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念伸手指着火小邪的鼻尖,罵道:好,你是我的爹,我們是你的骨血!可是你騙走了我娘,又騙走了我姨娘!你這個十惡不赦的混蛋,火家被你毀了,五行 世家也被你毀了,你還嫌不夠嗎?我今日來,不是爲了叫你一聲爹,而是想親手殺了你這個王八蛋!突然之間,嚴念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把小刀,向着火小邪當胸刺 去。
火小邪本可輕鬆避過,可他根本沒有躲閃之意,硬生生的捱了這一刀。
嚴念沒想到火小邪會不躲不避,手中一鬆,棄了此刀,大罵道:你爲什麼不躲?
嚴謹雙手將嚴念牢牢抓住,按倒在地,幾乎哭了起來:哥,你在幹什麼啊!
鄭則道更是驚慌,但又不知道怎麼辦,只能揮着雙手,嗚嗚直叫。
嚴念死死盯着火小邪,嘴巴不饒人:火小邪!你說話啊!你爲什麼不躲!你是不是就是想死!那你去死啊!還死皮賴臉的,躲在這個青海湖邊幹什麼!你是不是怕你的仇人們殺你!是不是!王八蛋!我恨我是你這個王八蛋的兒子!我娘在哪?我姨娘在哪?讓她們回來!
火小邪看着胸口的血,順着刀尖透了出來,一把將刀拔出,用手把傷口按住,對嚴念柔和的笑道:是啊,我是一個混蛋王八蛋,我害了所有人,唯獨自己不死, 我的確該死。你剛纔這一刀很準,可惜留了餘力,離我的心臟還差一毫。說着把小刀遞上來,說道,你可以再試一次,我不會躲開的。
嚴念大罵道:你以爲我不敢嗎?伸手就要奪刀。
嚴謹玩命的把嚴念拖開,已經哭出了聲:哥,哥,你不要殺我們的爹!他再壞也好,再可恨也好,他畢竟是我們的親爹,我們以後再不要見到他好了,不要殺他!求你了!?? 五大賊王900
嚴念罵道:火小邪,你自己去死啊,你自己去死啊!你還是個男人,就去死啊!你這個垃圾!害人精!你害死了我娘,是你害死了我娘!我這個爹也讓你『逼』瘋 了,非要帶我們找你。爲什麼,爲什麼偏偏是你罵着罵着,哇的一聲也哭了起來,撲到在地,狠狠的捶打地面,痛哭失聲。
火小邪緊咬牙關,兩行淚依舊忍不住的奪眶而出,面對自己與水妖兒的孩子,居然落得個父子相殘的局面,能怪得了誰?一切都是命運的作弄吧!
火小邪,你這個邪火之人,註定五行難容,爲害五行世家,必須除掉你!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火小邪已經忘了,卻翻翻滾滾的在火小邪耳中縈繞不散,好像所有人都在與火小邪這樣說話。
嚴念!嚴謹!你們再敢對火小邪不敬,就永遠不要再叫我爹了!鄭則道的狂吼之聲響起,把火小邪拉回現實。
鄭則道圓睜着眼睛,再無癡傻的模樣,一副火王的尊嚴之氣,繼續大喝道:我這次來,就是想最後見火小邪一面!我今天無論發生什麼,都與火小邪無關!你們是火小邪的親生骨肉,如果再幹出不敬不孝的事情,我在黃泉下,也不會饒了你們!聽到沒有!
鄭則道突然恢復清醒,倒是奇怪!嚴念、嚴謹看着鄭則道,張口結舌。
聽到沒有!鄭則道怒斥道。
聽到了。嚴念、嚴謹趕忙答道。
鄭則道神情一鬆,嘴角抽動了幾下,『露』出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火小邪,請你,照顧好你的兩個孩子,我沒法照顧他們了,可我,可我也捨不得他們。但是我, 我瘋的實在太久了,瘋的實在太久了,我想告訴你,我對水妖兒,是真心,是真心,我和你一樣愛她,所以,我不恨你,不恨你,從我身邊把水妖兒帶走,你能給 她,給她快樂,我,我只恨我自己,是我,是我太對不起!火小邪!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鄭則道頭一低,全身顫抖着,坐立不安,只是不斷地重複着最後這句話,聲音減弱。
火小邪感覺鄭則道狀態不對,趕忙上前將鄭則道扶住,一『摸』鄭則道脖頸上的脈搏,卻發現鄭則道,脈象全無,居然,死了。
鄭則道就在他的懺悔中,死在了火小邪的面前
鄭則道若不發瘋,也會如此嗎?
火小邪將鄭則道立即放倒,猛捶鄭則道的胸口,大喝道:鄭則道!醒來!鄭則道!
可是鄭則道,已經魂飛天外,再也無法回生了。?? 五大賊王900
火小邪啊的一聲叫,癱坐在地。
嚴念、嚴謹兩人也是愣了,呆望着鄭則道的屍身,沉默不言。
火小邪突然發作,身子一閃,便將嚴念、嚴謹兩人前胸揪住,青筋直冒,他這樣的勁力,嚴念、嚴謹兩個娃娃,決然不能掙脫。
火小邪厲罵道:他進來之前,吃過什麼東西!說!說啊!
嚴念半晌才說出話來:是爹他非要吃的,他說他想正常一點,和你說話,不想讓你覺得他瘋的太厲害。
嚴謹也呆傻道:我們來到這裡,爹他非要我們倆給他吃,他瘋的厲害,我們拗不過他,我們不知道是什麼『藥』。
火小邪大喝道:是不是兩顆綠『色』的『藥』丸!聞着有股濃烈的臭味!
嚴念顫聲說道:是,是
火小邪唉一聲長嘆,鬆了了手,含淚說道:這是木家的醒魂丸,只用於瘋癲至狂或垂死之前意識不清之人,用以留下身後話,劇毒之物,服用後必死。這種『藥』丸,青雲客棧有售,只賣給五行世家之人。你們的爹,是帶着必死的心思,來到這裡的。
嚴念、嚴謹愕然,突然兩人都明白了什麼,撲上前去,抱着鄭則道的屍身嚎啕大哭。
火小邪哀聲道:你們的爹,想必是再也無法忍受自己的瘋癲,你們節哀吧。
鵝『毛』大雪中,緊挨着火小邪的茅棚,多了一個小小的土丘,大雪很快將土丘蓋住,一片潔白,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墳墓。
一塊不規則的大石上刻着幾個大字:火王嚴道,長眠在此。
火小邪、嚴念、嚴謹呆在在墓前,身上均是厚厚的一層雪。嚴念、嚴道臉上的淚水,也已結成冰凌。
火小邪低聲道:你們恨我嗎?
嚴念點了點頭:我恨!歸根到底,我爹還是因爲要見你才死的。
火小邪說道:你們不懷疑我在騙你們嗎?也許是我毒死的你爹。
嚴念說道:你說到綠『色』的『藥』丸,我就相信你了,你這個混蛋,就憑你,不配毒死我爹!是我爹想死的清白!
嚴念將嚴謹一拉,說道:小謹,我們走。
嚴謹問道:我們去哪裡。
嚴念說道:天下之大,哪裡不是家。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你想和這個無賴呆在一起嗎?走!嚴念強行拉着嚴謹就走。
嚴謹一步一回頭,看着火小邪,欲言又止。
兩個小人兒,漸漸的沒入風雪之中。
火小邪追出兩步,卻又站住。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中午,火小邪走出茅棚,風雪已經停歇,在很遠的地方,一個人影正在艱難的向火小邪所在的位置走來。
火小邪心中一熱,拔腿就向前趕去,奔到近前,方纔看清是誰。
嚴謹凍的滿臉通紅,看着火小邪,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直喘粗氣。
火小邪一把將嚴謹摟在懷裡,喜極而涕道:謹兒!
嚴謹膽怯的說道:爹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想爲鄭則道爹爹守靈。
火小邪問道:念兒呢?
嚴謹說道:他和我吵翻了,自己走了他說,他不想依靠任何人活着,其實我也可以,只是,只是我我不想做孤兒。說着大哭起來。
火小邪拍了拍嚴謹後背,安慰道:謹兒,謝謝你,謝謝你!爹在這裡,爹在這裡!爹會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