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該來的差不多都已經來齊了,至少我所知道的各方勢力,大部分都有人到來。
之前人教掌教成婚。也邀請了各方勢力,但是排場卻遠沒有現在這麼大。
陶弘景掃視了一下下方,並沒有開口說話,顯然還在等人,也就是說,還有人沒來。
我想了一下,現在缺席的,應該就只有妖族了吧。
果然,沒過多久,茅山便被沖天妖氣所縈繞,衆人如臨大敵,紛紛站了起來。
緊接着,一個渾身白羽的男子出現在視線之中。
馭妖宗的柳城志一見。神色驟然一變:“九鳳妖皇!”
這男子生得很是俊美。不過身上卻有一股莫名的邪氣,聽見柳城志的話之後,看向他說道:“馭妖宗,沒想到你們也有人來!”
柳城志對這九鳳妖皇頗爲忌憚,選擇坐了下去,九鳳妖皇也沒跟他多說話,走到我旁邊的空位置下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陶弘景纔開口說道:“現在人已經基本來齊了,這次召集大家來,其實主要是我的意見。次要纔是孟長青成婚的事情。”
之前見識了陶弘景的手段,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天和李玄也都沒有開口。
陶弘景繼續說道:“現世和亂世疊加,讓這個時代已經進入了混亂狀態,廝殺隨處可見,每天都有無數生靈隕落,各位的恩怨糾葛跨越千年。我知道很難讓各位摒棄這些恩怨,所以也不做嘗試,但是,現在我們卻有一個很重要的敵人。”
聚集這麼多人來說這個敵人的事情,稍微一想就知道這個敵人的強大,不過,好像就算亂世和現世疊加了。也沒有值得所有勢力疊加起來應對的敵人吧?
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凌霄子和青峰子兩人,只有他們兩人有這樣的實力能與天下爲敵。
不過他們兩人不是不插手世間的事情了嗎?
“什麼敵人,竟然值得我們所有人一起應對?”有人發問。
天和李玄也有些疑惑,到他們這個階層,眼界更爲開闊,他們都很不解,說明真的沒有值得這樣應對的敵人。
很多人都在發問,人教掌教此時卻皺了皺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證道需行道,孟長青是天道,他行道的方法除了區分陰陽,還有……”
我本來仔細聽着,人教掌教突然對我說:“葉海,聰明的話,現在就離開。”
“跟我有關?”我有些詫異。
我纔剛問完,陶弘景就將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盯了我好一陣,我也心裡一驚。
太極道要行道的話,那就是排除逆天的行爲。
也就是說,要將我排除?
“那個敵人就在眼前。”陶弘景開口說道,目光依然看着我。
所有人的目光此時都盯在我身上,人教掌教嘆了句:“果然是這樣。”
劍宗的人開口問道:“難道你說的很重要的敵人,就是眼前的葉海?”
“正是。”陶弘景開口說道。
此言一出,衆人譁然,這裡像是進入集市一樣,很是嘈雜。
而我卻神色漠然坐在座位上。
最後來到的九鳳妖皇此時說道:“此人雖然有些怪異,但是實力底下,僅我一人就能輕鬆覆滅他,茅山太大題小做了,他值得這樣嗎?”
而此時劍宗的人卻開口說道:“葉海雖然折損我劍宗多人,但是我劍宗也不是不分青紅皁白就殺人的,你憑什麼說他是我們的敵人?”
我漠然看着陶弘景,陶弘景也一直在注視着我:“天真巔峰,完成第一條道痕的凝聚。”
我一言不發,默默聽着。
陶弘景說出這話之後,在座皆驚,縱觀古往今來,這種情況,從來沒有出現過。
不過驚歎一陣後,又有人發問:“這樣雖然很是逆天,但頂多只能說他天賦好,雖然將來可能是個不世大敵,但也還不值得我們都與他爲敵吧?”
陶弘景笑了笑,說道:“無極生太極,太極化陰陽,當今世界是以陰陽組成的,而葉海所證的道,乃是無極之道,一旦他證道成功,天下將會逐漸進入混沌狀態,到時候這個世界將會被顛覆,大家要經歷的不再是時代的更迭,而是紀元的更迭。”
我一直不確定自己的道是什麼,陶弘景這麼說了之後,本來之前那一弦緊繃的線,竟然在瞬間崩開了。
一下就明瞭了,我的道是混沌——無極道。
混沌就是無,也是零,一切的源頭。不知不覺中,我竟然走的是這條路。
當時在破魔洞時,參悟古代先賢的道,沒有一條適合我的,但是我卻將他們凝練在了心中。
三千大道於一身,再加上之前我走過殺道,後來有跟隨着孟長青行仁道,殺仁合一,我也曾走過太極道。這麼多道融合,最後形成的就是無極。
但依然不適合我,再往上推的話,就是無極道了。
困惑心中那條線終於斷掉,我呼了口氣:“終於明白了,原來是無極道。”
就像是一個堵住瓶口的塞子被拔掉,水一下就灌了進去,這會兒天地靈氣不受控制就往我身體裡涌了進來。
“什麼?要證道了?”大殿裡的人大驚。
我看了一下茅山的這聖地,硬生生壓制了下來,問陶弘景:“我師父呢?”
陶弘景卻反問我:“葉海,你承不承認你證的是無極道?”
我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
“那知道你證道後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嗎?”陶弘景又問道。
我想了想,說道:“人之初,性本善,這個世界將回到最初的善始狀態,哈哈,原來這個纔是我的願望啊。”
陶弘景被我這話說得一愣,馬上說道:“一派胡言,混沌爲零,天道被取代的話,世界將會進入無規則狀態,你能承擔得起責任嗎?”
“天道之下,衆生皆苦,如果天道被取代,衆生回到最初的善良狀態,又要什麼規則?這纔是真正的太平盛世!”我說道。
陶弘景被我這話說得不知道怎麼應對了,說道:“無論你的目標多麼宏大,今日你已經到了這裡,我也不與你爭辯對錯,我奉天承運,必將你留在這裡。”
我來茅山很多次了,之前一直被人當做恩人熟人,就這一次態度突然轉變,讓我相信這其中不是有人在搞鬼的話,我死活也不會相信。
不過現在追根揭底不是時間,就問道:“讓我來茅山,併爲我安排這一切,是我師父的主意嗎?”
陶弘景沒有絲毫猶豫:“如若不然呢?”
“讓我師父出來,我要見他。”我說道。
我話音一落,就見一身紅色喜服的孟長青走了出來,身後跟着的是鳳披霞冠的李妍。
孟長青出來之後冷冷看着我。
我跟孟長青對視一會兒後,從身上掏出了二奶奶給我的盒子,丟給了他,說道:“這是二奶奶給你的新婚禮物。”
孟長青接過了小錦盒,當着我的面將它打開。
剛一打開,錦盒裡面突然涌出一個黑影子,迅速從孟長青的手上蔓延了進去。
孟長青神色驟變,身上紅色的喜服剎那間變成了黑色。
錦盒之中的黑影子並沒有停止,在孟長青身上游走一圈之後,慢慢溢出,最後鋪在孟長青身後的地上,形成了一個影子之類的東西。
但是,這大殿裡面的光,根本不會形成那樣的影子。
看到眼前這滿身黑氣的孟長青之後,我笑了笑:“差點就被你騙了,原來你不是孟長青。”
那影子出現在孟長青的身後,孟長青回頭看了一眼,再看向我說:“原來你也早就想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