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給高雄打電話,他剛好要去兩座寺廟請牌,問我要不要貨。我說了阿贊凱這邊的情況,高雄說:“什麼事都能讓你給碰到,快去買彩票吧!”我沒理他的諷刺,問要是阿贊凱搞不定,你有沒有別的門路。
高雄說:“那隻能找龍婆師傅解決,還得是法力高深的。”我說了阿贊凱建議的幾座寺廟,高雄說這三座寺廟有的在大城,有的在吞武裡,有的在羅勇,他剛好要去羅勇,讓我帶着客戶過去找他。
跟老趙說了情況,他說:“這事是咋弄的?要花錢嗎?”
“龍婆師傅也不能完全免費給你施法,但收費不高,這事怎麼也得解決,要不然你還會再倒黴。”我回答。
老趙不高興:“這是你引起的,咋能讓我出錢呢?”我失笑說我要是事先知道這條貓胎路過是被你當初給踢死的那隻,那我也不用當牌商,直接開風水堂給人算命好不好。這是你惹出來的禍端,冥冥之又讓你把那佛牌請到手,這其實也是一種因果,你必須得認真面對。現在有報還算好的,起碼能想辦法解決,要是造業越來越多,到時候鬧到無法收拾,豈不是更慘。
“咋算無法收拾?”老趙問。
我說:“你兒子總是喜歡這麼虐待動物,別的還好些,貓可是靈性動物,誰敢肯定它死後沒有怨氣,到時候纏住你兒子,讓他出什麼意外,你都不知道怎麼引起的。”老趙不甘心,一直嘟嘟噥噥,我說你自己考慮吧,這類事情我又不是沒接觸過,以前有個在肇慶某飯店當後廚的,天天殺羊殺牛,還殺活狗活貓,做什麼*。後來晚經常做噩夢,夢到有貓抓他的臉,吃他臉的肉。有一天,他在廚房莫名其妙地滑了跤,臉正好撞在立着插在案板的菜刀刃,把半邊臉的肉都給切開了,在醫院縫了近百針。
聽了這番話,老趙沉默不再嘟噥,問我大概得花多少錢。我估計怎麼也得有五六千泰銖,算是給龍婆師傅的香火錢,看在你給我介紹過生意的份,我也不賺你的差價。
跟我來到高雄的公寓樓下,這老哥走出來,下打量着老趙。我說這是全泰國最權威的佛牌專家高雄老闆,老趙握住他的手:“我說高老闆,你可得想辦法救救我啊!”
高雄說:“聽說你兒子很厲害。”老趙嘿嘿地笑,說男孩都那樣,是淘氣。我們三人乘大巴車前往羅勇,高雄先到某寺廟請了五六條正牌出來,這座寺廟我以前也去過,遊客很多,香火也較旺,是那種非商業寺廟爲數不多興旺的代表。大多數商業寺廟裡的和尚都沒什麼法力,佛牌都是賣給國遊客的,而這座不是。當地泰國人喜歡到這寺廟進香,帶着各種供品交給僧侶們。
從寺廟出來,我們再來到之前阿贊凱說過的寺廟。高雄人頭熟,直接找到住持僧人,是個看起來六十來歲的龍婆師傅,長得白白胖胖。聽明來意後,他讓老趙把佛牌拿出來,在手裡看了看,說:“這個貓胎是自願入靈的。”不愧是高僧,居然拿到佛牌能感應到,我連忙把老趙和他兒子的情況講了。
“還能夠補救嗎?”我問。
這位師傅說:“既然是他兒子引起,那最好把那叫過來。”我翻譯過去,老趙立刻張嘴看着我,我說有什麼可看的,師傅發話,你自己看着辦。無奈之下,老趙只好照辦,又自己乘大巴從羅勇返回曼谷捎兒子。開始我還在想,衝他兒子的臭脾氣,萬一不願意跟來怎麼辦,可我想多了,傍晚時分,老趙和兒子再次從曼谷來到羅勇的寺廟,我看到他兒子蹦蹦跳跳,歡天喜地進了廟門。
兩人來到院,他兒子看到我,表情立刻從高興轉爲驚愕,然後又是憤怒。我心想我又不欠你爹錢,你這麼恨我幹什麼,我臉的抓痕到現在還沒恢復,我都沒恨你。老趙過來說:“騙他說出來旅遊,這小子我還來勁,恨不得自己飛過來!”你低聲說你別拆穿,說是旅遊,老趙連連點頭。
我告訴他兒子,這廟裡的老和尚會給他糖果吃,還跟他做個遊戲,很有意思的。小孩畢竟是小孩,聽我這麼講,老趙兒子立刻笑逐顏開,先讓老和尚給糖果吃再說。我過去湊到龍婆師傅面前,低聲說了這個男孩的脾氣秉性,龍婆師傅笑着點點頭,讓旁邊的一個年輕僧侶從內室拿出不少糖果來。這些都是平時泰國善信來寺廟參拜時供奉給僧侶們的供品,泰國糖果品種非常豐富,味道也好吃,我每次回國幾乎都會採購不少,大家分分。
拿到糖果,小男孩樂得歡天喜地,邊吃邊問要做什麼遊戲,怎麼還不開始。高雄說:“急什麼?要到了晚纔可以!”小男孩有些失望,老趙帶着他在寺廟裡轉來轉去,打發時間。晚餐我們也是在寺廟裡吃的,好在東南亞的僧人不用戒肉,所以菜品還不難吃。飯後,小男孩因爲沒有電腦遊戲可玩,覺得非常無聊,吵吵着要回家。老趙勸不住,高雄只好撒謊,說半夜有人會送電腦過來,你先睡覺,半夜我們會叫你。
小男孩脾氣雖臭,但卻沒那麼精明,還真信了。有僧侶把他和老趙安排到後室的空房間睡下,我和高雄坐在院外聊天。這晚的月亮又圓又大,高雄點了根雪茄,問我當牌商三年,攢了多少老婆本。我笑着說在瀋陽置辦了一套小房產,沒意外的話,明年夏天還會有第二套。我又問他存下多少錢,高雄哼了聲:“爲什麼要存錢?我不娶老婆也不生兒子,孤家寡人一個,攢什麼錢!”
“總得成家吧?”我表示不理解,“難道這輩子真永遠打光棍?高家總得有後吧?”高雄撇着嘴說要什麼後,國又不是沒有姓高的,五百年前反正都是一家。我說那你父母在泉下恐怕也閉不眼,他們肯定希望你能結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