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就隨他們去吧!
“柳英,你倒是說話啊?如雪她到底怎麼樣了?”齊文軒緊張了起來。
“阿姨,你怎麼了?姐姐她到底怎麼了?”天白也緊張了起來。
可是,柳英就是不說話,但臉上有淚痕。
天白再也忍不住了,他就要衝進病房。
繼母一句話也不說,難道,是姐姐的病情惡化了?
輸血成功後,還可能有排斥反應,這是那位醫生剛纔給他的提醒。
“天白,你,你姐姐讓你進去,就你一個人進去。她,她現在好多了。”柳英終於開口了。
“好。”天白衝了進去。
“柳英,你搞什麼呀?”齊文軒長出了一口氣,“有你這樣的嗎?女兒沒事了,你還哭什麼啊?”
“文軒,如雪她真的好虛弱啊。我看到她的樣子,這心就難受啊!”柳英還是抽泣着。
“你呀,女兒沒事就好了啊,還哭什麼?”齊文軒一把摟住了妻子的肩膀,“來,坐下,別太緊張,放鬆放鬆。”
柳英把頭靠在丈夫的肩膀上,擦去了臉上的淚痕。
“文軒,要是有一天我也病了,你也會這樣愛我嗎?”柳英一邊抽泣,一邊低聲說道。
“會的,一定會的。你是我的寶貝兒嘛,我能不愛你嗎?”齊文軒摟住妻子,眼睛也溼潤了。
兩個人已經做了好久的夫妻了,久得都已經沒有那種感覺了。
可是,他們依然愛着對方,不管過了多久。
“文軒,你對我真好。”柳英止住了淚水,“文軒,乾脆,你就讓天白和如雪走在一起吧。我看得出來,天白是愛我們女兒的,他在輸血的時候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他臉上的那神情,就跟當年你把我抱着,走了幾里路上醫院的那神情,是一模一樣的。文軒,你答應我,就讓他們在一起吧,好嗎?”
“這個啊,這,可,可他們畢竟是姐弟啊。”齊文軒糾結了起來。
“文軒,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突然,柳英轉過了臉,“文軒,你爲什麼一定要反對他們兩個在一起呢?他們兩個,又不是親姐弟。”
“他們,他們。”齊文軒猶豫了一下,“好吧,我實話告訴你吧,天白和如雪是堂姐弟,他們不可以在一起的。”
“堂姐弟?”柳英愣了,“你說什麼?”
於是,齊文軒就將剛纔和天白說的那些話,又告訴給了自己的妻子。
“啊?文軒,這麼說,你很早以前就知道遠東是我,是我以前的男人了?你和遠東是堂兄弟?”柳英聽完,也大吃一驚,“可是,你爲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啊?”
“我和遠東是堂兄弟,但我們也是仇人。”齊文軒嘆了口氣,“我不想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因爲我不想因此而讓你和如雪受到困擾。另外,如果你知道遠東還在江南市,而且還會隨時來找你們母女兩個,那,那你到時候又會做出何種選擇呢?”
柳英愣了一下,不說話了。
夫妻兩人都沉默了。
“文軒,你根本用不着去嫉妒這個男人!”柳英轉過臉,“對我來說,齊遠東這個名字,早就已經被埋葬了。他根本不配做我的男人,也不配做如雪的父親!”
“可他畢竟還是如雪的父親!”齊文軒依然臉色鐵青,“正因爲如此,所以我才堅決反對天白和如雪在一起。他們,他們是堂姐弟啊,不能在一起的!”
“文軒,你太自私了!”柳英突然拉下了臉。
“啊?”齊文軒愣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裡,柔弱的妻子柳英從來沒有以這種神情和自己說話。她的眼裡,似乎是一種抱怨和怪罪的神情。
“文軒,你當初怕我知道了遠東的消息,會離開你,重新回到他的懷抱,對嗎?”柳英很嚴肅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齊文軒低下了頭。
“可我根本就不會和他重歸於好!”柳英咬着牙,說道,“他無情地拋棄了我,就把我當成一塊破抹布一樣。他也不要自己的女兒,如雪沒有一天得到過父愛。文軒,只有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來到我身邊,對待如雪也如親生女兒一樣。文軒,你想,我怎麼會離開你,去找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呢?”
“對不起,是我,是我不好。”齊文軒的耳朵紅了起來。
“還有一點,天白和如雪的事情,我覺得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柳英繼續說道,“他們雖然是堂姐弟,但畢竟是好幾代以外的堂姐弟了,他們兩個人結婚,一點問題都沒有,爲什麼我們不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呢?”
“可,可如雪不是說了,她只是把天白當成親弟弟嗎?她根本就沒喜歡過天白。”齊文軒尷尬地說道。
“她說什麼,你都相信嗎?”柳英白了丈夫一眼,“我是她的親媽,我這女兒心裡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她剛纔,在裡面跟我是這麼說的••••••”
柳英趴在齊文軒的耳邊,說了起來。
聽着聽着,齊文軒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可是,這還是不行。不管他們是多少代以外的堂姐弟,可畢竟他們還是堂姐弟,我們齊門,向來都是知書達理、講究傳統倫理的家族。同姓不婚、同門不娶的老觀念還是沒過時!”齊文軒卻還是很固執,“當然,現在同姓也可以婚。假如他們兩個只是同姓不同宗,我也就算了。可是,他們兩個都是我們齊門的後代,同祖同宗,這絕對不行!”
“文軒,所以我說你自私嘛。”柳英氣得不行,“什麼同祖同宗的?只要他們不是法律禁止結婚的三代以內近親就可以了。文軒,你不能因爲自己的面子,因爲那些陳腐的觀念,就讓天白和如雪他們一對有情人被活活拆開,痛苦一輩子啊?”
“這。”齊文軒又糾結了。
“文軒,你真要把他們拆散,難道你就不怕他們會想不開嗎?”柳英看着自己的丈夫,“要是他們兩個真出了什麼事情,我找你算賬!”
“文軒,是孩子們的幸福重要,還是你那門風更重要啊?”柳英最後丟下一句話,就不言語了。
齊文軒不說話了,擡起頭,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過了一陣,他站了起來。
“好吧,那,那就隨他們去吧!”
說着,他低着頭,朝着過道的另一頭走了。
一邊走,他還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哎,我,我實在是沒招了,沒招了。”
我還要去見齊遠東嗎?我還要讓他出面來阻止天白和如雪嗎?
似乎,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她的女兒,和我的兒子,真的會那麼喜歡彼此嗎?假如我再阻撓他們在一起,他們真的會想不開嗎?齊文軒越想越怕,越想越恐懼。
齊文軒啊齊文軒,你這樣做,究竟對不對呢?
他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之中。
此時的他,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哎,齊門的列祖列宗,我齊文軒已經盡力了,請你們原諒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