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勇的到來,讓朱瞻壑和張忠也都十分高興,朱瞻壑讓人準備了酒菜,三人坐在一起邊吃邊聊。
不過就在這時,忽然只見劉苛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稟報道:“世子大事不好了,天津港的水師忽然接到命令,要將我們所有人拿下!”
劉苛在天津各處都有眼線,因此京城的命令剛到天津水師,他就接到了線報。
“陛下這麼快就知道了嗎?”
朱勇聞言也驚訝的道,他可是連夜趕路,纔好不容易在天亮時趕到天津,按說就算朱瞻基得知兒子被轉移的消息,也不可能這麼快就下達命令啊?
“以我的估計,捉拿我們的命令應該是之前就下達的,只是大哥他卻沒想到,父王給我們送來了護身符。”
朱瞻壑冷冷一笑分析道。
他太瞭解朱瞻基了,雖然被朱高煦殺了個措手不及,但等到他冷靜下來後,肯定會想到派人抓捕自己這些人,畢竟只要抓到他們,就可以威脅朱高煦,再不濟也能交換人質。
“我這就去讓人準備迎敵,別看我們人少,但真打起來,天津水師未必能拿得下我們!”
張忠當即一拍桌子站起來道。
海戰與陸戰不同,兵力數量並不能決定海戰的勝負,最關鍵的還是戰船的質量,以及水師將士對戰船的操控,張忠這些年來往於大明與天竺,曾經與無數海盜交過手,早就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也打造出一支百戰精兵,因此他有信心可以衝破天津水師的圍堵。
“先不要急,鎮守天津水師的將領名叫曾全,我和他打過交道,之前陽武侯帶兵圍堵我父王時,曾全也沒有出兵爲難我們,足以說明他並不想與我們發生衝突,現在雖然有大哥的命令,但只要讓他知道大哥的兒子在我手裡,他肯定會退兵的。”
朱瞻壑卻叫住張忠笑道。
這些年朱瞻壑也沒有白混,特別是在水師之中的影響力很大,當初要不是他力推海運,並且主持開海,大明的水師早就半死不活了,這些年隨着海貿的興盛,大明的水師也越來越受重視,許多將領甚至都還是朱瞻壑提拔起來的。
比如天津水師的這個曾全,他的妻子是張芾的外甥女,而張芾是朱瞻壑一手提拔起來的,當初曾全能執掌天津水師,也多虧了張芾的推薦,同樣朱瞻壑也出了一些力。
所以曾全雖然不是朱瞻壑的人,但卻欠着朱瞻壑的人情,因此之前沒有接到命令時,曾全也一直按兵不動。
“還是瞻壑你面子大,走到哪都有熟人!”
張忠聞言也哈哈一笑,同時也放鬆了下來。
兩個時辰後,天津水師果然傾巢而出,一下子將朱瞻壑他們的船隊堵在港口,畢竟曾全雖然欠朱瞻壑的人情,但這點人情還不足以讓他像朱勇那樣背叛大明,特別是朱瞻基下了命令,因此他也必須盡全力捉拿朱瞻壑。
不過曾全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將朱瞻壑他們的船隊堵在港口後,這才駕船上前,請朱瞻壑上前說話,畢竟如果能不動手最好不動手。
朱瞻壑乘着張忠的坐船,緩緩的駛上前,只見對面的船頭上站着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將領,正是朱瞻壑見過多次的曾全。
“世子,末將皇命在身,還請您不要怪罪!”
曾全見到朱瞻壑雙手抱拳行禮道。
“曾全,看在張芾的面子上,我勸你還是退回去吧!”
只見朱瞻壑卻是微微一笑道。 “世子這話是何意?”
曾全一愣,就算是看在張芾的面子上,他頂多只能在抓住朱瞻壑後,對他多加照顧,絕不可能退兵的。
朱瞻壑也沒有廢話,直接向身後一招手,只見那位宮中乳母抱着小皇子走上前,這個小傢伙雖然早產了幾天,但卻能吃能睡,現在由漢王妃和常思寧等的親自照看。
“曾全,今天早上成國公從京城來到天津,並且還把我的小侄子也帶來了,這也是我大哥唯一的兒子,你確定要在他面前動武?”
朱瞻壑指了指嬰兒,隨後反問一聲道。
“他……他是皇子殿下!”
曾全聞言也嚇了一跳,朱勇早上來天津港的事他知道,卻沒想到他手中竟然還有一個人質,要知道這可是皇子,陛下唯一的兒子,這要是在天津出點什麼事,他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世子,您不會是隨便拿一個嬰兒誆騙我吧?”
曾全在震驚過後,又不禁懷疑的看向朱瞻壑問道。
“你如果不信,大可以派人去京城求證,反正你堵住了港口,我們哪也去不了。”
朱瞻壑有恃無恐的笑道。
看到朱瞻壑表現的如此淡定,曾全心中也信了大半,更何況朱勇剛從北京來到天津,時間也對得上。
一想到這裡,曾全也嚇出一身的冷汗,當即再次行禮道:“多謝世子提醒,末將這就派人向京城請示,至於京城那邊如何處理,就不是末將能管得了了!”
曾全說完讓坐船後退,但包圍港口的水師船隊並沒有離開,對此朱瞻壑也不在意,反正有人質在手,也不怕朱瞻基敢動武。
曾全離開之後,立刻派人火速前往京城報信。
直到曾全報信的人抵達京城,並且將小皇子在天津的事情上報之後,朱瞻基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兒子竟然已經不在皇城了。
這幾天朱高煦封鎖皇城的城門,嚴禁朱瞻基見宮裡的人,所以就算宮中的張太后發現小皇子不見了,也沒辦法通知朱瞻基。
想到自己剛出生的兒子,卻連見都沒見過,現在竟然又送到了天津,這讓朱瞻基也是暴跳如雷,氣的把身邊的東西都砸了。
想他堂堂一位帝王,現在有家不能回,皇宮被親叔叔佔着,兒子送到了堂弟手裡做人質,除了那些亡國之君,恐怕沒有幾個皇帝比他更慘了。
但生氣歸生氣,朱瞻基在發泄過後,立刻又派夏元吉去找朱高煦對質,結果證實了兒子被送走的消息,爲了兒子不受委屈,朱瞻基只能強忍着怒火,準備派人去見朱瞻壑,至少要讓他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