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壓的話秦明只是笑了笑，他們兄弟兩個相處不知道多少年，自然說話可以無所顧忌，秦明可沒有傻到把陸壓的話當真。他對鴻鈞沉聲問道：“請問道祖，達到聖人的境界究竟會強到什麼地步呢？”
鴻鈞眼中光芒一閃，對着秦明略有些讚許的微微點了點頭，陸壓笑起來：“這小子，問問題永遠都是一針見血。”
秦明對陸壓的誇獎報以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雖然他胸膛內好似壓着一座隨時隨地都可能爆發的火山，然後他腦子卻是越發清醒。剛纔陸壓鴻鈞羅哩羅嗦，從古到今說了半天，可是對秦明有用的不過兩三句而已。可是他又不方便打斷他二人的話，於是他乾脆自己跳着追問得了。
鴻鈞捋着鬍鬚道：“假如說鴻蒙仙帝是將規則和領域的力量發揮到極致，那麼聖人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創造規則。聖人可以掌握着規則的根本，在聖人面前，一切規則都是無用的。”
秦明皺眉道：“聽起來很厲害，但是請問道祖您是什麼時候才領悟到聖人境界的？”
鴻鈞嘆了口氣：“千年而已。”
秦明若有所思道：“這麼說在封神大戰那時候，您還不是聖人？”
鴻鈞搖了搖頭，陸壓在一旁解釋道：“傳說來自真正的歷史，但是真正的歷史又往往和傳說有着天翻地覆的差別。聖人的境界可是沒有那麼好領悟的，要不然至今爲止，也就只有老頭子和盤古女媧三人成爲聖人。”
秦明瞥了鴻鈞一眼，皺眉道：“道祖，您是不是有些話要說？”
鴻鈞點了點頭：“聖人不止三個，而是四人。”
陸壓神情有些動容，不可思議的看向鴻鈞：“還有一名聖人？”
鴻鈞沒有說話，秦明則是古怪笑起來：“我大概猜出來了，陸壓道君您也應該見過。”
陸壓身上白芒驟然一亮，語氣頓時變的陰森森：“老三？怎麼可能？她若是聖人，她對我、對秦明這個小子又有什麼好擔心的。聖人被基本的就是必須踏入天道門檻，我僅僅曾經擦一下邊，就可以感受到那無窮的力量。若是老三她當真是聖人，那麼只需要動一動手指頭，就能夠碾碎我。”
“假如這一切都是假象呢？”秦明冷笑道：“道君，你和她對抗了這麼多年，可曾獲得絲毫便宜麼？假如她所擔心的不是你我，而是其他人呢？”
陸壓身上白色火焰忽閃忽閃的閃動起來，顯示着他在急速思考着。秦明看向鴻鈞：“道祖，假如我沒有猜錯的話，天道就是更加高級的規則和領域吧？就好似入門級的修煉口訣，和最高級的修煉口訣的區別，只不過其他修煉口訣可以傳授，但是突入天道境界就必須靠自己參悟，更重要的事就算是聖人也有弱點的吧？”
鴻鈞敲了敲地面，看着地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漣漪，點頭道：“你很聰明，說的不錯。所謂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過是仙人跳出了最基本的規則束縛，但是並沒有擺脫更大規則的束縛，就如同仙人依然擺脫死亡的威脅。但是突破天道境界，那麼所有的規則都對你無用。更重要的是，你可以利用實質化的天道，而創造出自己想要的規則。”
“規則對你有無效？”秦明疑惑看着鴻鈞。鴻鈞淡淡一笑，微微伸出一根手指，立刻秦明的頭髮倒豎起來，就跟摸了電門一般，但是秦明並沒有感受到重力的變化。鴻鈞聳了聳肩：“看，這就是我隨意改變的一個規則。將你的頭髮並不受到重力的束縛……”
說着，他輕輕打了一個響指，立刻秦明的頭髮恢復了原樣。鴻鈞接着道：“在沒有突破這些規則束縛之前，無論我怎麼演示，你們都是無法明白的。”
秦明默然的點了點頭，沒錯，好似原始人根本無法理解現代人的想法行爲一般，他和鴻鈞的差距可以說比原始人和現代人的差距大多了。陸壓則是明顯不屑一顧：“老大，拜託別吹牛。假如你真的這麼叼的話，爲啥還對付不了老三？別說老三在你面前耀武揚威，你就一點不生氣？聖人僅僅代表着實力境界，並不代表着你性格變的和聖人一樣。”
鴻鈞嘆了口氣，道：“老二啊，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那麼就解釋給我聽。”陸壓猛的咆哮起來，“我已經受夠你的藉口，該死的，你就不能對我實話實說麼？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們一塊解決，或者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呵呵，鴻鈞，你靠我才領悟了道，纔有了今日的境界，難道你連我都信不過了？”
鴻鈞聽着陸壓的咆哮沒有生氣，只是有些有氣無力道：“老二，某些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你天性樂觀，從來不擔心受到挫折和困難，怎麼今天如此的失態？”
陸壓呼呼喘着粗氣着：“那是因爲原來沒有任何人可以難住我，我可以憑藉着自己力量克服一切艱難險阻，幹掉膽敢招惹我們的敵人。可是我和老三鬥了這麼長時間，而你一直在一旁束手旁觀，並且老三一直隱藏實力，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真正的對手。大哥，我累了，我不想再鬥下去了，只想再看到你雄心壯志叱詫風雲一圖天下的模樣。”
鴻鈞聽着陸壓的話，瞬間好似老了十幾歲，甚至秦明都可以感受出來。假如原本鴻鈞看起來是一個普通老頭兒的話，那麼現在看起來就好像一個病懨懨的老者了。秦明瞅了瞅陸壓身上因爲憤怒暴漲的白色火焰，眨了眨眼睛，忽然扭頭對鴻鈞道：“道祖，不用管他，他就是想用激將法逼着你出手罷了。”
鴻鈞全身一抖，有點不可思議的看向秦明。秦明聳了聳肩：“你倆好歹也是兄弟這麼多年，難道你連他的脾氣也不瞭解？”
鴻鈞哼了一聲，面色不善的扭頭看向陸壓。而陸壓剛纔咄咄逼人的氣勢也驟然消失了，身上白色火焰也萎了下來，衝着秦明沒好氣道：“臭小子，你胳膊肘子竟然向外拐。沒看出來我正在想盡千方百計，逼着老鬼重新煥發鬥志，爲你我報仇麼？你不在一旁添油加醋也就罷了，竟然還在這裡戳我的輪胎。別以爲咱倆熟，我就不抽你，你再廢話信不信我踹你……”
秦明不屑一顧的看着陸壓，一臉你有種動我試試的表情。陸壓直接就撲了過去，乾脆利索的將秦明踩在腳底下，然後腳丫子就跟雨點似的跺了下去。
“夠了，老二，別鬧了。”鴻鈞輕輕一動手指，陸壓就發現秦明坐在自己對面，而自己正玩命跺着自己腳丫子。
“嗷，該死的！”陸壓就跟剛落在油鍋上的鯉魚似的，直接抱着腳丫子嚎叫着原地蹦起了三米多高。
“假如道祖能夠可以擊敗……那個叫九天玄女的話，那麼他又何必隱忍到現在呢。”說“九天玄女”四個字的時候，秦明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道君就別鬧了，我相信其中一定有難言之隱。或許……這和盤古女媧兩位聖人的失蹤有關。”
陸壓揉着自己腳丫子重新坐下來，哼哼道：“自作聰明的臭小子，和盤古女媧有什麼關係，這兩口子不是出去旅遊度假，去過結婚紀念蜜月了麼？”
鴻鈞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那是我騙你的。”
陸壓哈了一聲，攤手道：“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驚訝呢？”
秦明眯起眼睛，沉聲道：“道祖，在你們三人重新閉關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這些事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在來之前，你不是說有些話要對我們說麼？小子不才，認爲現在正是大家開誠佈公的時候了。”
鴻鈞嘆了口氣，道：“你們知道這個光球是什麼嗎？是一切規則的本源，是一切物質的基礎，是所有宇宙空間的核心。原本本源是無形無跡，卻又籠罩萬物，是老道和盤古女媧三人聯手將它製造出來，目的很簡單，一來爲了更好研究天道，二來就是爲了將一切控制在我們三人手中。”
陸壓沉聲道：“這些事情爲何我從來都不知道？”
“沒有必要，並且假如此事流傳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不自量力的宵小會動蠢蠢欲動。”鴻鈞搖了搖頭道，“當年爲了模擬天道的運作，我製造這個棋盤，名曰‘天算。’在這個天算棋盤上任何一舉一動，都緊緊關係着所有宇宙空間的規則運轉，甚至可以改變自己命運天數。當年在這個棋盤上，燃燈下過，如來下㊣(7)過，耶和華下過，甚至老道我那三個不成器的徒弟也下過。利用這盤棋，他們都曾經輝煌過，風光過，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擺脫不了這棋盤的束縛。普通棋局輸贏未定，但是在這個棋盤上，沒有人可能擊敗天道，最多隻能看誰能夠在這盤棋上堅持多長時間了。”
秦明一呲牙：“我說從一開始你就讓我下棋是什麼意思，果然這裡面有大大的陰謀啊。”
“呵呵，算不上什麼陰謀，只是想利用這天算棋盤看清你的未來走向罷了。”鴻鈞手指輕輕敲打着棋盤，沉聲道，“因爲你自身的特殊原因，老道我無法看清你的未來，只能讓你自己走了。”
秦明眯起眼睛：“這麼說我在棋盤上落子，就代表着我以後的未來走向？”
鴻鈞點了點頭：“未來是充滿了變數，但是大致的結局絕對不會有改變。就比如道教在人間的統治勢必會結束，雖然我設計了封神大戰，建立了天庭，繼續保證了道教的絕對優勢。但是道教對人間的統治力量依舊是大幅度削弱，到最後影響力幾乎爲零，只不過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秦明皺眉道：“爲什麼？爲什麼你們看不到我的未來，我究竟有何不同之處？”
陸壓拍了拍秦明肩膀，用一口幸災樂禍的語氣道：“很簡單，因爲你就是我啊，臭小子。”
秦明一翻白眼：“陸壓道君，拜託您敢有點正形麼？我們正在討論國家大事，小孩子一個人乖乖出去玩去啊。”
“你這個臭小子還不信。”陸壓對鴻鈞道，“老頭子，你告訴他。”
鴻鈞點頭道：“陸壓說的沒錯，你的確是他，同樣他也是你，換句話說，你們兩個是本命一體，你就是他的分身。”
秦明張大了嘴巴，呆呆看着陸壓。過了好半天，他才艱難點頭道：“好吧，至少我知道了我這個不務正業的脾氣是跟誰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