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長，你就說說嘛，讓我們大家聽聽你的高見。”
李想昨天是想聽聽他們對細節的補充，這樣他回去開案情摹擬還原得才足夠真實，現在胸中有了底氣，他這個指導組組長的腰板也能挺起來了。
“高見談不上，既然如此，那我就簡單說說。”
衆人聽到李想終於發表自己的看法，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都只是聽說李想很厲害，當然，這其中有範局和李廳的功勞，當初成立的時候給他站臺。
但是絕大部分的功勞，還是要歸在楊明和孫志東身上，他們兩個人生怕這些精英分子仗着自己的閱歷和年齡，欺負李想年輕，所以將他的絕大部分戰績都說了出來，只有去妙蛙地執行任務因爲涉及到保密沒有透露。
可除了那，李想還有很多拿得出手的戰績，夠他們吹噓的了。
而楊明和孫志東融入他們的最快的方式，居然是聊李想的八卦。
指導組的人對於他們神秘的隊長，還是充滿了好奇，早就滿懷期待了，想看看他們的組長到底有多厲害。
今天終於有機會了。
“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大家有沒有被絲襪勒死過？”
此話一出，衆人頓時狂翻白眼。
誰被絲襪勒死過？
死了還能坐在這？
“既然沒有，那我們就來試試，剛好，我這裡有一條絲襪，誰來試試？”
李想從口袋裡掏出一條絲襪，這條絲襪是他剛剛去超市買的，買的時候，還被櫃員報以異樣的陽光。
但是無所謂，實踐出真理。
看到李想來真的，衆人紛紛搖頭。
“放心，我又不是來真的，我們是在模擬作案的過程，剛剛歡歡說得就很對，受害者的身材普遍沒有超過一百一十斤，你剛好符合這個標準，要不你上來和我配合一下？”
“啊？”紀歡歡沒想到，剛剛自己的發言，讓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能她對身高體重比較控制和敏感，因此在看到受害人的實踐報告後，第一時間注意了她們的體重，發現很少有超過一百一十斤的，而她的體重也剛好在這裡面。
所以她發現了這個規律，提了出來，沒想到，李想居然找她來當受害者。
於是楚楚可憐地說道：“李隊，你不會藉着這個機會佔人家便宜吧？”
“歡歡，怎麼能說李隊是佔你便宜呢，別忘了，人家李隊還沒結婚，長得又帥氣，你這是占人家便宜呢，就偷着樂吧，哈哈。”齊利燕也跟着在起鬨，一時間，嚴肅的氛圍多了幾分歡樂。
“你想佔便宜你來。”紀歡歡嘴上雖然這麼說着，但還是起身站了起來，走到李想身邊，配合他看看，到底是怎麼個回事。
李想見她過來，頓時出其不意，手中絲襪往她脖子上一套，然後開始用力。
紀歡歡感覺自己還沒做好準備，李想就開始了，一股窒息感籠罩着她。
她本能地開始反抗，但要害被制住，她沒有一絲辦法。
本以爲李想只是模擬一下，不會來真的，但是現在她感覺真的很難受，要死了一般。
掙扎的過程中，就連鞋子也甩掉了。
“好。”
看到差不多了，李想鬆開了絲襪，然後將紀歡歡扶了起來。
“咳咳.咳咳李.李隊你要殺了我嗎？”
“抱歉抱歉，讓你受苦了，沒受傷吧？”
“還好，就是脖子有些難受。”
紀歡歡揉了揉脖子，然後把自己的鞋子牀上，剛剛那一瞬間，她在李想的身上感受到了殺意，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真的要死了。
難道他殺過人？
這個想法在她腦海裡，遲遲揮之不去。
“沒事就好，你先下去休息一下。”李想將她送回去休息，然後看到衆人一臉好奇的表情解釋道：
“我想大家都很好奇，我爲什麼要做這樣的實驗，現在我來告訴大家爲什麼。”
李想將手中的絲襪舉了起來：“大家看看，這條絲襪和普通絲襪有什麼區別？”
“比新的皺了，也拉伸了。”
“沒錯，勒過人的絲襪和新的確實不一樣，和穿過的也有區別，大家看一下對比照片，我發羣裡了。”
李想將 11條絲襪的照片發到羣裡讓大家仔細比對。
在李想話術的引導下，大家都將注意迴歸到了絲襪上，大家都看出了問題。
“這些絲襪好像沒有勒過人。”
雖然使用過的絲襪也有被拉伸和殘破的痕跡，但和真正勒過人的絲襪相比，只要仔細看，差別還是很明顯的。
“相信不用我多說，你們也都看出來了，不過，我要說的是，勒死死者的絲襪，並不是她們自己穿過的絲襪。”
“之前專案組的看法是，兇手是強 J殺人，兇手用強將受害人的絲襪脫了下來，後因爲死者反抗，這纔將受害者勒死的。”
“但是現在我要說，兇手是先將受害人勒死了，然後纔將死者的絲襪脫了下來，爲了證明我的這個觀點，大家自己看照片。”
李想找出卷宗裡 11名受害者的照片：“看到她們的足底沒有，如果死者是被脫了襪子後勒死的，那麼她的掙扎，腳上的痕跡不會這麼少。”
“確實。”
衆人看過後，發現問題確實如李想所說。
隊長就是隊長，這麼細微的細節都關注到了。
“可是，這個線索對我們破案有什麼幫助嗎？”
其他人都在思考，這個發現對破案有什麼幫助，楊明卻是個直腸子，直接問了出來。
孫志東本來也想問的，只是現在精神不佳，狀態不好，安靜地坐在那看大家討論。
“這個發現帶給我們幾個思考，兇手爲什麼這麼做？你覺得爲什麼這麼做？”
“我認爲兇手應該是比較瘦小，你看他挑選的受害者，都是偏瘦小型的，這就說明，他的力氣不佔優勢，可就是這樣，他依然沒有辦法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纔想出了自己先準備死亡，然後將人殺死的方案。”楊明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
“說得不錯，還有嗎？”
“沒了，除了這，我想不到還有其他哪種可能。”
“其他人呢？有不同意見嗎？”
“我贊同楊明的意思，兇手目標明確，心思證明，做下每個案子之間的半年時間，應該都是在謀劃下一次作案，這其中包括尋找合適目標，這絕對不是在大街上隨便一找，就能找到這麼多符合條件的受害者，所以，他一定對受害者有一定的瞭解，知道她在哪裡上班，知道她家在哪裡，知道回家走哪一條路，知道這些可不容易，兇手多半是受害人的身邊人。”
“身邊人，個子瘦小的人，這些特徵專案組之前就已經全面排查了，所有受害者身邊的人都有調查，如果說每個受害者身邊，甚至都不要每個，只要在兩個受害者中間，出現這麼一個人，都會是警方重點排查對象了，問題是，沒有這樣的人。”
齊利燕否定了這個猜測，畢竟專案組也不是吃素的，案件發生後，又是這樣的連環殺人案，專案組的調查可以說是非常之詳細，從搬過來好幾摞的卷宗就能看得出來，這裡面做了大量的工作。
每個受害人的社會關係，同事關係，朋友關係都翻了一個底朝天，如果說她們身邊有這麼一個人，專案組會沒有發現嗎？
衆人頓時都不說話了，顯然這個問題，大家都能想到。
也確實是這樣的。
專案組將 11名受害者身邊的人都查了一個遍，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這就很矛盾，推測和調查自相矛盾，這纔是這個案子陷入僵局的原因。
“其實，我說一個可能，大家別笑話。”
就在這個時候，齊利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關係，現在大家暢所欲言，任何不可能，都有可能發生，你直接說就行。”
李想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化不可能爲可能，這或許纔是本案兇手的高明之處。
“那我就說了，這是這個想法的靈感，是昨天孫志東的一句話啓發了我，你們大家先別急着反駁，先仔細想一下，本案的兇手有沒有可能是女人？”
此話一出，孫志東瞬間來了精神：“我就說吧，女人也有變態，你看，燕姐就支持我的觀點。”
其實孫志東當時說這話，完全就是來搗蛋的，但現在齊利燕居然破天荒地支持他的觀點，他自然不會承認，當時自己是胡說八道。
“我昨天整理了專案組的調查報告，他們調查的範圍無一例外，都是男性，而忽略了女性，剛好孫志東的那句話啓發了我，兇手會不會就是女人，專案組從一開始的調查方向就錯了？”
“這怎麼可能，法醫報告裡，兇手存在奸 S行爲，這是女人能完成的嗎？”
11起案子的屍檢報告，宋應文都仔細看過，所有受害女性的下 T，都有撕裂傷，並且是那種死後形成的。
這是最明顯的 J屍特徵，試問，這是女人能完成的？
“這……”
孫志東難得見有燕姐支持他的觀點，自然也要力挺她，於是說道：“屍檢沒有檢測到嫌疑人的 DNA，我覺得是存在使用玩具這種情況的，額，就是那種成人玩具。”
說到成人玩具，孫志東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雖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但這東西畢竟還是比較私密的，他說這話，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因爲他已經看到有女孩子臉蛋發紅了。
“東子，沒想到你也開竅了一回兒。”
孫志東一語驚醒夢中人，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李想雖然提出了剛剛的觀點，但是在先入爲主的思想下，也沒有想到，兇手可能是女性。
更沒有想到，平時吊兒郎當的孫志東，這次居然也開始動腦筋了。
這讓他挺高興的，我的好大兒終於開始上進了。
“嘿嘿，我也是猜測，也不一定是對的。”
他被李想說得更不好意思了。
“這倒是一個我們從來沒有想過的調查方向。”
隨着齊利燕和李想都支持這個觀點，衆人也不得不開始思考有沒有這個的可能性。
昨天大家對這個可能嗤之以鼻，今天再仔細一琢磨，這種可能性反而能解釋之前的矛盾。
11名受害者身邊的可疑男性，之前專案組全都調查了個遍，唯獨沒有調查女性。
那有沒有可能，兇手真的是一名女性並且就常在這 11名受害者身邊，暗中觀察着她們的一舉一動。
“如果兇手是女性，那這一切也就說得通了，就連兇器絲襪可能都是兇手本人的，而不用多此一舉去脫受害者的。並且兇手尋找的目標個子普遍偏小，原因也可能是女人太壯她完不成殺人。”
“李隊，我覺得這個方向大有可爲。”
其他人紛紛響應，都認爲這個方向可以調查一下。
“好，那我把王組長和他們的專案組叫過來，一起統一思想，調整調查方向。”
李想是那種說幹就幹的人，他立即拿出電話，給王瑞剛打了過去：“王組長，我們這邊有重大發現，你安排專案組的所有同志到我們會議室開會。”
接到電話的王瑞剛，頓時明白，李想一定是在絲襪上發現了什麼。
剛剛在物證科的時候，他沒有說，現在打電話過來，讓馬上去開會，顯然是確定了。
只是王瑞剛還是想不明白，李想到底在絲襪上發現了什麼。
“管他呢，待會不就知道了。”
於是王瑞剛也不糾結，立即給專案組的幾個小組長打電話，讓他們馬上把人組織起來，過來開會。
20分鐘後，專案組的人陸陸續續走進了會議室。
“李隊，這麼急，到底有什麼重大發現？”
“王組長，你先別急，先坐下來，等人全了再說，省得我一會兒還要再說一遍。”
聽到李想這麼說，王瑞剛只好壓下心中的好奇，先找位置坐了下來。
等到人全部來齊後，李想這才站了起來：
“人都來齊了吧，這次之所以緊急召集大家快來開會，是因爲有重大發現，這個發現將改變我們以往的調查方向，下面我來講講我們指導組的一些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