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五點鐘左右，天空還是一片暗淡，沒有任何光亮。
“緊急集合！”
齊桓標誌性的怪吼響起。
整棟大樓所有宿舍都緊張了起來，陳東聽見哨聲的瞬間睜開了雙眼，立即開始穿衣服。
所有人都差不多，最低的人也是當了三年兵的，對“集合”，“哨聲”這些都比較敏感。更何況第一天的時候並沒有訓練，人的身體包括精神狀況都挺好。
沒過多久，陸陸續續都在下方集合好了。
集合的站位是第一天時候安排好的，總共四十三名學員，前兩排一排十五人，第三排是站有十三人。陳東站在第三排的排頭，因爲在第三排中，他的個子是最高的。
許三多他們宿舍的人都在第二排，其中許三多站在最尾部。
“這集合哨是吹給咱們的嗎？”
第二排中間的拓永剛打着哈切說道。很快邊上又有一名附和道：“就是，殺豬也沒有這麼早的，肯定是那屠夫吹的。”
有了兩人的起頭，隊伍裡的人都開始左右閒聊起來。
但也有人並沒有說話，陳東、成才、許三多，包括陳東宿舍中的兩名老步出身的羅兵、程向榮都沒有說話，一直保持着軍姿一動不動。
反而王威終究還是學校剛出來，聽見周圍人都聊天聊上了，也忍不住跟着插上一嘴：“誒，兄弟，看你昨天穿的衣服陸戰的啊？”
“對，你呢。”
“我陸指剛畢業。”
……
“要挨刀了！”
陳東餘光一瞟，房屋拐角迎面走來一人，正是袁朗，也是這次考覈的總教官。一見袁朗出來，陳東就知道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了。
“聊啊，接着聊。”
袁朗揹着雙手緩緩走到隊伍前端，當走到拓永剛後面時，狠狠的頂了他一下，他是這次話題引起的“肇事者”。
隊伍發生的一切，袁朗站在一邊角落都看的清清楚楚。
在袁朗四處尋看，趁機套話的同時，齊桓也沒閒着。
他也分開從另一邊走來走去，陳東一直保持着軍姿，見他們人來了，立馬眼睛只盯着前一名的後腦勺，規規矩矩。
突然，一雙眼睛出現在他眼前：“站的還算標準，挺不錯啊！”
齊桓來到了陳東面前，陳東面無表情一動不動，也不迴應。他知道，自己如果聽到這所謂的誇獎，然後出聲了，肯定要被扣分。
見陳東沒有反應，齊桓低頭輕聲說道：“你小子可以，兩次把我陰死。”
“啊？不就一次嗎？”
陳東一聽，莫名的張口迴應了：“糟糕！”
果然，一聽陳東出聲，齊桓陰險的笑了笑，然後擡頭轉變臉色喊道：“隊列裡隨意說話，扣兩分。”
“麻蛋，第一天集合就扣兩分，我成頂雷的了。”
陳東心中暗罵一聲，好好的問候了一遍齊桓全家。
由於陳東這邊率先被扣分了，另一邊準備套許三多話的袁朗，不管他怎麼說，許三多也學聰明瞭，死活都不迴應，緊閉一張嘴。
袁朗見沒有機會，就又回到了隊伍前面，然後順勢說道：“我希望大家謹記，在這裡，做好事不加分，做錯了，減分。滿分一百分，扣完走人。”
“接下來的幾個月裡面，我希望你們閉上自己的嘴巴，只要記住兩個詞，服從！教官讓你們幹什麼就幹什麼，別問一堆爲什麼，改改你們的官氣。”
“在我的眼裡，就你們這點水平，一點還不夠格。”
他說的話很難聽，在場沒有一個人臉色很好。他們都是來自各個連隊或者軍校的頂尖人才、尖子、兵王，但卻被人說成這逼樣。
即使是王威這名剛出學校的人，臉色也異常難看，他在學校走哪都是風雲人物，還沒被人這麼說過。
陳東反正臉皮厚，一點反應一點表情都沒有，他還沉浸在自己被扣分的鬱悶中。千防萬防，還是被套路了。再者他也知道袁朗這麼做的用意，所以也根本不在乎他說的話，全當耳旁風了。
“全體都有，立正，向右轉，跑步走……”
隨着袁朗的口令，部隊轉向開始跑動起來，在跑步的同時，隊列中好幾個人還在竊竊私語，他們給袁朗也取了個外號“惡人。”
比屠夫齊桓還噁心的“惡人”。
在跑步的同時，邊上的袁朗也說到了，由於昨日剛來，大家也沒訓練。今天早上這次跑步，順便把昨天的早操給彌補回來。
當跑到中心操場時，袁朗和齊桓上車了，上了一輛迷彩勇士上面。這是標準的田徑跑道，一圈有四百米。
車頂有個喇叭，當袁朗他們上車後，陳東一行面對着車屁股，喇叭聲響起，是惡人的聲音：“車子開始行駛，你們就跟着跑。車子會勻速行駛，每個人與車尾的間距不能超過半圈。如果出現超過半圈的人，今天早操就扣一分，超過一圈的，扣兩份。”
陳東是排頭，在最右側。在他左邊的就是羅兵，最左側的排頭身高有一米八以上，但也不認識，叫不出名字。
“好了，大家做好準備，不要求隊列整齊，大家放開跑就行。”
“3”
“2”
“1”
車子啓動行駛了。
所有人如同子彈衝了出去，無數人影從陳東身邊竄過。陳東沒有選擇第一時間衝刺，而是保持着與車尾大概三十米左右的距離。其他人全都緊跟在車尾，速度很快。
因爲陳東知道，袁朗並沒有說具體圈數。按照陳東對老A的尿性瞭解，肯定是不計時不記圈的跑，要的就是所有人累趴下，巴不得所有人都扣分。
說簡單點，也是一個下馬威。
所以陳東選擇了保存體力，別一下子拼的太狠，這還只是早操，後面還有其他訓練呢。
不過很可惜，陳東自以爲自己很聰明，穩穩的保持着三十米的間距，不快也不滿。但和衝在最前面，緊跟車尾的大隊人馬相比，他就有點突兀了，獨自一人在後面慢慢跑，雖然速度也並不慢。
喇叭聲又響了，這回是齊桓的聲音。
“43號，你幹嘛呢。出個早操還這麼偷懶，你當在散步呢？扣一分！”
“臥槽，我哪散步了！”
速度真的並不慢，只是從視覺上看，和大部隊和車子距離上看，感覺陳東是最後一名，落的很後面。
但如果真的是在五公里測試中，陳東敢說就自己現在的速度，跑完五公里的成績也絕對在十八分鐘以內。
“太小心眼了，這麼針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