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這是什麼話?什麼叫‘同牀了,我肯定不會虧待你’?難道昨晚發生什麼事兒了嗎?她瞪了他片刻,又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整齊的衣裳,還是那身粗布衣裳,雖然灰不溜秋皺巴巴的,但一來沒被撕爛,而來沒被脫下過,不過就是裹了同一牀被子而已,用不着負責的吧?
葉逸風優雅的吃着碗裡的白米飯,淡淡的說道:“不用看,就你這種青澀的小丫頭,少爺我還沒興趣碰。爺還沒有到這種飢不擇食的程度。坐下吃飯吧。”
錦瑟撇了撇嘴,從心裡罵了一句:呸!這年頭,禽獸都衣冠。
飯菜還是那麼美味,這次不是面,是地道的揚州炒飯。米好,蛋好,火候掌握的也很到位。裡面的火腿丁,青瓜丁胡蘿蔔丁什麼的也很好。錦瑟吃了第一口之後便開始狼吞虎嚥,一來是的確餓了,再就是她想着下一頓還不知道能不能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這會兒還是能多吃一口就多吃一口吧。
葉逸風看她吃的香甜,忍不住笑了笑,又把面前的一盤醬雞翅推過去,說道:“慢慢吃,就你這樣的,爺還能養得起。”
錦瑟用力的吞下一口飯,擡頭看着葉逸風,含糊的問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呢。”
“……”葉逸風很是無語,這個臭丫頭是不懂規矩啊還是很會順杆爬?居然敢這樣跟自己說話?若不是事出有因,這樣的丫頭白給他都不要,又怎麼會費勁了心思把她給弄到身邊來?
真是活見鬼了!
錦瑟見葉逸風神情冷淡眼神古怪的看着自己,扒飯的手不由得停了下來,不解的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麼?”
葉逸風似乎沒了什麼胃口,索性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從一旁拿過帕子擦了擦十分乾淨不帶一絲油星的嘴巴,淡淡的說道:“好吧,索性我都跟你說清楚。省的你以後連自己是誰的奴婢都不知道,出去胡言亂語叫人家笑話我御下不嚴。聽好了,本少爺姓葉,大名葉逸風。這個鎮子上除了這間福滿樓,還有順發賭坊,杏春園都是我的產業。另外莊子上還有些田地,縣丞也有幾間鋪子,這些你知道就好,不必瞭解太多。你只要知道從今兒起,你是我的貼身侍婢,少爺我走到哪裡你跟到哪裡,必須近身服侍,不得離開少爺我半步。記住了嗎?”
錦瑟聽了這話,滿嘴裡香噴噴的蛋炒飯也咽部下去了,只是傻傻的看着葉逸風,半天方呆呆的問道:“你說——我是你的近身侍婢?”
葉逸風不動聲色的看着她,像是用眼神反問着她。錦瑟被他看的有些心虛,又擡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侍婢?丫頭?”
葉逸風淡然一笑:“不然呢?你想做我什麼人?”
錦瑟忙搖搖頭,說道:“沒……奴婢……哪敢想什麼呀!嘿嘿……自然是少爺您說什麼,奴婢……就聽什麼了。”聽你個大頭鬼!姐纔沒那麼傻,在這裡給你爲奴爲婢?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姐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紀天才少女好不好?就算姐不幸穿越到這萬惡的舊社會了,姐也不能給你這種人爲奴爲婢的!哼……
葉逸風看她雖然叫了自己少爺,也自稱了奴婢,但那一雙鬼精靈的眼睛裡精光乍現,顯然是別有用心。於是微微一笑,說道:“嗯,只要你乖乖的,少爺我就不會虧待你。不過,若是你不老實,敢耍什麼花招,後面可有你的苦頭吃。”
錦瑟嘿嘿一笑,連連搖頭,說道:“怎麼會呢,我一個小丫頭,如何敢在少爺您面前耍花招?那不是自不量力麼?呵呵……”
葉逸風點點頭,笑的風度翩翩:“嗯,你明白就好。快吃,吃完了跟我走。”
山珍海味這會兒錦瑟都吃不出味道了,她滿心裡想着的是待會兒如何逃脫,自己身無分文的逃脫後又如何生活,想到這些不禁一陣煩悶,便把手中的碗筷一推,說道:“我吃飽了。”
葉逸風看了看她糾結的樣子,淡然一笑,說道:“嗯,馮媽?回來了沒有?”
馮媽氣喘吁吁的從外邊進來,連聲回道:“回來了回來了!大少爺,咱們鎮子上的三家賣鞋的奴才都轉過了,像這丫頭這麼大的孩子,並沒有誰是買鞋子穿的,奴才只好買了一雙財主家小姐穿的繡花鞋回來,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說着,馮媽那手裡的一個小包裹放在桌子上,打開包裹從裡面拿出一雙大紅緞子繡着蝴蝶牡丹的尖頭繡花鞋,大概四寸長得樣子,鞋子像個蓮花瓣兒,後面還有一塊三寸的高跟兒,那樣子有些像是故宮的西六宮裡看見的后妃們穿過的繡花鞋,但刺繡沒那麼精緻,也沒那麼誇張。
不過錦瑟看了之後還是打了個哆嗦,連忙擺手道:“這樣的鞋子我穿不上……我……怎麼能穿這樣的鞋子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不可思議?”葉逸風奇怪的擡眼看着錦瑟,“你讀過書?”
錦瑟嗤笑一聲,裝模作樣的說道:“女孩子家家的,哪裡讀過什麼書,不過是認識幾個字罷了。”
“認識幾個字罷了?”葉逸風倒也沒多想,只是若有若無的笑了笑,轉頭跟馮媽說道:“你且再出去一趟,買一雙女人穿的尋常布鞋來給她,大些沒關係,將就着穿就是了,回頭你們幾個女人給她做兩雙鞋穿吧。”
馮媽這次倒是沒含糊,答應着又出去了。
葉逸風則饒有興致的看着錦瑟,問道:“你都認識什麼字呢?說來聽聽。對了,你似乎知道什麼古詩,你這名字就是從古詩裡來的對吧?那你就把那首古詩給我說一說吧?”
錦瑟看着葉逸風臉上有些欠扁的笑容,不屑的笑了笑,說道:“我爲什麼要跟你說?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那首詩?你若是不知道,我倒是可以教你。不過你得交學費。”
“交學費?”葉逸風皺眉,這丫頭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麼?
“當然。一首古詩連帶解說,怎麼也要五兩銀子吧?”錦瑟說着,把手一伸,“銀子拿來,我就告訴你。”
葉逸風冷笑:“五兩銀子足夠這裡的私塾先生一年的學資了。你倒是敢獅子大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