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吃法吃起來,辣的特別過癮。
何遠腦門兒上都是汗珠,甚至順着額頭,滴到了眼鏡上。
何遠抹了一把額頭,將眼鏡取下來,抽了張紙巾擦了擦。
擦乾淨後,何遠重新戴上眼鏡,看了眼對面。
讓他意外的是,俞潔也很會吃辣。
何遠接觸過的外地人,大都比較抗拒紅油。
用他們的說法就是,這紅油看起來就很辣。
不過四川人大都知道,辣不辣,和湯汁紅不紅,其實沒有必然關係。
像江西,浙江的衢州,以及徐州菜,看起來就沒什麼紅油。
但一旦吃起來,那個滋味……一言難盡。
那股幹辣簡直燒的喉嚨疼。
和它們比起來,四川的紅油簡直溫順的像只綿羊。
何遠本來以爲俞潔一個外地人,應該不太會吃辣。
就像何遠的那些外地朋友一樣,最多能接受微辣。
甚至有些北方的朋友,每次跟何遠出去吃飯的時候,都緊張的跟店家說,“微辣,微微辣”。
何遠就搞不懂了,你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吃個辣椒,怎麼像個姑娘一樣扭捏。
再說了,微辣,和微微辣,是什麼鬼……
你家辣椒是按顆粒算的嗎。
而此時,俞潔面前的桌子上,也堆了一小堆骨頭。
似乎注意到何遠的目光,俞潔擡頭看了眼,隨口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沒有想到你盡然能吃辣。”何遠誠實的說道。
“還好吧。”俞潔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以前本來是不吃的。”
“以前不吃?那現在怎麼吃了。”
“有個人喜歡吃辣,我跟着嘗試了一下,感覺還不錯。”俞潔道。
“你男友?”何遠開玩笑的問了一句。
能夠讓一個不吃辣的人嘗試辣椒,那關係一定很親密。
俞潔看了何遠一眼,沒說話。
看來這個話題比較敏感。
“其實吧,嘗試一下新鮮的東西,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何遠明智的開始轉移話題,“就像我以前就不喜歡吃日料,覺得日料都是生魚片,壽司什麼的,我無法接受生的東西,總覺得很噁心。但當我忍着反胃,嘗試一片之後,發現其實也沒那麼難接受。”
“辣,我能接受。但那個男人,是個人渣。”俞潔開了一罐王老吉,面無表情的喝了一口。
“他對你做什麼了?”何遠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他一直很佩服那個哥們兒,能把俞潔這麼個女人給拿下。
而且聽俞潔的口氣,他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兒。
最關鍵的是。
哪怕這樣,俞潔還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
這得多優秀啊!
何遠覺得,哪怕他最佩服的七哥,也沒有這個能力。
七哥和徐揚一樣,能上女人,但這種女神級別的人物,他們怕還是拿不下來。
還要讓對方念念不忘,那就更難了。
“他霸佔了我,自己卻離開了。”俞潔臉色又冰了幾分。
何遠不敢問了。
他怕問下去要開車了。
不過“霸佔”這個詞,在他腦海裡盤旋不停。
聽起來就是一個很有“深意”的詞彙啊。
“吃菜吃菜。”何遠趕緊轉移話題。
一頓飯吃的大汗淋漓。
大冬天的吃火鍋,日子簡直不要太滋潤。
吃完飯後,何遠開着車,載着俞潔回家。
本來他還想問俞潔,有沒有其他想玩的,但估計爬了一下午山,俞潔已經累了,所以她滿臉倦意的揮了揮手,何遠就明白了。
……
專車來的時候,何遠才知道俞潔要走了。
一輛豪華的大奔停在何遠家門口,司機很貼心的下來幫俞潔拿行李。
“我有事,先回去了。”俞潔站在巷口,對何遠道。
她又換了一身衣服,白色的褲子,黑色的風衣,腳上踩着一雙細高跟。
大波浪卷撥到一邊,臉上重新戴上了墨鏡。
幹練。
霸氣。
何遠覺得,這纔是她真實的模樣。
“這麼急嗎,不是訂了一週的房間?”何遠問了一句。
“嗯,事情很急,要馬上趕回去。”俞潔淡淡的說道。
何遠不知道什麼事情那麼急,纔剛來一天,就迫不及待要回去。
但他表示理解。
真正有錢人的生活,其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自由。
“小姐,該出發了。”
司機放好行李,到俞潔身邊,三十度彎腰,恭敬的說道。
俞潔點頭,然後看了看何遠身後的民宿,又看了看何遠。
“你,真的不適合這種生活。”俞潔說完,轉身上車。
一旁的司機上前給她開了車門,等俞潔上車後,司機關上門,到了駕駛座。很快,車子開動起來。
何遠站在巷口,目送着大奔的尾燈消失在夜色中。
“喵~”
小傢伙在腳下玩鬧半天,見何遠沒理它,扒了下何遠的褲子。
何遠低頭,看見將正扒着褲子往上爬的小傢伙,笑了一下。
彎腰將它抱起來,何遠道:“走吧,睡覺去。”
小傢伙不明所以,在何遠咯吱窩裡一陣亂動。
將小傢伙帶到臥室,何遠安撫了一下它,將它放進貓窩裡,然後上了牀。
原本何遠是不准它進房間的,但是奶貓太小,見不着人就“喵喵”叫。
尤其是半夜醒來,經常在客廳裡鬼哭狼嚎,嗓子都嚎啞了。
何遠禁不住心疼,就讓它進臥室了。
不過有些事情,只要開了道口子,後面就由不得自己了。
比如現在,小傢伙等着何遠離開後,就從貓窩裡蹦了出來,跳起來抓住牀單,然後“嘿呀嘿呀”的就抓着牀單上了牀,跑到何遠脖子旁繞了一圈,然後盤了個身子,打着哈切,靠在何遠脖子旁閉上了眼睛。
看着小傢伙熟練的樣子,何遠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有把它趕下去。
反正趕下去也會上來,何遠就沒見過這麼頭鐵的奶貓。
就跟它的名字一樣,黑張飛,果然是跟張飛一樣,百戰不屈,寧折不饒。
第二天一大早,生物鐘按時叫何遠起牀。
何遠翻了個身子,吵醒了一旁的小傢伙。
小傢伙眼睛都沒睜開,朝着何遠“喵”了一聲,然後埋下頭,繼續酣睡。
何遠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睡吧,晚安,祝你有個好夢。”
第二天一早,何遠準時起牀。
跑步,洗澡,洗衣服,做飯。
等到一切都弄完了,何遠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兒。
昨天俞潔走到太突兀,他還沒有把剩下的房費退給她。
雖然看她的樣子,也不太可能找自己要這筆錢,但何遠還是不想靠這種手段來獲取利益。
這是他的原則。
咦,怎麼突然說道原則了,總感覺這個詞語有點怪怪的。
搖了搖頭,何遠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一邊。
俞潔給的房費是八千四,何遠扣了一天,一千二,剩下的七千二全部微信轉還給了她。
至於什麼特殊服務費用,何遠就當開了個玩笑,也沒有真的去收這個錢。
畢竟是第一筆生意,就當是個開門紅吧。
做完這些之後,何遠感到渾身輕鬆,哼着小曲兒,打開了購物APP。
他突然來了閒情逸致,想要做點喜歡的事兒。
昨天爬山的時候,何遠聽說山上已經開始下雪了,這讓他想到一樣東西。
紅泥小火爐。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忘了是幾年級的課本上學到的詩句。
何遠印象很深。
在飄雪的天氣裡,用爐子熱一壺黃酒,特別詩情畫意。
就是山下很少飄雪。
何遠二十多年的記憶裡,只有那麼兩三次飄雪的印象。
實在不行,就在下雪的時候上山,享受一下冬天的山景。
剛找了個商家,把東西聊的差不多,下了單,餘鵬程的電話打來了。
“老二啊,那件事兒我給你搞定了,時間定在下週週末,你看能安排的過來不。”
剛一接電話,餘鵬程那大大咧咧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下週啊,沒問題,我給你們留着。”何遠用肩膀夾着電話,隨手撤了張紙條,把這個事兒記了下來。
“那成,對了,項目套餐還是你說的那幾種,沒變吧?”餘鵬程道。
“沒變,對了,你們要幾間房,我好留出來。”何遠問。
“一個房間能睡多少人?”餘鵬程問。
“情侶的話能睡兩個,還有沙發,地毯,要是人多,我可以再弄點鋼絲牀放裡面。”何遠道。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們就七八個人,你安排一下就好了。”餘鵬程道。
“成。”何遠應了下來。
兩人又聊了下房費,項目安排等。
七八個人,兩個套房足夠了。考慮到可能會有女性,何遠預備留下三間房,再贈送配套的項目,最後以“開業大酬賓”爲理由,打了個折,收了兩千來塊,跟他們在成都附近租個小別墅差不多。
算了一下賬,何遠感慨,還是白富美的錢比較好賺啊。
中午的時候,何遠去菜市場買菜。
前幾天聊到吃的,田蕊給何遠發了個教程,說是什麼網紅番茄飯,可好吃了。
具體做法也很簡單,就是買一些蔬菜,如玉米,香菇,豌豆,胡蘿蔔,火腿腸,還有番茄,洗好切丁,澆上色拉油和生抽,和生米放進電飯煲裡一起煮。
何遠看了一眼教程,確實很簡單,於是準備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