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城,地處混亂荒原之東,相距約莫三十萬裡。
乃是混亂荒原方圓七百萬裡之內,唯一的一座城池,東西縱橫三萬裡,容納生靈足是十數億。
混亂荒原,兇險重重,但是亦擁有無數的機遇,這片區域的生靈,多少人葬身混亂荒原之中,但也有人滿載而歸。
混亂荒原盛產紫玉靈礦,乃是一種稀世神材,鍛造兵甲防具,只要加入一兩紫玉靈礦就能大大提升其品質,而且保證其成功率。
可荒原中幾處盛產紫玉靈礦的大礦脈已經是被三大勢力佔據,一些小勢力連喝湯的份也沒有,唯有深入荒原尋找。
混亂荒原的深處更是生命絕地,幾乎入者無一人能夠存活。
更有古聖王境的強者深入其中,雖然是走出來了,但也瘋了,這是比死亡更恐怖的代價,足以讓世人爲之恐懼。
能把一尊聖王活活逼瘋,可想而知裡面是何等的兇險。
荒原十萬裡之內,屬於絕對的安全區,超過十萬裡,鬼神難測,生死難料。
而這一次三族強者聯手將龍雀逼入荒原,就等着成爲三族子弟試練的對手,更關係到元始劍宗的弟子名額。
三族無不是暗中較勁,雖然北玄一族的大公子拜入了元始劍宗,其關係雖然更近一步,但荒龍一族與紫雲一族,自是不甘落後。
龍雀之爭,試練之戰!
究竟誰能角逐三大氏族第一人,奪得元始劍宗的弟子名額,凡是參戰的子弟沒一個人會相讓。
誰能斬殺龍雀,誰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龍雀天賦強橫,傳聞是鳳凰後裔的變種,乃是天地間一等一的兇禽,其掌堪比三大先神炎的至強火焰。
僅僅還是在幼年時期,但已擁有不下於巔峰古王的修爲,被三族強者強行逼迫到了荒原之中,已經是無路可逃。
最終的結果,多半是成爲三族弟子的亡魂。
但龍雀生性高傲,兇殘嗜血,又豈會是輕鬆的臣服,就算是自@焚而死,也不會輕易被這些生靈所斬殺。
而今的西元城熱鬧非凡,第三階層的三大頂端勢力進駐其中,一些中小勢力的強者紛紛前來,打秋風他們是沒膽子,但是不妨他們看熱鬧。
表面上是三族的盛事,但暗中那些中小勢力,臣服於三族的附庸勢力,人人都是打破了腦袋想要進入其中。
哪怕就是他們族中的弟子,成爲三族這些公子小姐的僕人,那也是等於有一個通往第二階層勢力的通道。
誰能保證他們中小勢力的弟子中,就沒有一鳴驚人,造化逆天之輩。
階層已經固化,此乃唯一的晉升通道,機會只有一次,值得用命去一賭。
三族又何嘗不知這些中小勢力的意思,自然而然的默許了他們的行徑,有這些中小勢力弟子的加入,至少征伐起來,他們本族的子弟要少折損一些。
這是一個階層固化,等級森嚴的世界,飄渺聖院懸於雲端之上,呈現一個金字塔的品階,塔尖他們只能是永遠仰望罷了。
每一階層的勢力,都是想要努力登臨塔尖,任何一絲機會都不會放過的。
但也是註定了晉升之路,將是由鮮血與屍骨鑄就。
這個世界不缺少天驕,妖孽,亦不缺少大機緣,大造化,大氣運者,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終究還有更強者凌駕之上。
唯有逆流而上,爭那一絲不可能的機會。
修煉之道,本就是逆天而行。
與天爭命,與人爭道。
元始劍宗的十個名額,註定將上演一場腥風血雨。
龍雀之爭的前一日,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踏入了西元城,而這個人就是雲塵,如今化名天塵。
天塵之名,取自封號與姓名。
將以天塵之名,攪動八方天地,掀翻飄渺山與雲荒院。
乾戈離去了,先一步踏入了元始劍宗的地盤,而云塵則是要借北玄一族爲跳板,堂而皇之的潛入輪迴教的眼皮子底下。
西元城很大,足是大羅城的三倍左右,而且地處荒原,更是喧囂無比。
裡面幾乎大小勢力,都有着自己的駐地,甚至一些名下的產業,也有來自遠方的商人,當然最出名的就屬於無憂商會了。
飄渺山凡是有生靈的地方,就是有他們無憂商會存在,最出名的生意就是來往飄渺山的各處的破空飛舟了。
單至一人的破空飛舟,百人的中型破空戰船,千人的破空戰艦。
甚至最大的是虛空戰艦,都是有的租契,前提你要能出的起價格。
無憂商會還有三大支柱產業,血腥鬥獸,異族美女,原石賭博,尤其是西元城背靠着混亂荒原,這裡更是盛產原石。
不知道多少人一夜暴富,多少賠的是傾家蕩產,甚至連帶着自己的命也賠進去。
賭石的瘋狂,完全勝過世間任何的一種賭博方式,實則是其中兇殘無比,每一塊原石的出世,不知要沾染多少生靈之血。
無憂商會靠着混亂荒原,可謂賺了大錢,明知賭石是一個大坑,可依舊是有人會往裡跳。
無憂商會第一層就是普通的酒樓,而云塵前來將是打探消息,而無憂商會自然是首選,自古以來,探查消息最好的途徑。
一爲酒館,二爲青樓。
三教九流,龍蛇混雜,各種消息互通有無。
雲塵一人了無牽掛,找了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要了一罈酒,一盤靈果,一盤獸肉,便是靜坐其中,暗中留意着酒樓食客交談的內容。
無一例外,都是跟這次三族盛會有關,而話題始終就是圍繞着龍雀之爭。
不過也算是聊勝於無了,初來咋到,一切情況不明。
雖然已經是有半年之久,但畢竟只是偏安一隅,這些末端的勢力,根本就是接觸不到頂層的勢力。
“可悲啊!真是可悲至極啊!昔日堂堂水靈族的聖子,甚至已經拜入了聖院,成爲次一級的聖種,如今卻淪落如此局面。”
“那又如何?水靈族一尊古聖,七尊至人在玄黃界被人誅殺,就連神女也是叛出了水靈族,而只有他一人活了下來。”
“四靈族的長老,自然將怨氣發泄他的頭上,如今被逐出四靈族,廢除一身修爲,淪爲了一個終日以酒度日乞討者。”
“此一時,彼一時,就算他是被四靈族逐出了,但也不是你我所能得罪起的。”
無憂商會的門口出現一個披頭散髮,滿面污垢,面容憔悴,雙目死寂充滿絕望的青年身影,手中提着一個酒罈子,一副癡癡傻傻,瘋瘋癲癲的模樣。
酒樓中的食客紛紛的出言起來,一個個似乎爲青年的境遇感到無奈,但四靈族綜合起來也屬於第二階層頂端的勢力。
就算是四靈族中的一個廢人,也不是他們這些第三階層末端勢力的人所能嘲諷的,只是成爲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而云塵朝着門口看了一眼,這是一張熟悉無比的面孔,恰恰就是當初在無極城結識的水靈族聖子水落舟。
可惜當日與水靈族鬧翻了,以至於誅殺水靈族所有強者,如今看來水落舟成了替罪羊,也是成了四靈族的出氣筒。
曾經的水落舟意氣風發,談笑天地,如今淪落修爲盡廢,以酒度日的廢人。
水靈族的人貪婪,已經成了自己刀下鬼,但是不應該由水落舟受過,如果說四靈族只有一人不會殺的話,那麼就是水落舟了。
淪落如此境地,也算是受了自己的牽連。
修爲被廢不可怕,也就是一枚丹藥的事情,而且還能更進一步。
就怕是就此一蹶不振,從雲端跌落泥潭,徹底失去了抗爭的勇氣,失去了進取的意志。
水落舟啊!水落舟,沒想到你我竟會以這樣的方式相見,如今的你還有想要重回巔峰,抗爭一切的勇氣與決心嗎?
“落……舟……你究竟要倔強到什麼時候?”
“你寧可終日以酒度日,淪爲一個廢人,你也不願向族中低頭嗎?”
“落舟,長老那裡你不用擔心,只要你願意低頭……”
“長老一定會寬恕你的……”
“夠了,落雁,不要再說了,我寧可死也不會認錯。”
“我沒錯,憑什麼讓我認。”
“我堂堂水靈族竟行如此卑鄙無恥之行徑,被人誅殺純粹就是咎由自取。”
“落雁,執迷不悟的是你們,因爲你們永遠不知道得罪的是什麼人?”
“有朝一日,他若降臨飄渺山,水靈族必有滅族之禍。”
“冥頑不靈的是你們,真的以爲我們是四靈族,來自飄渺山,真的就可以高高在上,爲所欲爲了嗎?”
“錯了,你們全部錯了。”
“落雁,我謝謝你多日以來的不離不棄,謝謝你一直在暗中照顧……”
“但你回去吧!我不想拖累你了。”
水落舟提着酒罈子,神情充滿了猙獰與不甘,當日的事情他就是見證者,但族中長老一直不肯承認是他們的錯。
更是要自己說出殺人者的真實身份,可是自己寧死也沒有妥協。
就算是修爲廢了,淪落如今的境地,也一直沒有妥協。
水靈族高層卑劣無恥,羞於此等小人爲伍,更是痛恨自己的身份。
低頭,絕不可能,最慘不過一死而已,這又有何懼。
可是無名兄的恐怖,他是真的親眼見到了,能與鳳舞正面廝殺而不敗。
箭殺七至人,活活將長老逼到癲狂,最終含恨而死。
而且更是一個精通所有輔助職業,更是一名空間符文師,一但降臨飄渺山,只要稍微顯露他的本領,誅滅水靈族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可笑的是這羣族中長老,一個個還依舊保持着高高在上,對於玄黃界不屑一顧的態度,根本不明白得罪的究竟是一個何等的敵人。
水落雁,曾經口中的母老虎,雖然自己被從族中驅逐,一直是陪伴左右,不離不棄。
但水落舟早已經感覺到了,落雁已經不是當初的落雁了,態度早已經是改變了,一切因爲自己是一個廢人。
這樣也好,起碼不會拖累了她。
“水落舟,冥頑不靈的是你。”
“一個玄黃界的土著而已,你何必寧死也不說他的身份。”
“你真的以爲他會給你什麼回報嗎?飄渺山是什麼地方,豈是一個土著能夠踏足的。”
“低個頭,認錯而已,便能讓你重回族中,重新做你的聖子。”
“水落舟,你就自甘墮落吧!”
“從今以後,你我兩不相欠,我當初真是眼瞎了,纔會看上你。”
水落雁的面孔陡然變的是冰冷無比,幽藍色的眸子中只有深深的輕蔑與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