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這聲音淒厲,頓知有異,都朝着入口的轅門望去,鐵大眉頭深鎖,心中暗想: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凌寒心中也是一顫,知道鐵大擔心的事情變成了現實,這定會分心,也不知會不會影響鐵大今日的比試。
陸大錘聽到這聲音有些熟悉,精神一振,又從座位上站起來,快步朝着入口迎去。
只見一人披頭散髮,步履蹣跚,跌跌撞撞的從那入口處奔了進來!那人朝着鐵大又高喊一聲:“師父,快去救人!”說罷,竟是一頭栽倒在地,不再動彈。
“常師兄!”陸大錘雖然沒有看清那人的樣貌,但從那人的身形與聲音判斷出那人就是常火兒。陸大錘急忙將那人扶在懷裡,將他擋在臉上的亂髮撥開,露出了一張熟悉的面龐,正是那常火兒。
鐵大一聽是那常火兒,急忙趕到跟前,神兵堂在此處的幾個弟子也圍了過去,嘴裡不住喚道:“常師兄!”
“常師兄!快醒醒!”
每個弟子的臉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那雷剛也走了過來,一見那常火兒臉色蒼白,便道:“是誰對常師侄下此毒手!竟然不把我神兵堂與劍廬放在眼裡!”
聽罷此言,陸大錘不由得兩眼噴火道:“姓雷的,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師兄傷成這樣,與你定脫不了干係!”神兵堂的衆弟子一聽,都朝着雷剛怒目而視。
鐵大一見弟子們羣情激憤,忙道:“大錘,不可胡說!無憑無據的,豈能胡亂猜忌你雷師叔?還不快向你雷師叔賠罪!”轉身對雷剛道:“雷師弟,大錘只是一時昏了頭腦,小孩子不知道分寸,還請雷師弟見諒!”
那陸大錘認定是劍廬下的毒手,倔強的將脖子一擰,又開始輕搖懷中的常火兒,邊搖邊喚道:“常師兄!你快醒醒啊!”
那雷剛碰了一鼻子灰,冷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黑着臉朝着後面走了幾步。
“快閃開,不要亂動!”那車神醫與馬神醫二人見有弟子受傷,便跟了過來,凌寒等人也圍將過來。
鐵大見車神醫趕到,心中便有了些依託,對陳長老道:“陳長老,小徒定是遭遇變故,這比試恐怕要推遲片刻!”
陳長老道:“這……按照慣例,這個你卻要與雷堂主商量下,若是他應允,便可以推遲!若是他不同意,即刻便開始比試!但竟然有人對我神兵堂的弟子下手,比試之後必須要查個清楚,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鐵大點了點頭,轉身朝着雷剛問道:“雷師弟,小徒有傷在身,性命堪憂,不知可否將比試推遲半個時辰?”
雷鐵高聲道:“大哥,按照慣例,若是不能及時開始比試,是算棄權,便是算輸!”
全冠白一聽,眼珠一轉,立刻喊道:“開始!開始!”
全冠白身後來助威的各個門派一看全冠白帶頭,立刻跟着高喊起來:“開始!開始!”竟是無視神兵堂弟子的死活。
那陳長老聽到這陣陣的呼聲,朝着其餘幾名長老看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衆兄弟且住!”只聽到雷剛一聲高吼,竟是將那“開始”的聲音壓住,衆人見雷剛發話,便都不再起鬨。
雷剛道:“諸位兄弟,雖然受傷的弟子並非我的嫡傳弟子,但卻與我同屬於神兵堂一門,今日我神兵堂的弟子被人打傷,生死未卜,我雷剛豈能坐視不理?更何況我與鐵師兄比試,乃是公平一戰,我雷剛又豈能乘人之危?明日之後,大家又歸屬同一門派,這常火兒的事,便是我雷剛的事,何人下的毒手,若讓我雷剛查出,定會讓他血債血償!”言外之意,卻是自己有着必勝的把握,明日號令神兵堂,再爲常火兒報仇。
凌寒聽雷剛此言,心中暗暗的佩服,但是不是劍廬暗中下的毒手,卻不得而知。
“好!”那賈仁一聽雷剛說得慷慨激昂,不由得熱血沸騰。賈仁雖然希望那雷剛能夠取勝,但也不屑用這樣的手段,因爲若是接管神兵堂,還得撫順人心,這些堂主大部分都是使銀錢收買過來的,既然你可以收買,那別人也可以收買,若要使衆人拜服,還得收買人心。“雷堂主大仁大義,賈仁佩服!我卻是支持雷堂主!”
賈薇此時帶着一頂帽子,遮住了容顏,方纔見賈仁一副浪蕩子的模樣,心中着實氣個不輕,但此時見弟弟能支持雷剛,說明他還有些格局,聽說父親年輕時也是個浪蕩公子,這定是有着遺傳,便消了些氣。
衆人見賈仁支持雷剛,都默不作聲,再回想起自己起鬨之事,心裡方纔覺得,的確有些卑鄙無恥,立刻後悔當時怎麼沒有考慮下便隨波逐流。
那全冠白一見雷剛態度堅決,立刻見風使舵道:“我就知雷堂主講義氣,不能做這樣的事,就是有人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支持雷堂主!”衆人一聽,紛紛在肚裡罵道:“方纔就是你帶頭喊的,現在你又這麼說,真是人嘴兩張皮,怎麼說都有理!說我們小人,你就是個真小人!”
鐵大見雷剛應允,便朝着雷剛抱拳謝道:“多謝雷師弟!我先去看看常火兒!”
說罷便朝着常火兒那邊走去,見車神醫正在給常火兒把脈,也不敢出聲。
不出片刻,車神醫道:“這位兄弟心肺受了
內傷,但並不重,只是驚恐過度,又長途勞累,才昏厥過去,並沒有性命之虞!待我給他開幾服藥,調理七日,便可痊癒。”
衆人一聽常火兒沒有大事,都鬆了口氣。
車神醫朝着常火兒鼻下的人中穴輕按了一下,那常火兒的牙縫中便透出了一口氣。只見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環視了一週,終於尋到了鐵大的臉,便掙扎着撐起身子邊哭便道:“師父,霜楓城的隋師弟一家都被人殺害了!嗚嗚嗚,師父,快去救人,衆弟子都被人抓走了!嗚嗚嗚!”
“什麼?常火兒,你慢慢說,怎麼回事,你隋師弟怎麼了!”鐵大驚問道。
“嗚嗚……師父,嗚嗚,隋師弟被人殺害了!一家五口,都被人殺了!嗚嗚嗚……”常火兒說完,又癱軟在地上。
鐵大一聽自己的徒弟竟被人滅門,心中頓如遭受了一擊,身體不由得一晃,險些暈倒,凌寒在一旁緊忙扶住了鐵大。
那隋師弟是霜楓城神兵堂堂主,是鐵大的三弟子,聰明伶俐,鐵大十分喜愛,而此時聽說愛徒全家慘遭屠戮,這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叫人如何不心傷。
鐵大的臉色頓時變得青黑,右臂上的傷口竟然迸裂,鮮血透過紗布,又洇溼了一片。“常火兒,你且說仔細些!“鐵大聲聲音有些沙啞。
“師父,那日我去那霜楓城去通知隋師弟,隋師弟聽聞師父回來,十分高興,就要連夜趕回來拜見師父,只是天色已晚,而且弟子又一路疲憊,便說好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便出發!當夜,我與隋師弟多喝了幾杯,隋師弟還道:“師父回來,定會中興神兵堂!”沒想到,第二日我一起牀,便去尋找隋師弟,哪知一出門,便見到隋師弟家中竟是靜悄悄的,我不由心中生疑,走進客廳一看,隋師弟一家五口,竟都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死去多時!可憐那兩個孩子,天殺的兇手!嗚嗚嗚!都怪我喝的太多,睡得太死,竟沒有聽到一點聲音!都怪我,師弟,我對不起你啊……嗚嗚嗚……”
衆人聽後,無不義憤填膺,凌寒道:“這兇手太沒有人性,就連孩子都不放過!”
鐵大沒有出聲,兩行清淚已從眼眶奔涌而出,這幾日的操勞,鐵大的頭上明顯的多了幾根銀絲,但都靠着一口氣在堅持。聽到這噩耗之後,鐵大的精神頓時一萎,整個人便像老了十歲。
那常火兒哭了一會兒,似乎有又想起了什麼事,抹乾了眼淚道:“師父,快去救救其他師弟,那些師弟被人抓走了!”
鐵大聽了,心裡又是“咯噔”一聲,忙問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你且說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