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煉器道三年大考。
“何煉，基礎考評中上，入道三年至六年期內座次第四，有無人挑戰？”
事功堂那位胖大執事扯着嗓子一連喊了三遍，都沒人出來挑戰。
對於這次的考評結果，何煉其實也有些意外，他發現自己還是高估了百藝門如今的弟子水準。
上品資質是鳳毛麟角，中品資質是少部分，下品資質是大部分，還有少量的五系僞靈根，這纔是如今百藝門弟子資質的真實水準。
以何煉的中極靈根之資，別說在這入道三年至六年期內，就是煉器道近十年的新入弟子中，資質也是拔尖的。
資質是一方面，而按照何煉的估計，與他同期這些人真實的修行時長應該是四年到九年，但實際上還真沒有修行九年的。
他們這一期中，一共只有十三人，除開何煉，每年分道進來的也就四人。
排名第一的人如今練氣五層，分道五年多，在上院待了一年，也就修行了六年半不到。
第二名差不多，不過在上院待了兩年，由於資質差些，剛突破練氣五層。
第三名則是一個月前才突破的練氣四層，就這都排到了何煉前面。
其他人要麼資質太差，要麼修行時長也就五六年，都還在練氣三層。
這點倒和何煉想的差不多，練氣初期正是打基礎的時候，儘管修煉慢些，但除開極少數人，大多人都沒有藉助外力修行。而藉助外力在境界突破時所形成的瓶頸，困在門中也難以突破。
通過此番大考，何煉對煉器道內的情況瞭解更多，不由腹誹道：“何越秀也真是爲難這些低階弟子了，一面拘着每日上課，一面又有修爲考評的催逼，搞得大家左右不是。
而且修行之道，財侶法地，第一個就是財，技藝不精，沒法子也沒時間賺取靈石，就靠門中的福利，這些人修行能快就奇怪了。”
目下的境況，何煉知道自己多半穩了，能達到預期中中的目標。
煉器道內倒是有人想爲難何煉，就如事功堂那位胖大執事，但使不上勁，總不能讓座次更高的挑戰座次更低的吧？沒這規矩。
而且都已經削減了上等評價的名額，才把何煉降到中上評價。
胖大修士狠狠地瞪了眼那些練氣三層的弟子，大家紛紛避開目光，甚至還有人悄聲交流。
“真當人傻子啊，就給一百靈石，上去挨一頓揍？”
“就是，這何煉修的可是《寒焰訣》，我聽說《寒焰訣》的法術厲害得很，而且他還能御器，我們這些初期弟子怎麼打的過？”
“不止，聽說這傢伙還身負靈火寒焰，別說我們，估計就是練氣四五層的都在他手裡討不了好。”
...
沒人是傻子，也曉得靈石沒那麼好拿，要是收了靈石，上去事情辦砸了，指不定考評再降等。
那事功堂的胖大執事沒法子，只能宣佈何煉最終考評中上。
何煉拿着一個事功牌子的獎勵，低調的走了，直到進了小院才展開笑顏。
“按照千寒老祖的修行進度，再過三年我明面修爲應該是練氣七層，倒是不用再擔心什麼。”
千寒老祖八年未入門《五轉靈火訣》，轉修《寒焰訣》後，八年築基。何煉是中極的靈根資質，比千寒老祖的資質還強些，不過千寒老祖是至聖先師的徒弟，在外人眼中，修行資源方面何煉肯定是比不上的。
所以何煉早就打定主意，
修行速度不能比千寒老祖快，但也不能慢太多，畢竟信息是透明的，太慢也會引起旁人的猜疑，慢一線是最好的。
而何煉是上次三年大比前四個月左右轉修的寒焰訣，那麼到了下次大比，何煉修煉寒焰訣的時間在外人眼中應該是六年又四個月，當年千寒老祖修行到這個時間段，已然練氣八層，何煉稍慢一線，最少也應是練氣七層了。
“師父，師父。”
何煉剛回來，吳均明這小子就屁顛屁顛的跑來。
“你不在靈膳閣好好顛勺，成天往我這跑什麼？”
何煉進了正堂坐下稍歇，吳均明從自己儲物袋內拿出些靈茶泡好，遞到何煉手上。
“師父，嚐嚐，這可是二階頂尖的靈茶，雲尖峰，五年一採，弟子好不容易搞到點，連忙來孝敬師父。”
何煉品了一口，喲呵，這靈茶口感清苦回甘，入腹之後，濃郁的靈氣散入百骸，讓人感覺置身溫泉之中，更讓人愉悅的是靈臺有種暢快感，神識中竟隱隱有什麼要生髮。
這...
何煉感覺到心血來潮的靈光，知道不能再耽擱，但得了徒弟的好處，也不好馬上趕人，只道：“從這走到後院煉器室，六十息，說完你的正事。”
說着，何煉站起身，手上還端着那杯雲尖峰就往外走。
吳均明有點懵，但很快反應過來，馬上道：“師父，那個什麼美甲輔助靈具是你做的吧？現在外面都傳瘋了，仙音道那些仙子想買，圍着他們轉的低階弟子更想買。
就連南家大丫頭，就是佟仙子當年的女童，幫我們傳話那個，現在還在上院學習，都跑來問我。
師父，這買賣包給我怎麼樣？”
那美甲靈具，何煉原本是專門給佟吟春做的，用的是萬年樹芯爲主材。所謂的萬年樹，就是普通樹木活久了，其樹芯就會有一絲抵擋時光侵襲的玄奇之能。
以千年份爲最低，每千年依次往上，品階也從千年份的不入品到萬年份的三階靈材。
何煉給佟吟春做的那件用的是三千年份的一階靈材，成品極品靈具。後來佟吟春來幫戚月要了一件，是千年份的不入品樹芯做的，只是上品靈具。
戚月喜好浮華，帶着此物四處張揚，自然是搞得沸沸揚揚的。
“不成！”
何煉拒絕的斬釘截鐵，吳均明一臉苦相，道：“爲什麼啊？”
“你成天往我這跑，要是我真包給你，我怕你那結丹師父來找我，他對我打個噴嚏，我都要滾幾個跟頭，我可惹不起。”
“那老鬼...我這二師父管不着我，他當初收我的時候，我就給他說了，靈廚對我來說就是一層殼，我要走的是靈殖大道，他同意的！”
見吳均明表情不似作僞，何煉微一沉吟道：“這東西成本最低都要六十靈石，你準備以多少價格從我這進貨啊？”
在商言商，雖是徒弟，何煉也沒那麼多情面講，不過多少是要讓點。
吳均明在他這拿的那天玄雲翼弓就只給到三百五靈石，比給聚寶閣的價格便宜三十，這小子靠着此物在榮家身上着實賺了不老少。
吳均明來之前都想好了，只道：“師父，肯定讓你賺的盆滿鉢滿啊，兩百整如何？”
外間的上品靈具市價一般在一百二到二百四之間，美甲靈具不過輔助靈具而已，何煉真沒想到這小子一上來報這麼高的價。
何煉心知這小子多半是要趁着門中如今這股風狠狠宰人了，不過他也管不着，一口答應下來道：“行，不過我要閉關一段時間，出產不會太高。”
“沒事，少有少的賣法，多有多的賣法。”
吳均明聽何煉鬆口了，樂不可支，隨即又道：“師父，你真是太厲害了，我有你這本事，我靈殖大道肯定能走通。”
“那你就先在靈廚上踏踏實實的練，認認真真的琢磨。”
“我琢磨了啊，今天來就是找師父參詳下。”
吳均明道出了自己的想法，等他說完，兩人正好走到煉器室門口，何煉站在門口回頭看向他道：“你的意思是，你準備以靈膳促煉體？這靠譜嗎？”
“不是促煉體， 是讓這《萬仞不破體》根植到靈膳上，我試過了，吃我這特製靈膳，早晚各一次，吃完後只用練一炷香左右，就抵得過單獨修煉十來天的效果。
我估計半年應該就能練成一層，兩年左右練成第二層，五年左右差不多小成。
不過師父以前不是說過孤證不舉嗎？我這纔想着讓師父一道幫我試試。”
煉體功法根植到靈膳上？煉體版《五轉靈火訣》？這小子成天想着賺靈石，還有這本事？
這想法聽起來就很不靠譜，可何煉心血來潮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沒時間跟他磨嘰，只道：“行，你把功法送來，早晚靈膳也送來，我幫你試試，別把你師父我吃死就成。”
吳均明一臉笑容道：“哪能啊。”
何煉沒理他，喝完手中剩餘的雲尖峰，轉身進了煉器室。
......
兩個多月後。
煉器室內。
何煉閉着眼，但眼皮下眼珠似乎不斷轉動着，同時，一點金光在他的眉心現時隱時現。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眉心的金光猛然大放，就見金光之中化生出一片葉子，如似蓮葉，而這金色蓮葉的正中央有一個冰藍色的光點。
這冰藍光點如似在跳動一般，隨着跳動，這冰藍光點逐漸漲大，最後化作一小團熊熊烈焰，而就在烈焰之中，張開了一隻眼睛！
這隻眼睛左右轉動之間，待將煉器室內看了個遍，最後終於閉上，金光逐漸消退，金色蓮葉和冰藍眼睛都隱入了靈臺之內。
片刻後，何煉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