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凝以這樣的形態出現在蘇離的眼前，這是蘇離始料未及的。
雖然蘇離喜歡大的。
但此時的方月凝實在是太大了。
這麼一張巨大的臉，即便是美得不可方物，也依然讓蘇離心中那絕美的好印象有些受到影響。
“你是什麼生靈，從何而來，有何居心？”
在蘇離心中腹誹的時候，心中忽然傳來了一道清悅的聲音。
聲音很好聽，但就是音量有些超出蘇離的承受力。
這種音波，震得蘇離心神盪漾，氣血翻騰不已。
“我是蘇離，來自洪荒文明人族，是一名修行者。”
蘇離仰頭，看着方月凝那覆蓋天空的大臉，開口迴應道。
這麼美的臉，放這麼大，這感官是真的很不好。
特別是原本美麗的瓊鼻，此時有些嚇人。
而那本應該小小的鼻孔，更像是兩個巨大而恐怖的黑洞似的，令人人心惶惶。
蘇離看了看，心中竟是生出一種面對‘野獸坦克美女’的錯覺來。
所以說，有時候太大了真的也未必有那麼好的體驗。
“異族文明？破開時空限界而來？這不就是……超脫和特殊的機緣？！”
女帝方月凝怔然片刻，隨即低頭凝視着蘇離。
好一會兒之後，她忽然開口道：“你很忐忑不安？你在忌憚什麼？”
蘇離：“沒有不安，也沒有忌憚，只是不習慣這種交流方式。”
方月凝想了想，道：“也對……這裡的確不是交流的地方，而且你作爲異族文明來客，理應好生招待。”
說話之間，方月凝擡手朝着虛空一點。
“轟——”
虛空炸開一道紫色雷電。
雷電瞬間擊中了虛空之中虛無的存在，頓時，一道白光蔓延而開，呈現出一道白色光門。
“蘇公子，裡面請。這裡是我應劫度劫證道領域之地，的確是不方便與你在此地交流。”
方月凝開口，這一次，她的聲音也柔和了很多。
同時，她這時候也似乎意識到自己這麼大一張臉看着領域下方，與蘇離交流，以至於自己的形象有些不雅觀，因而立刻‘淑女’了很多。
蘇離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心中的感覺卻是有些奇怪。
這女帝方月凝……
和在現代的女帝方月凝的性格完全不同。
所以……
這纔是女帝方月凝最初的性格？
蘇離踏上了白色虛空之路，進入了光門。
他來到了這裡之後，自是不會再以‘蘇衍’的身份來面對方月凝。
‘蘇衍’，實際上也恰好被‘放逐’在了血色囚籠之中，然後被暮皇截殺之後，已經被‘滅殺’。
這一切，很是合理。
光門之內，整個世界忽然變得充滿了神性的力量和令人愉悅的氣息。
這是一種不朽大道的氣息。
整個世界的維度非常高。
同時，其世界構建的體系和規則本質，都遠遠超過了天塔世界以及其對應的宇宙位面。
“這裡應該就是真正的域外。”
“帝魂域界之外？”
“祭天域之外？”
“這異族的域界形成體系到底是什麼？”
蘇離感受着眼前的這個世界，心中有了無比深刻的體會。
這個世界，幾乎完全可以和真正的仙界媲美，整體非常高級，規則也非常的強大真實。
“這個文明，應該是天塔世界對應的文明之外的文明，屬於另外一種層次。”
“風遙等存在都來自於這個文明，但是因爲進入了‘天塔世界’文明而被收割。”
“所以眼下我需要做的就是，真正的瞭解這個文明體系，以避免不朽女帝方月凝的證帝之路被斬斷，被別人奪取大帝機緣。”
蘇離沉思之間，便見到前方有數道虹光自天空飛過。
那是一種駕馭神兵利器、天賦神通飛天遁地的手段。
“我的能力，在這裡同樣施展不出來，也無法用，但是體質方面，卻非常強大。”
“這個世界的規則，不認可我的規則，也不支持特殊的‘規則立道’，三千大道竟是也沒什麼強大的作用，僅僅只能維持我自身的血脈、天賦和靈魂運轉。”
“但我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規則對我的限制，而不像是在天塔世界裡那樣，可以不在三界之內不在五行之中，不被規則鎖定。”
“這個世界，規則很嚴苛，而且很真實。”
“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文明。”
“難怪，如風遙風淺薇等人，難怪如方月凝等人，和天塔世界那邊的存在，有着很多本質上的不同。”
“那麼，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文明？”
蘇離的心中有了很多的猜測。
而如今，他需要去認真的瞭解這些因果。
這些，都需要女帝方月凝來配合。
“蘇公子。”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虛空當初一股澹澹的紫青色漣漪。
漣漪之中，彷彿有仙荷綻放。
隨後，這仙荷很快匯聚成型，接着就化作了方月凝的模樣。
此時的方月凝，已經化作了正常的大小，但她穿着的卻並不是雪白色的紗裙，而是紫青色的戰甲裙。
那是一種一片片如戰甲組合而成的長袍，款式又有些類似於裙子，但是其中又有一些縫隙和紋理。
見到這種裝束，蘇離甚至有一剎那認爲這是一款虛擬現實的遊戲，而方月凝穿的就是遊戲裡的輕甲裝備。
“仙子你好。”
蘇離沉吟片刻，微微抱拳，輕聲開口迴應道。
方月凝微微點頭，她勐的擡起修長的玉腿，準備一步來到蘇離的身邊。
但是擡腿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變得溫柔了起來，並蓮步輕移，端莊有禮的體現出了自己的嫺雅狀態。
蘇離：？？？
很明顯，方月凝是想很果斷的辦事，卻又表現得那麼的‘小家碧玉’，這就有些衝突。
具體說就是——裝！
“蘇公子，作爲異族來客，你的存在充滿着巨大的危險。這個世界很危險，蘇公子難以把握，不如追隨本女帝，與本女帝一起參悟修行，共探不朽至道？”
方月凝柔聲道。
說着，她還表現得很是情深款款的樣子。
只是，這演技……
簡直是比現實裡的流量明星摳圖都還要尬。
蘇離臉上的肌肉不可控制的抽了抽，他本想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卻也裝不下去了。
“仙子還是……直面本心更好，無需壓抑自己。蘇某更喜歡灑脫豪邁，直抒胸臆。”
蘇離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決定直接和這女帝方月凝攤牌。
關鍵是，方月凝可能自己裝模作樣不覺得，蘇離卻覺得真的很尬。
就這一會兒工夫，他都能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來了。
他只是沒想到，方月凝竟是這樣的方月凝。
“呼——你這小凡人你早說嘛，那本女帝就不那麼賢良淑德、秀外慧中了。”
方月凝鬆了口氣，又道：“小傢伙，你體質很好，很適合與本女帝一起陰陽合道，而且你還是異族修士，在我的不朽浩劫雷霆之中降臨，那就是我命中註定的道侶。
換句話說，就是本女帝看上你了，想與你合道雙修，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吧。”
說着，方月凝向前走出了一步。
這一下，是真的英姿颯爽之後，那兩座大山都搖晃了好幾下，顫巍巍的，好不惹眼。
蘇離：“……”
蘇離總算明白，爲什麼記憶之中會有一些模湖的合道場景片段了——與女帝方月凝的。
只是，這時候的女帝方月凝這麼直接，這麼英姿颯爽，囂張霸道的麼？
而對方作爲不朽級強者，他蘇離雖然強，卻並無這一方世界的力量體系，這不是被對方全程碾壓麼？
蘇離遲疑着，這時候，他看到方月凝手中多了一縷縷泛着澹澹雷電光芒的魂針。
這些魂針可以分開，也可以組合。
分開就是很強大的滅魂毒針之類的東西。
組合就是類似於打神鞭之類的玩意。
眼見自己若是不同意，這方月凝就要用強……
蘇離沉默了。
所以說，有時候男人太帥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動不動就有失去清白的危險降臨。
“小傢伙，快說，你是同意呢？還是同意呢？”
方月凝說話之間，手勐的一捏。
“噗噗噗——”
其手心之中無數的雷電魂針全部炸開，卻又很快被她掌控，再次的重新凝聚。
就這一下，蘇離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
倒不是沒有應對之法，而是，這個全新的文明規則體系和他並不兼容，而這裡屬於對方的文明世界。
在完全不‘兼容’的情況下，他暫時是很被動的。
“這，當然是同意的，只是……即便蘇某願意與女帝你合道，但是條件也不允許啊。”
蘇離只能遵從內心的選擇。
這絕不是害怕方月凝一手將他的兄弟捏碎。
至於說這個時候的方月凝會不會這麼做……
蘇離覺得可以把‘不會’兩個字刪除。
一個在應劫的時候降臨的異族，又是被她認定是命中註定的‘道侶’的異族，還這麼俊美無雙，她要是不想研究透徹，那才奇怪了。
關鍵是，方月凝的舉動很明顯的說明——捏爆了我也能給你還原。
“這個倒是完全無需擔心，本女帝帶你修行。你只需要每天吃喝玩樂，再陪我合道就行了。”
“我這修行一輩子，目前還沒有過道侶，因爲之前選中的一些道侶，或者說有意向與我合道的修行者，都無法扛住帝道浩劫。
扛不住這個不說，還都魂飛魄散了。
反而是你，異族降臨的普通凡人，卻能在雷劫之中自由穿行，甚至降臨的時候還引走毀滅道韻對我的摧毀。
這就恰恰說明你是最合適的。
而且，我也檢查過你的體質，與我完美契合。
大小方面，也遠比我想象的要更大。
之前我獵殺一些惡徒的時候，也有見過一些，遠遠不如你的大，也不如你的好看。”
方月凝說出的話，彪悍的讓蘇離嘴角直抽。
這時候，他甚至有在想——他魂海之中那個傲嬌卻溫婉嫺雅、內秀的方月凝，是不是依然是裝的！
其本質就是個悍婦？
若不是……
能讓曾經的他被採補到看到女人就想吐？
一切的一切，彷彿形成了完整的圓。
一切也似乎可以重新被定義。
這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蘇離怔然片刻，隨即也是哭笑不得。
他也知道他的非但不醜陋，還很大，很好看，可被方月凝這麼當面說，他還是挺不好意思的。
“哦，對了，本女帝的名字是‘方月凝’，從現在開始，你既然答應成爲我的道侶，那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了。而我，就喊你‘小離子’吧。”
方月凝再次開口。
蘇離：“……”
蘇離：“我喊你‘月凝’，你喊我‘夫君’或者是‘阿離’都可以，‘小離子’不行。”
方月凝：“好吧，小離子，我知道了。”
蘇離：“叫我‘阿離’。”
方月凝：“好的小離子。”
蘇離：“……”
蘇離最後的倔強也被這個奇奇怪怪的女帝直接碾壓了。
沒辦法，現在他還沒有施展的雞會，到時候，一旦讓他把握到了機遇，能調動三千大道，這方月凝就不會這麼放肆了。
“真想將你的表現保留下來，投影到未來讓你看看，那時候，你的表情一定會非常精彩。”
“真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方月凝。”
在蘇離的幽怨眼神中，方月凝席捲蘇離，哈哈大笑着，像是一個凱旋歸來的王，劫掠到了絕美的少女當壓寨夫人。
很快，回到一座浩瀚的瓊樓玉宇般的仙殿區域。
“今天本女帝姻緣天定，當與我夫君同修陰陽十天十夜！爾等全部可以自由修行，橫掃各處機緣寶山、古礦之地。”
“靈臺城全部赦免刑罰。”
“囚徒全部釋放，十天後自行歸來。”
“不歸來的，你們懂的，殺你全家，殺你全族。”
女帝方月凝霸氣無雙的語氣，響徹整個仙殿四周虛空。
隨後，蘇離聆聽到了喧囂沸騰的歡呼。
“女帝無雙！”
“女帝蓋壓萬代，豔絕天下！”
“風華萬古，橫掃八荒。”
“女帝女帝，九天十地，上天入地，所向披靡，絕世無敵！”
……
蘇離親見這一幕發生，他臉上的表情是複雜的。
他再次的沉默了。
“小離子，這裡是本女帝的仙闕宮，珍饈無數，佳餚無盡，小離子好好享受本女帝的合道修行吧。”
方月凝俏臉上顯出了萬分期待之色，那看着蘇離的眼神，就像是看向這世間最美味可口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