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陽感覺自己身子已經空了,剛剛那一口鮮血噴出來,已經令他全身空虛異常。
死亡的陰影瞬間在他瞳孔中放大了無數倍。
“煉天鼎系統開啓,宿主陷入三等幻境,無法主動脫離,需利用靈魂之力破局……”
煉天鼎的聲音有些機械的聲音,但這時候聽在易陽的耳中,無異於相當於是天籟之音。
“他大爺的,三等幻境,幻境還有等級,這跟遊戲裡面的開副本有什麼區別。”
易陽覺得有些鬱悶,但既然知道了破局的方法,他自然不會手軟。
眼見黑影臨近,巨大的手抓已是鋪天蓋地而來。
“拼了。”易陽嘶吼了一聲,身子一陣顫抖,所有靈魂之力幾乎瞬間凝聚,而後爆發。
一個迅速膨脹的拳頭,忽然在易陽的眼前凝聚。
這裡是虛幻的,也就是說,想有什麼便可以看用什麼。
這就好比他在地球的時候,聽人說的那種境界,看山是山一樣。
巨大的拳頭凝聚起來之後,立刻旋轉起來,以一種不規則的高速旋轉,形成了一股暴風,剎那間轟向來臨的陰影。
“砰!”一聲悶響在易陽的耳邊炸響。
“作死啊?這麼大聲,這還是幻境麼?”易陽對眼前的一切,真是有些真假難辨。
然而,在下一個呼吸間,易陽眼前白光一閃,朦朧間,他似乎發覺,眼前的一切霍然改變。
眼前仍是一片花海,紅色的花瓣異常嬌豔,在夕陽的照射下,竟顯得有些刺目,只是在看到這些花瓣的時候,易陽太陽穴有此疼痛。
“什麼味道?”易陽發覺嘴裡有些鹹鹹的,用舌頭舔了下,吧嗒了下嘴。
“我靠,我真的吐血了。”易陽這時才發覺,自己當真吐血了,而且胸口有些發悶,剛剛的一切,雖然虛幻,但卻似乎真的讓他經歷了一場生與死的廝殺。
“咦?怎麼可能?”屋子裡面的楊炎正在打坐,此刻卻陡然睜開了雙眸,眼中一抹精芒閃爍而出,竟不再向原來那般邋遢樣。
“竟然能這麼快清醒過來,這等靈魂之力,簡直讓人吃驚了。”
相對於楊炎的吃驚,這時候的易陽卻極爲憤怒。
“這老傢伙,竟然耍我,他一定知道這紅花會讓我陷入幻境,卻偏偏帶我進這裡來,老子跟他沒完。”
易陽是何許人也,京城中的小霸王,若說當年有提到易陽不談之色變的,恐怕也只有他老子了吧。
“老傢伙,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把你這一欄子花都拔了。”易陽站在院子裡,對着楊炎的屋子大吼了起來。
什麼師徒,什麼尊師重道,這時候在易陽這裡似早已蕩然無存。
你敢玩我,我就敢直接拔了你花圃裡面的花花草草。
“別別,小祖宗,這些可是我辛辛苦苦栽的花,你要是給我拔了,讓我情何以堪。”
楊炎小跑的奔了出來,只是他看向易陽的眼光裡卻多了一份警惕與竊喜。
“你糊弄我,讓我上當,這筆賬怎麼算?”易陽揚起了頭,一點兒也不因爲對方是自己的師傅而覺得畏懼,偏生咄咄逼人。
“小兔崽子,我是你師傅,你敢這麼跟我說話。”楊炎瞪着易陽,臉上一副想要極力裝成嚴肅的樣子。
可不管咋看,他也不像那種威嚴的人。
“我不管,你不說明白,我就拔你的花,一刻鐘拔一棵,直到你說了爲止。”
易陽可是說的出做的到,不等楊炎說話,他已是蹲下身子,當真要去拔花了。
“等等,你個小混蛋,第一天拜師就是拔我的花,你是我收的這麼多弟子中最特殊的一個。”楊炎嘆口氣,從一旁花架子上拿起了一個水壺,給花澆了澆水,這才賊兮兮的對易陽道:“小子,這些紅花,乃是極品幻境花,雖說不比一些陣法玄妙,但他卻可以給人以感悟,進行提升修爲,這一點是有益無害的。”
“墳前燒報紙騙鬼麼?”易陽嘀咕了一句,臉上盡是不信之色。
“你說啥?報紙是什麼東西?”楊炎有些奇怪的盯着易陽,他覺得自己的這個弟子很有些意思。
“沒啥,我都吐血了,還有益無害麼?”易陽用手指了指自己脣邊的血跡,齜牙一笑,只是笑容裡卻盡是齷齪。
“咳咳,別誤會,吐血是正常的,沒有真實感,修煉起來也不爽,你說是不是?”
“爽個六,差不點就沒命了。”易陽就差沒暴走了。
“行了行了,趕緊去休息,今天是第一課,讓你知道,天下奇花當中有這麼一種,而且更是要告訴你,這種花利用好了,你可以從中感悟到大道的至理。”
楊炎不想跟易陽繼續羅唣,他心裡暗暗好笑,但卻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易陽也是半信半疑,若說對方會害自己,這一點說什麼他也不會相信。
人家功夫可比自己高出不是一點半點,殺自己不過是舉手之勞,而且即便是自己有什麼利用價值,恐怕剛纔也利用過了。
因此,易陽抱着將信將疑的心思,走出了花叢,站到了楊炎的身旁。
“右側的小屋是你的,記住,每天早上起來,要給我澆花,然後坐在花叢中感悟一下,中午再澆花一次,下午接着感悟,等到晚上的時候,月亮出來之前,再澆水一次,然後是晚間感悟,若你在一年之內,不能達到先天境,我就逐你出師門,你不再是我的徒弟。”
“不是吧?”易陽哀嚎了一聲,他覺得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陷阱裡面。
紅花令得他進入虛幻,其中別說感悟,單單是一個遊戲中的妖獸便能要了自己的小命,這種感悟,簡直就是在虐待,在浪費他的生命。
然而,想要反抗,他知道,那已是不可能的了。
哭喪着臉,走向楊炎說的房間,心裡不知道已經問候了楊炎多少遍全家了。
小屋中倒也整潔,雖說只有一張桌子,一張牀,外加一個看起來破舊的書架,但因屋子收拾的立整,故此倒不顯得如何的粗陋。
坐在牀上,呆呆的出了會兒神,無奈之下搖搖頭,感覺自己睏乏了,易陽躺在牀榻上,想着聶凰的溫柔鄉,脣邊不禁泛起微笑,漸漸的睡去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天亮,易陽正睡得香的時候,卻是被一聲怒吼喊醒了過來。
“起來起來,昨天我都說什麼了,趕緊給我澆花去……”小屋門口,楊炎一手支着門,另外的一隻手卻是用力的敲打着門板,大聲的呼喊易陽。
易陽被弄醒了,無奈的翻個身,舒展了下身子,這才坐起來。
不急不緩的走向楊炎。
“老師早安,我這就去幹活。”
易陽想好了,不管如何說,既來之則安之。
從這日起,易陽便與這小小的花圃結下了不解之緣。
早中晚三次澆灌,每日都要進入幻境進行感悟,只是每一次進入,場景都是一樣,最終卻都以靈魂之力脫離。
時光荏苒,一晃便是一月有餘,這一日卻是流雲宗一月一次的宗門布丹大會。
因易陽此刻已拜楊炎爲師,故此他的地位直線飆升,成了與葉流雲的師弟。
故此,這布丹大會,便有了專門人來邀請師叔前去參加。
這事情楊炎早已知道,易陽離開小山谷他自然沒有攔阻。
易陽跟隨帶他前往大會的弟子離開山谷,而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的在宗門之內行走。
“師叔,這邊請,其實我們每個月都有布丹大會,只是師祖他早已不用布丹大會的丹藥,所以平日我們也不來打擾,只是師叔新來,需要丹藥滋補,所以宗主纔會命我來請。”
那來邀請易陽的弟子叫陸明,倒是個健談的人,而且看樣子很是和善,不見絲毫居高臨下的樣子。
易陽能夠感覺的出來,對方修爲不弱,應該已是真氣境大成的樣子。
“多謝,我初來乍到,說是師叔,但跟你們相比還差很多。”易陽保持着低調,即便他有煉天鼎加持輔佐,但他在這流雲宗之內,並不想太過張揚。
陸明微笑,心中倒也舒服不少,畢竟對方年紀比自己小了很多,修爲又沒自己高深,讓自己喊他師叔,他又怎麼能真的服氣。
兩人一路向着宗門廣場而去,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已是漸漸臨近。
一路走來,不少宗門弟子也向着這方向走去,看來都是參加布丹大會的。
其中有不少人認識陸明,時而打着招呼,卻也有人好奇,問起易陽,陸明連忙爲他們引薦,說出易陽身份。
易陽的事情,流雲宗早已傳開,絕品天賦,那是何等的驚人,但這也不過是曇花一現,本來所有人都認爲,這天驕一定會拜入宗主門下,但不想,最後他卻選擇了拜入楊炎師祖門下,這讓所有人都大失所望。
這一事的出現,立刻有人開始議論,傳說易陽天賦根本不行,所謂絕品天賦,不過是徒有其名,一定是他利用自己是侯爺兒子的身份,不知道弄的什麼把戲,與宗門長老有私,故此在能得以這麼高的名譽。
這消息傳的很快,此刻流雲宗內幾乎無人不知。
此刻易陽的出現,不能不說,令得本是還在竊竊私語的事情,被直接揭開。
“他就是那個廢物?聽說他在京城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
“誰說不是,就樣一個東西,也來流雲宗,還絕品天賦,騙鬼去吧。”
“聽說了麼,內門的林浩師兄,指名點姓說日後要廢掉他。”
“叫他師叔?開玩笑,他哪裡配?”
見到易陽,知道他身份的人,此刻說什麼的都有,但其中最大的話題,莫過於易陽的修爲,他此刻的身份,以及內門弟子林浩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