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
“噠~~”
穿着布鞋的腳步卻在木質的地板上踏出了清脆的腳步聲,進入房門的人開起來很是年輕,可是沒有人敢正視他那充滿威勢的眸子,個個對其彎下了腰,恭敬無比。
“爸爸,你怎麼來了。”穿着銀色西服的男子開了口,話語中充滿了尊敬,可若是讓他人看到這一幕絕對會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兩人看起來如同兄弟一般的年紀,竟然是這種關係。
“炎兒,我這時若不來,豈不是誤了大事?”淡淡而又後勁十足的話語從那人口中傳出,卻聽得銀色西服男子武炎一頭霧水,他不明白在中海市翻雲覆雨,隻手遮天的全龍幫會誤了什麼大事。
“他們幾個。”武炎的父親豎起了一指,輕輕指了指仍跪在地上不敢擡頭的吳琦幾人,那一指讓一旁的武炎眼睛不禁爲之一縮,他知道,父親動怒了,雖說不知爲何,只不過他絕對不能阻擋,他曾試過,可是後果的慘重,他至今仍記憶猶新。
“找個地方好好埋了,給點錢給他們的家人。”
淡淡的話語從武炎父親的口中說出,似乎如同一件吹灰小事一般,武炎眉頭皺了皺,隨即到門外找了兩個手下,將已經倒在地上,無聲無息地吳琦和幾個手下擡了出去,當門再次緊閉的時候,武炎的嘴也張了開來。
“爲什麼?父親。吳琦是我全龍幫的第二人,雖說爲人風流了一點,可是罪不至死啊!”
武炎的話語脫口,只感覺到了自己父親那帶着威勢的雙眼緩緩掃視了一下自己,卻未做停留,不禁吐了一口氣。
“罪不至死?呵呵。”武炎的父親嘴中淡淡笑了出來,那笑聲中的滄桑之感讓人覺得他已經活了好久好久,似乎原本應該已經黃土蓋身,卻不知爲何而回光返照。
“我武極天已經活了九十年了。”
武炎原本想聽下父親難得的解釋,卻不曾想到聽到的是父親的感想,但他不敢多說,父親是他的天,他怎敢對天不敬。
武極天轉過身子來,看了一眼一旁的獨子,嘴裡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之意:“炎兒,你就從來都不曾想過爲什麼你到現在都不顯老意,而我已經虛歲九十三,卻如同健壯男子一般麼?”
武炎一愣,他怎麼會沒有如此的疑問,那些與他一同闖天下的兄弟們如今都已然老邁不便,可他感覺自己如今還恰逢壯年,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用不完的精力。
面對着曾經兄弟們的疑惑與詢問,武炎只會回答不清楚,更何況,以他如此的身份,外加上身後一個父親的支持,誰敢調查他奇怪之處一絲一毫?
他不是不想問,而是不敢問,從小到大,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在父親的眼皮底下進行的,哪怕是全龍幫的建立也是在父親的默許下才豁然壯大起來。
武炎的身體有些顫抖,他明白自己此時或許能夠真正解開纏繞他過百年的疑問了,他一臉激動得看着面前的父親,“兒子想知道,一直都想知道。”
武極天偏過頭去深深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從摯愛凋零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讓兩人的結晶按照自己所安排的腳步去成長,可是如今已然過了大半輩子,卻不見空間的絲毫反應,時日無多的他心頭急切無比。
“這與你的母親有關。”
“什麼~~”武炎一愣,只聽撲通一聲,雙膝驟然跪在了地上,雙目通紅,其內精光閃爍,誰都不會想到,全龍幫老大,中海市黑道之王,只聽到一聲母親就會瞬間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武極天沒有理會兒子的舉動,依舊是自顧自話的說道:“那一年你剛出生,我們便遭逢了生死大敵,最後勉強將他擊殺,我身受重傷,而你的母親卻因爲生你元氣大傷之後被敵人殘忍的殺害了。”
武炎一愣,武極天的話語簡單,但是他的腦海裡卻浮現了一個又一個疑問,“以父親的實力,到底是誰會來殺戮?”武炎抹了抹滑落臉頰的淚痕,擡起頭來,看着一旁背過身子去的武極天。
“你母親在最後關頭,使出了祝福的力量,才讓我得以痊癒與長生,還讓你一輩子都處在精神旺盛的時刻。”
就在武極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腦海內精神空間之中,一道道肆虐的空間裂紋在舞動,一行行警告的字跡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可現實中的武極天卻只不過臉色蒼白幾分而已,似乎那疼痛再強大也抵不過內心的寂寞。
“那是什麼力量。”武炎腦海中頓時波濤洶涌起來,他明白自己父親的本事,雖說每次他動手的時候,都會刻意不讓自己和所有手下不能睜開眼睛,可是,待到他們睜開眼睛過後,那一排排如同被收割過得麥子一般的敵人屍體,還是會深深地將他們震撼。
“你不會獲得這股力量的。”武極天話語一出口,只見他那雙鬢瞬間變得如同雪花一樣潔白,而在他的額頭,點點汗水如同連綿細雨般落下。
“不,我一定可以。”武炎似乎從父親的口中發現了什麼,連忙答道。
“父親,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擁有這股力量。”
武極天看了一眼目光堅定地兒子,作爲他的父親,與他朝夕相處過百年,他如何不懂得自己兒子的性格,可是當他想說出那一句話語的時候,腦海中的空間風暴驟然變化起來,一根根規則神鏈在他的精神中穿梭,似乎隨時都能夠將他束縛起來,武極天的臉色頓時潮紅起來,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你得靠一個叫孫義的人。”
武極天到底還是將口中的話語說了出來,只不過說出這件事之後的他面頰再次從潮紅變成了蒼白,如同死人一般的蒼白,毫無光澤可言。
武炎一站起來,想要去扶持有些踉蹌的父親,卻被後者搖了搖手止住了。
武極天手緊緊拽着豪華包廂中貂皮沙發上的皮毛,那價格名貴的皮毛在他的手中如同紙糊一般粉碎,最終,他壓制住了精神上的疼痛,而隨着他言語的停止,規則神鏈也慢慢地消失在了他的腦海深處。
見父親表面沒有大礙,武炎心頭緩緩鬆了一口氣,口中問道他現在心中最想問得問題,“我該怎麼才能獲得他的幫助。”
武極天擡起蒼白的頭顱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突然他張開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他的印象中,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對自己的兒子笑過,“他有任何要求,全部答應。”
說完話語的武極天似乎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在等候着空間的最後懲罰,只不過,等了好幾次呼吸的他似乎沒有等到空間的最後懲罰,露出幾分笑容的他慢慢恢復了平靜,不再管一旁怔怔沉思的兒子,慢慢地將房門打開,步履蹣跚地走了出去。
許久,待在房中的武炎才露出了絲絲苦笑,他明白了父親話語中的意思,也明白了父親爲何不解釋開始一指殺吳琦等人的事情,既然毒蛇幫的背後就是這個叫孫義的男子,這件事依舊喪失了再做追究的理由。
武炎也慢慢地將豪華包廂的門打了開來,只不過,他並不如父親那般蹣跚,而是如同稚童學步一般踉蹌,好似從現在開始,他纔剛剛新生,一個完美的新生。
毒蛇幫此時也在花慕和秦燃的努力下改了名字,變成了赤炎幫,總部所在地依舊是賭街無疑,只不過有了赤炎幫管理之下的賭街少了一些令人頭疼的小偷小摸與無賴潑皮,變得乾淨了幾分。
華天大酒店的頂層一直是毒蛇幫的會議室,而此時卻依舊被秦燃,孫義,花慕等幾人佔據,這幾天時光中,孫義除了難得回家看一下孫勤和董依外就一直等在這個地方,連小護士的逛街都推了好幾個,害得美人兒每次打電話都是氣鼓鼓的,火氣爆棚。
“算算到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一個禮拜。這全龍幫怎麼還是沒有什麼動靜。”處在第二位的花慕英氣眉頭微皺,似乎在疑問這向來在道上說一不二的全龍幫爲何第一次如此行事。
孫義嘴角微微一翹,這些天的等待他不是沒有想過,全龍幫的幕後人已經發話,只不過,他以爲至少會有些小打小鬧,來找個場子之類的事情,只不過等到卻是風平浪靜。
“孫義!”突然間,花慕看向了嘴角有些翹的孫義,口中話語隨之而出:“難道你做了什麼?讓他們不敢行事,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的。”
聞言,孫義頓時一愣,連忙說道:“我什麼都沒有做啊,要是做了,你以爲我還會和你們一樣待在這裡傻等麼?說你蠢還真是蠢,蠢女人。”
被孫義這麼一罵,花慕頓時閉上了嘴,一旁的秦燃衆人見狀心中早已樂開了花,個個臉上憋得通紅,這些天的日夜等待,沉默凝重地氣勢瞬間被打破,只不過“受害人”花慕卻只是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頓時個個乖得如同小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