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日,葉雲在三日之後回到家中之時,卻是看到滿目狼藉的草屋之中已經是沒有了一個人影。
他心下一陣噩念升起,詢問鄰居,這才知道孃親早已是被那王家二人拉去做了織工,好幾個月沒有回來了……
“王家!!!”
此時的葉雲,僅僅只有十三歲的年齡,卻是在聽到這消息之後眼中竟是有了一絲的殺意!
那宋玉天給他的紋銀,他花了一兩,買了一把上好的鋒利匕首。
葉雲的眼前,刀刃之上的光芒耀眼,在握緊這刀柄之中傳來骨節咔咔的響聲……
一日之後,他找到這蠶農紡織之地,此處也正是王家的布錦鋪的產地。
此時眼前有很多忙碌的織工正在拍打着棉花,整理着蠶絲,亦或者正在轉動着紡織機器的木軸,筋疲力盡之中看到身後遊走拿着皮鞭的兩撇鬍卻是不敢吭聲。
木門打開,葉雲來到了這裡。
衆人紛紛看去,甚至於有的人停掉了手裡的活兒。
這裡是王家的後院,這極爲隱秘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從那層層壯年守衛的看護下進來。
“原來是你個小雜種!”
這兩撇鬍,正是那王秀花的丈夫!
他看到葉雲的面孔出現,顯然是極爲意外,揮起手中皮鞭就要抽打,卻是猛然之中察覺到葉雲手中匕首的血跡。
“死!!!”
他小小的年紀,厲聲之中卻是震耳欲聾,
在他的手中,那匕首竟是浮空飛疾,直直從兩撇鬍的脖頸劃過,在鮮血飛濺之中撲騰一聲,面前這中年人已經是倒在了地上!
葉雲單手向前,那匕首竟是有了靈性一般又飛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仙……仙人!!!”
這些織工尖叫聲和雜亂倒地的聲音一時間響起,紛紛四散躲避之中,戰戰兢兢喊着這兩個字。
“你……你怎麼成了仙人!!!”
那兩撇鬍顯然是還沒有斷氣,躺在地上看着面前漸漸走過來的葉雲不斷的向後挪動。
“當初,我爺爺死的時候,你們不管不問,那個時候,你們沒有想到,總有一天也會有這樣的報應!”
收起刀落,鮮血飛濺之中,那兩撇鬍的一隻胳膊已經在葉雲引力術的控制之中用匕首割斷了下來!
“還有我爹爹,你們讓他去做苦力,到最後卻以糧食受潮爲由扣了一多半的工錢,你們沒有想到,他會因爲生活所迫去採藥,跌下山崖而死!”
葉雲的面上,淚水帶着濺灑的鮮血模糊了整個面孔。
那兩撇鬍的此刻已經是疼的將近昏闕了過去,支支吾吾握着斷開的手臂不知道在說什麼。
“就是這樣,你們還來討要銀子,把我娘逼來做織工!!!”
鮮血四濺,那兩撇鬍肚腹血肉模糊,葉雲咬牙之中恨意濃郁,卻是絲毫沒有半點的停止!
“我倒是不知道,在你們的眼裡,那些銀子是不是比我爹我孃的性命還重要!”
“我倒是不知道,在你們的眼裡,我們窮人是不是都應該在你們的壓迫之下苟延殘喘!!!”
“是不是,是不是!!!”
葉雲身下,血肉模糊肢體飛濺。
他大聲的嘶吼着,那兩撇鬍早已是沒有了一絲的喘息,被他手中匕首盡情的撕扯割裂着,最後成爲了一堆的碎屍。
這一刻,葉雲站了起來。
他一身布衣已然是染成了血紅,腥氣逼人,在擡頭看向四周之人蜷縮在地上的畏懼面孔之時,更多了幾分期盼。
“我娘在哪裡?”
這冰冷的聲音充滿着不容抵抗的意志,亦是在此刻,葉雲的身後一幫打手來到了此地。
“葉雲,你個狗孃養的,別逼我殺了你娘!”
葉雲轉頭向後望去,王秀花的面前,他的孃親在周身繩結的捆綁之中早已是被折磨的虛弱不已。
“雲……雲娃,快……快走,別管娘!”
葉雲的孃親顫顫巍巍的叫道,卻是在渾身無力之中發不出一點的聲音。
“老實點!”
她身旁打手一鞭子剛要打在這女人的身上,卻是在揮舞之中看到自己手中的牛鞭斷裂了開來!
“你們……都得死!!!”
這一天,後院的紙坊之中,鮮血四溢殺氣騰騰!
葉雲在控制這匕首飛舞間如是死神的鐮刀一般,在收割之後縱身飛躍之中躲過衆人扔過來的砍刀皮鞭,陷入了一場血鬥!
終於,在最後一刻,他踏着面前被匕首收割後的屍體,突然之中看到王秀花面前被割斷喉嚨的孃親,大喊一聲。
“娘!!!”
王秀花面帶着鮮血,哈哈大笑一聲,面有猙獰之色。
她知道自己今天逃不過這一場死劫,但卻要讓着賤人之子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哈哈,你不是要殺我嗎,你倒是來啊,殺了我,能救活你娘,能救活你這一家兩口的畜生嗎?哈哈……”
一道亮眼的刀鋒之芒閃過,王秀花面上鮮血飛濺,葉雲在引力術控制之中,那匕首從後背橫穿過面前這王秀花的心臟回到了自己的手掌!
“今日,你滅我全家,明日,我便屠你滿門!!!”
三日之後,王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都已然死於非命,不知是何人所爲。
江湖傳言,王家家族勢力龐大,在生意上招惹了同堂,只怕是對方派遣了綠林人士,如今被人暗殺,整個家族三十多人,但凡有所牽連者,無一生還……
沃土村的面前,葉雲跪在兩座新墳面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此時此刻,葉雲心中的仇恨終於是有所消散。
他雖然知道,自己這般作爲人神共憤,亦是在殺了這些人之後也挽不回什麼。只是葉雲再不想讓傷害自己家人的人在這世間多活一息!
這一點的禍根,只怕在王秀花生生將他塞進馬車後的車廂中,便已經早早的埋下。
葉雲在屠戮之中,永遠無法忘記孃親在爬出家門時一身的腳印和鮮血。
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什麼叫做同情,也沒有知道什麼叫做憐憫。
天下之人尚若如此,便莫怪我心狠手辣!
在離開之時,葉雲手中匕首依然是被他死死的握在手中,紋絲不動。
“王澤……”
此人是王家唯一的獨子,傳言已經被送到了天嶽門。
葉雲自然是不用多想,這王澤必定會在他日知道家中消息後對他殺意橫生,不死不休!
“這天下,弱肉強食,若我葉雲沒有這引力術,又會怎樣……”
葉雲望天長嘆一聲,眼中血淚模糊,剩下的只是心中的冰冷和殺戮。
“常言有云,作惡多端,則天地不容!”
“若我比這天地都強,天地又豈敢不容於我!”
他望着眼前衆多屍體蒼蠅屍蟲飛舞后狼吞虎嚥的野狼,猛然將這匕首扔在了那腐臭的肉體之間,留着冰冷的最後一句話。
“自此之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離開此地,葉雲不多留戀,三日之後,又回到了天嶽門。
宋玉天正在煉丹房中不知道琢磨着什麼。
他看到葉雲回來,正要吩咐些什麼,皺眉之中卻是沒有動,目送着這藥童回到自己的房屋之中,自言自語道一聲。
“好大的戾氣……”
此刻的他,自然能夠看得出葉雲周身凝聚的煞氣逼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下山探親,還是另外做了什麼。
“以他的性子,也不大可能……”
當下,宋玉天自嘲的一笑搖了搖頭。
“他心性被這戾氣感染,只怕容易走火入魔,不過這關我屁事,真是……”
他低頭繼續忙自己,再不管其他。
葉雲坐到自己這居室之中,深深地舒了口氣。
此時此刻,他心中有些忐忑,更是對於實力有着深深地的渴望和期盼。
“若有實力,天下之大,任我所爲,若無實力,天下之大,也無我容身之地!”
在握緊拳頭之時,他暗自在內心發誓,一定要變得更強,若非不然,便是在那王澤的手下,他也活不了多久。
第二日,宋玉天交代了他練氣後看管藥園新的任務,不僅要精心呵護,還要負責這藥草的培植和栽種。
這一交代,也是讓宋玉天對於藥園只負責取用,再也不用管其他。
葉雲並沒有多說什麼,栽培藥材,也是他認爲自己必須培養的能力。
“有了那銅鏡,只要有藥材,我就可以一分爲二,二分爲四的變化,更是能夠將其年份強行提高,如此一來,丹藥自然不會缺乏。”
“我天資愚鈍,必須靠丹藥來輔助修行,一步步追趕超過我的所有人。”
葉雲心中明白,此番探親之後,在沉默寡言之中更多了幾分的勤奮,宋玉天自是十分滿意,沒有多說什麼。
天嶽門之中,以練氣五層將弟子劃分爲上中下兩等。
練氣一層至練氣五層爲下等弟子,四人合住一處居室,享受天嶽門每年順靈丹一粒,下品靈石十顆的俸祿。
天嶽門之中,這般弟子數百餘人,多如牛毛。
練氣五層到練氣十層爲中等弟子,可以擁有自己的宅院,任意收留門童藥童,享受蘊靈丹一粒,下品靈石二十顆的俸祿。
宋玉天,自然就處於這一階層,天嶽門之中,大概有一百人有這等實力。
而練氣十層到十五層則爲上等弟子,除了單獨的庭院之外,更是可以享受藏靈丹每年一粒,下品靈石一百顆的頂級俸祿,地位僅次於築基期的三位長老之下,也是門中弟子之中的楷模。
這等弟子,只有數十餘個,爲數珍貴,也是天嶽門下一代培養的人才和脊樑。
葉雲的身份,不過是中等弟子的一個區區藥童,練氣一層的實力,只怕天嶽門根本就不會在乎他的存在。
當然,若是有一天他能夠修爲超出低等弟子的範疇,便可以在天嶽門追認自己正式弟子的身份,直接獲得中等弟子的權利。
只是現在葉雲寄人籬下,這樣培植藥草,他完全苦於沒有自己煉丹製藥的地方,一時間也是有些犯愁。
“看來,得想辦法到後山開闢一處自己的煉藥堂了。”
照顧完藥園,葉雲再沒有平日裡一般打坐修行,而是一個人偷偷跑到了後山之中,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