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如果擁有九黎族血脈的人,沒有強大的恢復能力。
那所謂“打不死就變強”的血脈特性,就變得毫無意義。
比如你好不容易受了重傷,然後大顯神威把敵人幹掉了。
可結果因爲自己體質太差,最後重傷不治,跟着敵人一起掛掉,那豈不是很搞笑?
所以這麼一想,這九黎族血脈也不是那麼坑爹了。
只是讓徐傑有點接受不了的,那就是以後想要使用血脈的力量,還得先被人狠狠揍一頓,這讓他有些無語。
不過隨即轉念一想,或許不需要別人揍他,自己揍自己不就好了?
反正傷勢越重,血脈提升的實力越強。
與其讓別人揍,還不如自己動手!
他這麼一想,心裡就舒服多了。
可沒過多久,他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十分古怪。
因爲雖說被自己打,總好過被別人打。
可他一想起自己動手前,得當着敵人的面,把自己打到吐血,他就莫名感覺有些羞恥。
試想下,假如有個人想揍你,結果他沒有衝過來揍你,反而先把自己打成豬頭。
那你肯定會覺得這人是煞筆,要麼就是有自虐傾向。
腦子裡想着這些,徐傑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覺得,既然事情已經發生,自己無法反抗,那就只好接受並享受了。
經過一番心理上的自我安慰,徐傑慢慢接受了自己將來可能會變成受虐狂的事實。
重新振作起來的徐傑,先去了趟廚房,把菜刀和那個西瓜大的碗,給還了回去。
至於那一壺基本還全滿的血,徐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畢竟他的血脈已經被激活,這些血也就用不上了。
東西如果不用了,一般情況下肯定是扔掉。
可要是直接扔掉,徐傑覺得不太好,畢竟這些血是一點一滴從陳力準身上壓榨出來的。
不過眼前這麼多陳力準的血,留着也的確沒什麼用。
所以思來想去,他最後還是偷偷摸摸地跑到院子裡,然後把一茶壺的血,全都倒在了一棵松樹下。
做完這些,徐傑便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
很快,就來到了第二天清晨。
因爲徐傑要跟着李牧之去北山鎮參加喪禮。
所以在吃完早飯後,他們二人便準備出發。
原本陳力準也要跟着一起去,但被李牧之給拒絕了。
於是他只好先回縣衙。
至於柳夫子,似乎對李欣雅心有愧疚,所以主動留下來,幫忙照顧她。
李欣雅聽此,自是十分欣喜。
而跟柳夫子一起留下來的,還有老太太。
她留下來的名義,自然是幫着李欣雅控制她體內的蠱蟲。
可徐傑知道,她是趁着這個時機,準備正式收李欣雅當徒弟。
在臨走之前,李牧之看着柳夫子,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如果你還想過平靜的日子,那就把以前的事情全忘掉!”
柳夫子聽此,面露覆雜,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告別衆人,徐傑和李牧之便往北山鎮方向走去。
北山鎮距離武安縣不過七八里路,對於徐傑二人來說,不是很遠,於是他們便徒步而行,沒有選擇坐馬車。
在去北山鎮的路上,徐傑總是有意無意地跟李牧之搭話,他想從李牧之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當初那封信是誰寄的?又或者你現在要去參加誰的喪禮?
面對徐傑諸多的問題,李牧之並沒有打算隱瞞,於是便簡單地回答了下。
從李牧之口中得知,給他寄信的人,是他兒時的玩伴。
提起這個人,李牧之臉上總會莫名流露出一股不自然。
並且徐傑隱約感覺,李牧之對他這個兒時的玩伴,似乎有着一絲愧疚。
之前在調查李牧之殺人案的過程中,徐傑無意發現李牧之的母親,先天得了血鬱之症,所以是沒有生育能力的。
當時徐傑就猜測,李牧之應該是被領養的。
而果然,在與李牧之的交談中,他對自己小時候是孤兒的事,直言不諱。
李牧之沒被李縣令領養之前,一直都是住在“慈幼莊”,這個所謂的慈幼莊,差不多就是現在的孤兒院。
其實孤兒院這種慈善機構,自古就有,只是說法不同。
早在殷商時期,西伯候,即後來的周文王,便在岐山下的周原,施行仁政,敬老、慈少、尊禮賢者,所以周文王算是關注老人、兒童的第一人。
不過當時還只是一些社會救濟措施,沒有專門的慈善機構,因此這些社會救濟任務,均由郡縣官吏直接完成。
等到了南北朝時期,就有了專門的社會慈善機構,當時叫作“孤獨園”,專門收養窮人和孤幼之人。
《梁書·武帝紀下》中曾記載:“凡民有單老孤稚不能自存,主者郡郡縣鹹加收養,贍給衣食,每令周足,以終其身。又於各郡縣置孤獨園,孤幼有歸,華髮不匱。”
發展到隋唐時期,當時的孤兒院又被叫做“病坊”。
這個病坊,有些類似平民醫院、養老院、孤兒院的結合體。
《唐會要·卷四十九·病坊》記載:“至德二載,兩京市各置濟病坊,嗣後各州普遍之,多設於廟宇。病坊矜孤恤窮,敬老幼養病,四時供承。”
一直到了宋朝,孤兒院性質的慈善機構方纔正式確立。
《宋史·理宗本紀》記載:“癸亥,詔給官田五百畝,命臨安府創慈幼莊,收養道路遺棄初生嬰兒,仍置藥局療貧民疾病。”??
意思是說,宋理宗淳佑九年,給官田五百畝,於臨安創建慈幼莊,收養遺棄的新生兒,並置乳母餵養,無子女者可來領養。
而在這個世界,慈幼莊也是專門收養孤兒的場所。
李牧之對小時候在慈幼莊長大的生活,並沒怎麼詳細描述。
只是說他六歲那年,就被李縣令夫婦給領養了。
在被領養後,他便一直住在武安縣,並從那以後,就與北山鎮的慈幼莊失去了聯繫。
直到現在,他兒時的玩伴,忽然給他寄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