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之難?”
聞言,蘆雪狐頓時激動不已,連忙點頭應答,道了幾句“仍在”。
這一年多來,她可是在變着花樣的去找元嬰初期以上的強者,讓其爲他們萬聖閣撐腰。
但可惜,收益不大。
所有被她找上門的修士,一聽是對付骨瞳大師,便紛紛搖頭。
“只是……報酬上?”
蘆雪狐小心試探。
如今的萬聖閣,可很難再拿出和四階太歲石相媲美的寶物,答謝衛圖了。
“本座不要萬聖閣報酬,只要骨瞳身上的寶物。”
衛圖沉吟一聲,回道。
身上寶物?
聽此,蘆雪狐頓時駭然失色,作爲魔道地域的魔修,她不難從衛圖這句話中,品出具體的含義。
其目的,不是當調停者,幫萬聖閣要回該有的“金谷丹”,而是想要直接殺人奪寶,搶奪骨瞳身上的寶物。
但很快,反應過來的她,就爲此砰然心動了。
她還能分清,以勢壓人迫使骨瞳掏出金谷丹……和永絕後患,殺死骨瞳,哪一選擇,對萬聖閣更有好處。
思索到這裡,蘆雪狐大概已經猜出了,衛圖找她的原因。
不過,她並未挑明,而是對衛圖斂衽一禮,恭聲問道:“前輩要我萬聖閣怎麼做?”
“引出骨瞳!”
很快,蘆雪狐的耳邊,就響起了她意料之內的那句言語。
“此事,雪狐一定竭力幫前輩做到。只是,這金谷丹,還請前輩分給萬聖閣兩粒。萬聖閣和妾身,當感激不盡。”
蘆雪狐跪揖一禮,回道。
“這是自然。”
衛圖嘴角露出笑容,點頭答應了下來。
雖然他一向都不怎麼跟魔修講信譽,不過此事若蘆雪狐能辦妥的話,他倒也不介意,分出兩粒金谷丹,當做報酬贈給此女。
——和深入邊境三國、燒殺搶掠的魔修不同,魔極海內的一些魔修,並沒有那麼兇狠殘暴。
其只是在魔道地域出生後,便自動成了“魔修”。
這兩者,有本質的不同。
如蘆雪狐這般的貴女,很少會“以人煉丹”,多是吞服草木類丹藥。
至少,衛圖以望日金瞳,沒看出蘆雪狐的身上有其他修士的精血之氣。
此外,他“六慾道人”的假身份,也不宜大規模暴露,以兩粒金谷丹穩住萬聖閣上下,也算一門划算生意。
“多謝前輩。”
聽聞此言,蘆雪狐當即面泛欣喜之色,對衛圖千恩萬謝了起來。
數日後。
萬聖閣開始籌備,引出骨瞳離開毒魔島的具體事宜。
作爲骨瞳曾經的好友,蘆雪狐的生父,很快就制定好一步步的計劃。
……
數月後。
一則消息,便流傳到了孫沛的洞府。
“骨瞳大師外出採藥,不幸被神秘強者偷襲,命隕當場。”
看着這則消息,孫沛手握玉簡的右手微顫,滿臉的惶恐之色。
和正道不同,魔道強者往往樹敵極多,很少會有遺澤傳下,恩澤後輩。
一旦一個魔道強者隕落,享受強者蔭庇的弱者,亦會隨之遭劫。
現今,他師父骨瞳大師慘死,他這個徒弟,不僅不會有遺澤,反倒會有很大的遺禍上門。
思及這裡,孫沛膽顫不已,他連忙收拾家當,暗中從洞府逃離了。
孫沛永遠想不到,正是他數月前接待那個元嬰初期修士,殺了他的師尊——骨瞳大師。……
而與此同時。
殺死骨瞳大師的衛圖,則已經踏上,重返康國的道路了。
如衛圖所想一樣,他這個元嬰中期強者,對付諸如遊公權、骨瞳之類的元嬰初期修士,幾乎無往而不利。
僅是數招之下,另一人就會慘敗身死,連逃命之機也無。
不過,有充足江湖經驗的衛圖,倒也並未樂於此,在魔道地域釣殺這些元嬰初期魔修。
他十分清楚,一旦他沉湎於此,恐怕禍事就不遠了。
一個新晉元嬰慘死,或許不會掀起太大的波瀾。
但兩個,或者多個元嬰初期慘死,魔道五派定會仔細調查了。
到那時,他可能就會成爲魔道各派的公敵了!
見好就收,這四個字,在哪一境界,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可不能真當劫修上癮。”
衛圖警醒自己。
順手之事,並不爲過。但若順手多了,遲早會蟄了他的手。
這次,若不是有萬聖閣提供的充足情報,他也不會胡亂下手。
數日後。
衛圖回返應鼎部,揭掉了自己掛在洞府的“閉關牌”,出門見客。
——吞服“金谷丹”,恢復傷勢的事並不急於一時。
現在,於他而言,洗脫嫌疑,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過,就在這時。
衛圖也從都隆神師之口,知道了趙青蘿凝嬰之事,以及聖崖山內,所發生的諸事。
“假嬰?”
衛圖怔然,輕嘆一聲。
他對趙青蘿的感情很複雜。
以前的“築基丹”之事,不必再提。
在他們二人認識相交之後,若非趙青蘿贈予他的“小挪移符”,以及讓趙家修士告知他偷渡離開鄭國的渠道……
他現今,很難有今日造化。
月下相別後,他對趙青蘿是動了真情。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千里赴約,前往聖崖山,準備迎娶此女。
不過,往事種種,衛圖至今,也已經想開了。
他們之間,只是不適合罷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自是希望趙青蘿能在青冥道途上,走的更遠。
“都隆道友,替我轉告聖崖山,此次趙青蘿之事,衛某不怪罪聖崖趙家……衛某和趙家,仍舊如故。”
“至於司徒陽的約戰,衛某應下了。就定在應鼎部。”
“但衛某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此戰過後,聖崖山不得再叨擾衛某,不然……衛某絕不罷休!”
衛圖聲音冷漠,一字一頓道。
他清楚,自己的敵人僅是司徒陽,而非聖崖山。
引咎罪責的時候,把一人視作一派,是很蠢的行爲。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爲此大做文章,加大自己籌碼,宣揚自己的威名。
因爲他知道,聖崖山這正道魁首,是不會在衆目睽睽下,對他這個“受害者”出手的。
相反,其還會一定程度上保障他的安全,防止他出現什麼折損。
這便是其身爲正道的有所顧忌,或者說可“欺之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