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天冷過一天，金珠蚌進入休眠期，養蚌採珠弟子大都窩在洞府內不露面。就連雲澤湖上雲霧，也躺在雲澤湖上懶懶的不動彈。
這天，崇眉山南，陳沐洞府，一張四方矮桌擺在碩大瓊玉窗戶前。
一身灰色寬鬆衣衫的陳沐坐在竹椅上，雙手按在五氣混元爐表面。
爐子內轟隆隆悶雷般響動不斷，五個小紙人躲在陳沐背後，不時從肩頭冒出，探頭探腦的看。
半年多閉關修煉，陳沐身上白玉見底，他打算煉製避水珠賺錢。
對他來說，其實辟穀丹培元丹等丹丸更容易煉。可雲崇下院沒幾個人會煉丹，他要是大量售賣，恐怕會引來麻煩。
避水珠就不一樣，雲崇下院很多弟子都靠避水珠衍生行業吃飯。到時候他只需頂着李墨良身份去百鍊殿售賣，就不會露什麼破綻。
“一枚刪減版避水珠八十白玉，完整版更能賣到三百，若是練上個百八十枚……嘿！”
念頭閃爍間，陳沐意識沉入混元爐，越發不敢怠慢。
他一邊用風火樞機咒調控爐內氣禁雷鳴強度，一邊用五氣混元法不斷激發定波法符。
丹爐內，白色、金色、紅色三團液體飄在上空，在定波法符異力牽引下，分出一條條或粗或細絲線，按照特殊結構一點點的堆砌編織。
隨着時間推移，一顆帶着紅色紋路的乳白色液態珠子緩緩成型。
成了！
陳沐心頭一喜。
可下一刻。
嗡！
整個珠子一震，一股斥力猛然爆發。
砰！
混元爐蓋子被這強烈氣勁頂起，鏘的一下就嵌進頭頂岩石天花板中。
又炸爐？
陳沐面色一僵，探頭看向混元爐內。然後就發現，一顆麻麻賴賴黑不溜秋圓珠，正躺在丹爐底部。
“失敗了呀。”陳沐不由嘆氣搖頭，這已經是他炸的第三枚避水珠。
心念一動，灰牆在眼前浮現。
煉器術（避水珠）：5032/10000；
“到底還是差點兒意思。”
以他如今經驗，煉刪減版避水珠不難，可想練完整版卻不太好辦。
“刪減版避水珠，只材料費就三十五枚白玉。就算能百分百成功，一枚也就賺個三四十白玉。”
“想快速積攢一筆白玉，還是得靠赤睛鬼紋珠！”陳沐不由眯起眼睛。
赤睛鬼紋珠材料只需一枚定波蚌蚌珠，成本也就七八枚白玉。以他冒充刪減版避水珠，煉一枚就能賺七十多白玉。
且陳沐通幽咒大成，牽引赤睛鬼紋的經驗夠充足，幾乎能達到百分百成功率。
而且若是運氣好，一天就能煉出兩枚赤睛鬼紋珠，效率遠超正經避水珠。
“就它了！”陳沐狠狠點頭。
至於假冒頂替，掛羊頭賣狗肉？
“赤睛鬼紋珠也有避水之能，能避水，那它就是避水珠！”
……
十多天後，李墨良洞府。
“你一鎖龍士，哪來那麼多白玉？”陳沐看着身前桌面上的盒子，一臉詫異的問。
他再次出現在李墨良面前，是爲了借其身份去百鍊殿售賣赤睛鬼紋珠，哪想到對方竟直接就送了他一盒子白玉。
只打眼一看就知道，盒內白玉少說也有兩千之數。
“正因爲我是鎖龍士，我才能攢這麼多白玉。”李墨良笑着解釋：“我在雲崇下院潛伏九年，養了三年金珠蚌，練了六年赤睛鬼紋珠。我又不是煉氣士，有錢沒處花，所以就攢下了這些白玉。”
“這東西留在我這裡沒用，不如送給先生。”他一臉恭敬的把盒子推給陳沐。
“就沒點兒什麼要求？”陳沐不信。
“能幫到先生，乃是在下的榮幸，在下別無所求。”李墨良義正言辭。
“玉露珠也不求？”陳沐似笑非笑
“咳……若是先生有所賜予，那當然不能推辭。”李墨良當即換上一副諂媚笑容。
呵！
李墨良是鎖龍士，體內寄居陰魂。因爲遠離大幹，沒有足夠香火元氣溫養，身體虧損嚴重。
此刻李墨良雖然外表依舊骨瘦如柴，可其雙眼卻格外清明有神，說明其內裡虧空元氣已然補足，這正是玉露珠之功。
半年前，爲了讓李墨良給元顯傳遞自己離開崇眉山的消息，陳沐特意給了他不少玉露珠。也正是這些玉露珠，讓李墨良得以培元固本。
體驗過好處，李墨良自然渴求更多玉露珠，所以才痛快送上多年積攢白玉。
“放心好了，只要你還在崇眉山一天，就少了你的玉露珠。”陳沐揮手收起木盒開口。
詭妖消失，元顯八成已察覺到異常，恐怕會暫時放過雲澤湖。
陳沐後續重心不再是抓詭妖，而是潛伏在鵝羊道，這就需要他頂替李墨良身份。
既然用了人家的身份，自然要給些報酬，更何況對方還給了他這麼一大筆白玉。
“多謝先生！”李墨良大喜。
“互惠互利罷了。”陳沐不以爲意擺手。
“我這還有些金沙玉粉，想必先生一定有用。”李墨良再次起身，從牆邊置物架下的方櫃子裡搬出個碩大木箱。
箱子打開後，大大小小玉瓶映入陳沐眼中。
“煉製避水珠，不能只出不進。這些年爲了給赤睛鬼紋珠打掩護，買了不少煉製避水珠的金沙玉粉。”李墨良笑着解釋：“先生您是煉氣士，能煉正統避水珠，這些材料正合用。”
還有這好事？
陳沐不由露出笑容。
本來只是想頂着李墨良身份賣赤睛鬼紋珠，哪想到珠子還沒賣出去，就得了兩千白玉。加上這一堆煉器材料，他的白玉危機一下子就解決了七八成。
……
翌日，天氣越發寒冷，雲澤湖上烏雲密佈，一大早開始就有雪花飄落雲澤湖。
崇眉山東側，塵封半年的洞府再次被陳沐啓用。碩大瓊玉觀景窗前，一張四方餐桌擺在正中。
五氣混元爐嵌入桌子中心處，內裡乳白色湯底咕嘟嘟翻滾不休。
一條小臂長好似水晶般透明怪魚飄在半空。陳沐探手一指，慘綠色三陰戮妖氣刃化作刀網飛出，水晶魚頓時切成薄薄魚片，排着隊的飛入混元爐。只在沸水內一滾，那透明魚肉頓時變成金黃色，看着就極爲誘人。
陳沐當即就夾起一片就送入口中，鮮美軟嫩口感配合誘人香氣，吃的他直犯迷糊。
而隨着順滑魚肉下肚，全身各處開始微微發熱，一股飄飄欲仙般舒暢感頓時襲上心頭。
“飛仙魚果然魚如其名，食之飄飄欲仙，不愧是雲澤湖八珍之五。”陳沐感嘆一句，當即下筷如飛，把一片片魚肉接連送入口中。沒多久，一條飛仙魚就被他吃乾淨。
昨日去百鍊殿賣了五枚赤睛鬼紋珠，換來四百白玉錢。加上李墨良多年積攢，白玉危機暫時解除。
高興之餘，陳沐起了遊湖的興趣，租了艘烏篷船，就漂進了雲澤湖深處，卻沒想竟用諦聽法發現了這條飛仙魚。
“可惜這玩意兒太稀少，再想抓一條，恐怕不容易。”陳沐一邊回味，一邊遺憾搖頭。
飯後，瓊玉窗前。
陳沐捧着一杯烏梅汁味回元湯，躺進瓊玉窗前搖搖椅，琢磨今後修行。
“元顯不太可能再驅趕詭妖來雲澤湖，近期如果還想加快神竅洗練速度，得重點刷一刷烏雲真法的熟練度。”
“正宗避水珠也得練起來，未來還得靠這門手藝混入鵝羊山內部。”
他來鵝羊道的目的，除了抓詭妖，本就是爲了藉助鵝羊道渡船遠離雲州。
“嗯，可以在售賣赤睛鬼紋珠之餘，隔段時間送出去一枚正宗避水珠。”
“如此循序漸漸地展現能力，等鵝羊道渡船開始修建，就會有很大機率被調入鵝羊山。”
這麼想着，陳沐調出灰牆，看着幾個每日必刷的秘法項目。
巨靈神：9533/10000/六階；
葵水陰雷：41/10000/五階；
九杯算經：631/10000/三階；
烏雲真法：169/10000/四階；
煉器術（避水珠）：5947/10000；
“烏雲真法優先級最高，煉器術排第二。”
“雷法剛進入全新階段，可以暫時放緩進度。”
“六階巨靈神經驗近乎圓滿，可以多花點兒時間。”
“至於九杯算經……”
“這不靠譜的玩意兒也就只能當做消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