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市向來就不是一個正常的城市。
否則前幾天,就不會出現因爲鍾秋月的一句話,就產生巨大暴動的情況。
鍾秋月可以完全不給郭選軍面子。
而此時此刻,蘇銳也完全可以當着鍾秋月的面,打臉她請來的官方人員。
論職位,論資歷,那名中年都不足以和郭選軍相提並論,而現在連郭選軍都和蘇銳暫時站在同一陣營,那在延市,官方的人還有誰更好使?
但讓在座衆人都驚訝的,不是蘇銳讓那名中年官員難堪,而是他直接爆了粗口。
對鍾秋月。
在延市,就算和鍾秋月做了一輩子對的沈南嶽,也沒有當着她的面說過那麼一個髒字。
可蘇銳,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了。
不僅說了,而且還是用質問的口氣罵的!
中年官員站在門口,臉上露出了惡毒的笑容。
他恨透了蘇銳。
卻對蘇銳無計可施。
如果真要拼背景和實力,他肯定不是沈南嶽加蘇銳的對手。
而且他也不願意爲了爭一口氣,把自己積攢了很長時間的底蘊和人脈拿出來揮霍。
如果蘇銳不罵鍾秋月的那一句話,可能這個恥辱,中年官員真的是要忍一輩子。
可現在,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鍾秋月會出頭。
因爲這是鍾秋月自己擺的宴席,她是主人。
在她的宴席上,她的客人被蘇銳辱罵毆打,而且自己也被侮辱,如果她還沒有反應的話,那從今往後,鍾皇帝就不再是鍾皇帝了。
“你找死?”鍾秋月盯着蘇銳的臉,平靜的說道。
這是她第二次衝蘇銳問出這個問題。
第一次的時候,是在葬禮上。
而這一次,她語氣中的殺意幾乎已經瀰漫了出來。
蘇銳笑了笑,然後目光看到葉沁面前的杯子。
他伸手端起了晃了晃放在自己的鼻子輕嗅,然後目光古怪的說道:“拉菲、茅臺,還有一點果汁……這是誰調的酒,這麼有品位?”
蘇銳的目光掃過主桌。
所有與他有目光接觸的人,都感覺後腦勺一陣涼意涌了上來。
蘇銳很平靜的衝葉沁問道:“有人逼你喝酒嗎?”
葉沁怯生生的看了鍾秋月一眼。
“鍾老闆,你讓我女朋友喝這個東西的?”蘇銳衝着鍾秋月問道。
“……”鍾秋月默不作聲。
“這個東西,它能喝嗎?”蘇銳眯着眼睛,將酒杯推動鍾秋月面前:“要不,您替我嘗一口?”
“夠了!”鍾秋月直接伸手,將酒杯從自己面前拍飛。
噹啷!
酒杯跌落在地上摔碎,碎玻璃飛的到處都是。
“滾出去。”鍾秋月盯着蘇銳說道。
就這個反應而言,鍾秋月絕對是壓抑着怒氣的。
因爲她很清楚,今晚的宴會上鍾家的人並不多,衛震和大護院未必能在蘇銳和小北兩人面前討到便宜。
“是我讓她喝的,怎麼了?”就在這時,老柏忽然翹起了二郎腿,眯着眼睛點燃一根菸說道。
就在連鍾秋月都強行壓抑怒氣的時候,老柏卻忽然站了出來。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多有勇氣。
而是因爲這根本掩飾不住。
如果蘇銳等下問問別人,肯定會知道葉沁杯子裡的白酒是他倒進去的,與其到時候被動,倒不如現在說出來。
“哦……”蘇銳面色如常的點了點頭:“看來你一定是個品酒大師。”
蘇銳調整了一下坐姿,然後伸手拿起餐桌上已經被倒了一半的拉菲酒瓶,然後又拿起半瓶茅臺參合了進去,遞給老柏說道:“喝了它,我原諒你。”
老柏臉色鐵青。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着鍾秋月。
如果今晚他真的把瓶混合酒喝下去,他肯定就成了笑柄!
他眯着眼睛,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如果我不呢?”
“呵呵……”蘇銳笑了。
老柏一愣。
正當他發懵之間,他忽然感覺自己的頭髮被人扯住,然後宛若鎖喉一般身體向後傾斜。
是小北。
他正站在老柏的身後,抓住老柏的頭髮,手中握着酒瓶說道:“張嘴。”
老柏拼命掙扎!
小北無比冷酷,硬生生將瓶口懟進了老柏的嘴裡,伴隨着堅硬的牙齒斷裂聲,瓶口中的酒液崩騰的向他的喉嚨涌去!
在場的人都傻眼了。
他們都知道鍾家和蘇銳沈南嶽的矛盾已經非常嚴重,但沒想到蘇銳居然敢在鍾秋月的宴會上搞出這種事。
大口大口的混合酒順着老柏的喉嚨嚥下去。
他臉色漲紅,喉嚨嘶啞。
“找死!”從鍾秋月身後,一個黑影一步閃出去,正是一直沉默寡言的大護院,他此時手中握着一把體積細小的鋼刀,直愣愣的刺向小北的咽喉!
上一次,他因爲半招之差落敗。
這一次,他要殺了小北!
他從來都不在乎什麼勝之不武,只要對手死,而不在乎對手怎麼死。
忽然!
嘭!
一聲爆響!
大護院的身影猛然一頓,然後晃晃悠悠的向後倒退三四步,滿臉是血。
他的腦袋上,一個酒瓶炸碎,無數鋒利的玻璃刺傷了他的面部,鮮血和酒水一起淌下去。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蘇銳。
他剛纔的速度已經達到了自己的極致,他有自信,就算是自己面對自己這巔峰的一刀,恐怕也很難躲過去。
這個蘇銳,是如何抓住自己的動作的?
他想不明白,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無比眩暈。
“搞偷襲?”小北伸手丟下酒瓶和老柏,然後邁步走向大護院:“你不地道啊!”
蘇銳優哉遊哉的用紙巾擦着手中的酒水,氣定神閒的衝鍾秋月說道:“鍾老闆,你還沒回答我,你把我女朋友搞到這裡來,到底是他媽什麼意思?”
鍾秋月冷冷的盯着蘇銳,眼中的殺意幾乎要突破天際。
“你早就知道她和我的事情?”
“你在說什麼?”蘇銳佯裝一愣。
“你故意壞我心境。”鍾秋月眉心狂跳,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盯着蘇銳說道:“我現在就告訴你,這個女人和她的母親,我吃定了!”
“呵呵呵……”蘇銳笑了。
他看着已經被灌的迷迷糊糊的老柏,平靜的說道:“鍾老闆,你連你自己的朋友都護不住,還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