正是!”葉風神智已經有些飄忽,身子輕飄飄如同墜入雲境,又抓起一瓶酒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寧菁淡淡一笑,也拿起一瓶酒喝了起來。
“寧菁,你怎麼在這裡?”清朗的男聲從門口傳來,卻是李振和他的兩個爪牙。李振面露焦急之色,奪過寧菁手中的瓶子,道:“你別喝那麼多了,你醉了!”
寧菁冷眼看着李振,喝道:“誰說我醉了?就算我醉了,何時輪到你理我?”
李振一把捉住寧菁的皓腕,道:“你何苦這樣糟蹋自己?走,我送你回去。”
寧菁一手甩開李振的手,怒道:“我不走,我還要喝酒,要走你走!”李振皺着眉頭,還要說些什麼。
寧菁看李振還要糾纏,對呆然坐在椅上的葉風道:“這個是皇廷尉長的兒子,你敢把他打發了嗎?”
葉風先是一愣,旋即仰天大笑,道:“有什麼不敢?皇廷尉長縱容兒子逞兇,魚肉百姓。今日我便爲民除害,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葉風酒精上腦,渾然忘我,只是心中一道思念閃過,頓時覺得豪氣萬丈,彷彿自己就是行俠仗義的大英雄。
李振從剛纔見到葉風和寧菁一起共飲,心中已經相當不滿,此時見到他口出狂言,更是惱火,右手猛力一擺。後邊的那兩個漢子立馬走了上前,大手按在了葉風的肩膀。那瘦一點的漢子道:“小子,早就警告過你了,是你自己不知好歹,可怪不得我們了!”
葉風雖然還在半醉半醒,卻清楚地看出,眼前這兩人不過是初入凝形境的程度,跟自己還沒有可比的程度。當下淡淡一笑,肩膀一股靈氣陡然震出,將那兩個漢子的手給彈開。
那兩個漢子一驚,想不到眼前的小鬼竟然還是高手,旋即怒喝一聲,運轉渾身的靈氣。帶着強烈的氣破聲,兩人同時揮出足以劈裂精鐵的一掌,轟然打向葉風的身上。
葉風淡淡一笑,腳步斜踏而上,身子陡然消失,腳後跟猛力打在其中一個漢子後頸,同時右手一拍,那兩個漢子在須臾之間,就已經被打倒在地了,連慘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這兩人平時跟着李振,哪裡有人敢和他作對,和經常浴血奮戰的葉風哪裡有可比性?一上手就已經被打倒。
李振張着大嘴巴,難以置信地看着葉風,想不到這個年紀比自己還要小上一點的少年,竟然如此強悍!當下已經有種想要逃走的衝動。
葉風已經迷迷糊糊,狠狠地喝了一口酒。看到李振想要轉身離去,哈哈笑道:“來來來,別走啊,大家有酒一起喝!”然後長臂一伸,拉住了剛欲離去的李振,把手中的酒直灌到他嘴裡。
李振這個紈絝子弟,平時蠻橫霸道慣了,誰也不敢對他有所逆違,今日遇到葉風發酒瘋,真是倒黴至極,只得不斷地掙扎着,含糊不清地喊道:“你,放開……我,我……我不會……放過……你,你的……”只是葉風哪裡還聽得到他在說什麼,只是想着大家一起喝酒會比較開心。
葉風放聲狂笑,雖然酒勁上身,但卻覺得心情開心亢奮。隱隱間,似乎聽到了寧菁銀鈴般的笑聲,然後就不醒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