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了一段時間,費大寶做過幾次奇怪的夢,都是深夜有個女人站在河邊和他說話。這女人長相不錯,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開始時她語氣很憤怒,問他爲什麼要把自己關起來,費大寶聽不懂,就問什麼意思,女人也不回答,只說以後不要再這樣了,還讓費大寶對自己好一點,不能和她的前夫那樣沒良心。
醒來後,費大寶有些疑惑,他對泰國佛牌有興趣,也和小楊交流過很多。知道無論邪牌還是陰牌古曼,都會與陰靈在夢中溝通。但這些陰靈無一例外,都會告訴供奉者以後我會幫你做什麼什麼事,卻沒有讓供奉者對自己好的。這聽起來不像是供奉者與陰靈達成供奉契約,卻像是男女之間談戀愛時的說辭。
費大寶沒當回事,佩戴了幾個月也沒發財,但卻有別的收穫。
有天晚上,費大寶又夢到那個女人,在閒聊中對方告訴他,明天不要開車出去。次日醒來費大寶覺得奇怪,但剛好今天要開車去鎮江辦事,天氣預報只說有小雨,也就沒當回事。結果開車在高速路上的時候,突降冰雹,和雞蛋差不多大,把他汽車前擋風都給打碎了。高速路上很多車拋錨,還有撞到一起的。費大寶的車因爲在加油站停靠而避過撞車,但也嚇得夠嗆。
回到家後他才起起昨晚的夢境,心想難道是巧合?當晚睡覺,夢中那個女人生氣地對費大寶說,你不聽我的勸告,以後我再也不理你。費大寶連忙哄勸,說以後什麼事都聽你的。女人轉怒爲喜,還稱費大寶爲親愛的。
不知道爲什麼,費大寶開始對這個女人有了好感,至少每隔六七天,就會夢到這個女人。此女多數時間都在和費大寶談心,有時也會告訴他一些事。比如這幾天別吃海鮮、明天晚上不要去酒吧等等。
費大寶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但還是照做了。結果幾天後無錫市有很多人因食用某大型農貿市場的海鮮而中毒入院,某天晚上有酒吧內發生鬥毆事件,有人被砍死砍傷等。而這個農貿市場和酒吧,正是費大寶平時經常光顧的。
他更加覺得這個女人很好,而有時在夢中,此女還會向他訴苦,說自己的身世不好,被丈夫虐待,最後不堪忍受而投河自殺。
有天晚上,費大寶在屋裡睡覺,迷迷糊糊中看到屋門打開,有個人影慢慢走進來。他以爲是爸媽,可又覺得不能,因爲他爸媽進自己的房間都會敲門。他想問是誰,卻說不出話來,想坐起身體,竟然也不能動彈。而那個人影來到牀前,正是費大寶在夢中遇到的那個女人。此女上了費大寶的牀,緊緊抱着他親吻,費大寶感覺很舒服,就這樣醒到天亮。
從此,費大寶幾乎把這個女人當成自己的女朋友,幾天夢不到就想。他經常去酒吧玩,有好幾個女孩跟他關係密切,但奇怪的是,自從他帶了佛牌回無錫之後,只要是和那幾個關係不錯的女孩接觸,晚上做夢就會挨那女人的責罵。費大寶心虛,只好跟那幾個女孩疏遠。
後來費大寶在夢中聽那女人說,你表現很好,我也該幫你發財了。但你要永遠對我好,否則讓你好看,費大寶答應了。幾天後,費大寶在同學聚會中和舊同學見面,其中有個同學稱認識一位生意人,正在尋找合適的投資項目。兩人聊得很投機,準備聯手拉錢。但那同學說你最好得有法人資格,而且還要是註冊資金比較大的公司,纔有可能拉到錢。
就這樣,費大寶打電話問小楊,能不能讓她爸爸幫忙。本來小楊不想管這事,但費大寶苦苦哀求,稱這輩子就這一次機會能幹出事業來,小楊就同意了。她爸爸提供資金給工商局驗資,又託人縮短了驗資的時間,成功幫費大寶註冊公司。而那同學也已經擬好漂亮的項目報告,兩人共同讓那位生意人投了五百萬。
後面的事我都知道了,但費大寶沒把小麗在酒吧衛生間裡的遭遇說給我聽。按小麗的自述,那天晚上她去衛生間,裡面碰巧沒人,小麗在隔間中方便,看到外面有一雙赤足的腳在隔間門口站住不動。小麗很奇怪,心想怎麼還有人光着腳來酒吧玩?就問是誰。外面那人也不回答,小麗有些害怕,推開門卻沒看到有人。
小麗站在洗手池前洗手,低頭的時候用餘光從鏡子中掃到衛生間站着個人,擡頭看到有個穿灰色衣服的女人背對着她站着。小麗以爲是來上廁所的,也就沒理,這時有人拍她的肩膀,小麗回頭,看到那灰衣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自己身後,一張臉又白又腫,滿臉怒氣。這時小麗纔看到灰衣女人光着腳,她嚇得大叫起來,那女人用怪異的聲調說:“不許勾引我的男人!”擡手猛抽小麗的臉,把小麗打得摔倒,她嚇壞了,連滾帶爬地跑出衛生間。
“你也真夠可以的,讓小麗受這麼大驚嚇,以後可得離她遠點兒,不然她非嚇出毛病不可。”我說。費大寶連聲說是。
我問還有什麼瞞着我的沒有,費大寶想了想,說:“再有的話,那就是我爸媽晚上撞鬼的事了。”
在這段時間內,費大寶的爸爸有一次半夜去客廳找水喝,看到有個女人坐在沙發上。他以爲是自己老婆,就過去拉她,走近的時候纔看到,這女人是長長的頭髮,而自己老婆是短髮。費父嚇壞了,連忙打開電燈,一瞬間那女人就消失了。
這種事還在費大寶媽媽的身上發生過,以前從來沒有。兩人經人指點,找來費大寶質問是不是跟你去泰國做什麼“招財法事”有關係。費大寶當然不承認,而他爸媽也不懂什麼叫邪牌,他們哪裡知道,費大寶的房間有個用橫死女人頭蓋骨製成的牌子,要是知道,恐怕早就衝進臥室,把佛牌砸碎衝進馬桶裡去了。
聽到這裡,我纔算瞭解所有真相,怪不得剛到茶樓的時候,費大寶父母對我愛理不理,原來他們覺得家裡撞鬼的事和我有關。要不是我幫費大寶聯繫這個,他們家裡也不會鬧邪。
“你知道這個夢中的女人,就是這塊賓靈邪牌中的女性獨立靈嗎?”我嚴肅地問。
費大寶垂着頭,看來他很清楚這個事。我問他爲什麼不害怕,費大寶嘆了口氣:“田哥,其實我交過很多女朋友,但她們跟我交往要麼圖錢,要麼就是玩玩,沒人真正對我好。這個女人我知道她是陰靈,但她並不害我,還關心我,讓我感到很溫暖,所以就……”
我很驚愕,萬沒想到費大寶居然愛上佛牌中的女性陰靈!在我的佛牌生涯中,這似乎並不多見,或者說還沒有過。於是我說:“不管她對你好還是壞,也是陰靈,而且是橫死的。這種陰靈怨氣很大,邪牌都是用黑法加持,禁錮陰靈的效果早晚都會減弱,到時候陰靈對供奉者的態度也會改變。我說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眼圈發黑,氣色不對,說明陰氣已經侵入你的身體。你必須跟我回泰國,讓阿贊巴登重新加持,這樣陰靈才能徹底離開你。”
“那怎麼辦?”費大寶哭喪着聲音,“現在我已經拉到投資,要是你不讓她接近我,我會不會倒黴啊?她說過,我要是不聽話就讓我好看。”我笑着說沒事,陰靈再厲害,也不如高深的阿贊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