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下午,吳迪駕駛着奧迪車來到南北縣相交通的大橋上時,坐在副駕駛上的王超忍不住的問:“迪哥,那天洪峰打電話,他說您離開北縣的時候這裡的人們還夾道歡送呢,他說那場面非常的巨大還非常的感人,迪哥,這次回來有什麼感覺?”
吳迪搖搖頭,嘆氣道:“念天地之悠悠,獨滄然而涕下!”
“什麼意思?”王超問。
吳迪一笑,心說,我就知道有這麼兩句話,好像挺傷感的,具體什麼意思只有天知道,“王超,咱們直接去奶牛場,蘇峰在那裡等着咱們呢!”
奧迪車越過大橋來到北縣境界,幾個月不見,這裡的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別的不用說,道路已經變得寬曠了許多、平坦了許多,道路的兩旁每隔一段距離都砌有一個的花壇、在花壇裡有各種盛開的花,在花壇的後面是一顆顆筆直挺拔的小樹,小樹是新栽的,所以還夾着三腳架。
吳迪今天特意將車速調的很慢、奧迪車沿着河岸大路向前走,一路走一路看,吳迪心中一路感嘆,這幾個月不見,這裡已經建起了不少的高樓而且這裡的堤岸建設更是不錯,高樓大廈比比皆是、各種超市百貨前更是人頭攢動,這裡的繁華程度完全可以和南縣相媲美了,好像還有過之。
“嘟嘟~~!”
一個交警正鼓着兩腮吹着響哨立在路前,嚇的吳迪一腳剎車將車停住,擡頭一看,原來自己的車正走在一個丁字路口前,前面是個紅燈,自己腦袋溜號竟壓過警戒線有三米多遠,難怪交警將自己攔下。
交警很認真,他戴着一副雪白的手套、儀態嚴謹的來到駕駛員這邊,一個敬禮,隨後拉開車門,“請您出來,出示駕照!”
吳迪撓撓頭,只好從車裡鑽了出來,他伸手從懷中掏出駕照遞了過去,然後靜靜的等着,自己是這裡的榮譽市民,不管怎麼說,該罰多少就罰多少吧,爲名所累呦!
交警一臉嚴肅的翻開駕照,當他看到裡面內容的時候,臉上的嚴肅勁瞬間蕩然無存,換來的是陽光明媚,交警又是一個立正加敬禮:“吳迪先生,您好,您是我們北縣的榮譽市民,按照我們縣交通法的規定,您的違規屬於正常範圍之內,所以請吳先生上車。”他說着將駕照往吳迪衣兜裡一塞,然後將吳迪推進車,車門關上。
王超坐在一邊不住的感嘆加羨慕,吳迪則是有些不太自在,他正猶猶豫豫的時候,那交警不住的衝着他擺手,一看,原來已經經過了兩個紅綠燈的轉換,後面已經排上二十多輛車了,吳迪心裡暗笑,腳踩油門,奧迪車“嘀嘀”兩聲從交警身邊駛過。
來到奶牛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奧迪車來到奶牛場前,就見大門是敞開着的,在大門口的一側有一把躺椅和兩把藤椅,蘇峰搖着一柄紙扇悠閒自得的半躺在躺椅上,身邊的一把茶几上,擺放着一副高級茶具,一壺熱茶正冒着熱氣,茶香四溢、老遠都能聞到。
吳迪將車停在一邊,然後和王超下了車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蘇大哥,您今天這麼悠閒?”
蘇峰指着兩把空閒的椅子說:“接到你老弟的電話我哪敢不來迎接?你可是我們北縣的大紅人、大英雄呀?”
“真能鬧?這裡怎麼成了你的本縣了,請問,您老是這裡的榮譽市民不?”吳迪問。
“哈哈,談正事。”
蘇峰笑了笑,然後給倆人沏上茶,“這可是上好的鐵觀音,你嚐嚐。”
吳迪端茶杯喝了一口,果然甘醇無比、回味悠長。
“蘇大哥,這位是我們藍天養殖場的新任場長王超...王超,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蘇峰,蘇大老闆。”吳迪給二人做了簡單的介紹,其實,在電話中已經交代明白了,現在介紹一下只不過對號入座而已。
吳迪見二人禮節性的握手之後接着說:“我們這次來就是研究養殖場的事情,你也知道那邊發生的事情了,所以就不多說,我已經把那塊地變成了養殖場,不求做大,只要能供應我們集團就行,您老看看有什麼觀點?”
“呵呵,”蘇峰笑了笑,說道:“我電話裡就聽明白你的意思了,養什麼要看你們當地適合養什麼,這個要去你們當地的農戶走走看;至於技術人員我可以委派幾名我們這裡最好的技術員;還有一個就是,我可以負責爲你們代培,這些都沒二話。”
“謝謝大哥。”
“不客氣,我的技術員已經在場裡等着呢,要不讓王老弟進去和他們一起研究研究?你做爲老總就不要參與這些事情了,是不?”
吳迪點頭,蘇峰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時間不長,從場子裡走出一個姑娘,這姑娘細眉大眼、紅撲撲的臉膛顯得非常的健康陽光、兩條結着蝴蝶結的大辮子在腦後一甩一甩的像盪鞦韆。
“老闆,您找我?”姑娘問。
“小敏,這位是上午和你說的藍天養殖場的王場長,你和他到場子裡看看,要是沒什麼事情你們幾個就一起去藍天,幫着他們趕緊的把場子建起來。”
“嗯,王場長,請!”
“那我去了?”王超一邊起身一邊像吳迪詢問,吳迪點點頭。
看着他們走遠,吳迪一笑,“大哥,有什麼心裡話?”
“你小子,就是猴精!”
蘇峰說完,他壓低了聲音說:“老弟,你這次可是把事情給弄大了。”
“怎麼?”吳迪一愣,隨後敏感的察覺到一定是說江懷定的案子。
蘇峰接着說:“我不瞞你,我老爸是省長你也知道,我告訴你吧,這次你們市光副市長就下去三個,局長、副局長、處長科長這樣的小蝦米足足有幾十個人呢,據說罰沒的裸金款就高達三個億,三個億呀!”蘇峰狠狠的豎起三個手指頭,看這架門要把三個手指頭吞下去不可。
三個億!媽的媽姥姥的也忒多了吧!
吳迪張着大嘴半天才接着問:“大哥,你說這些人、這些錢都怎麼辦了?”
“我聽我爸的秘書說,這些錢肯定要上繳的,最關鍵的是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是有背景有靠山,動哪個都是扯着耳朵連着筋,不好動呀!”
“那就不動了?繼續讓他們禍害老百姓?”吳迪問。
蘇峰點點頭,接着搖搖頭,“兄弟,這官場的水太深了,知道哥哥爲什麼不願意當官嗎?哥哥想當官就是一句話的事,但是哥哥不當官,發財賺錢纔是硬道理呢!”
“不是,那這些人就還那樣...留着。”吳迪瞪大了眼睛問。
蘇峰說:“小蝦米該判刑該罷官的都履行手續、該怎麼辦怎麼辦,那些大一點的就降職或者調動之類的意思意思,當然姓江的事情太大,估計誰也保護不了他,據說省高檢已經對他作出了起訴,還有那家日本商人,他們都是一丘之貉。”
“姓江的判個死刑也不錯,最起碼也算爲民除害了!”
“切,”蘇峰一臉的不屑,他說道:“姓江的不可能死刑,最多判個幾年就算了,用不上半年時間就能保外就醫,弄不好還能官復原職呢,哼!”
這麼大的錯誤還能官復原職真是新鮮,但是,蘇峰的臉上寫滿了正經八百,吳迪知道他的老爸就是省長,他屬於那種見多識廣的人,一定不會說謊的,媽的媽姥姥的,這都哪跟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