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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太郎不知道這近百名闖進二條城的武士們都是來幹什麼的。
但他知道——這些人的目標似乎是緒方一刀齋。
既然目標同爲緒方一刀齋,那麼這些人就是盟友,幸太郎決定暫時配合這些人,一起拿下緒方一刀齋。
然而從戰鬥開始至今,一直站在遠處觀戰的幸太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幸太郎彷彿看到了三頭六臂的阿修羅在那肆虐……
臉色沉重地從懷中摸出了一個黑色的布囊。
從布囊的形狀上不難看出——這個黑色布囊中裝着一個如成人拇指般大的圓形物體。
望着手中的這個布囊,幸太郎的臉色變得更沉重了些。
……
……
緒方振奮精神,將雙手中的大釋天與大自在舞了個寒光四射。
周圍的十數號武士與忍者,竟無人能近。
時不時地會有名武士或是忍者慘叫一聲,然後從人羣中飛出最後重重跌在地上。
緒方知道攻打二條城意味着什麼。
緒方也知道在今夜攻打二條城意味着什麼。
攻打二條城與強殺鬆平源內乃兩件性質完全不同的事情。
鬆平源內只不過是一彈丸小藩的藩主。
而二條城乃幕府於京都的權力象徵。
二百餘年來,僅在戰國時代受過一次明智光秀的進攻。
自德川家康開幕以來,從未有人有那個膽量來踐踏這象徵幕府權威的巍峨城池。
自今夜之後,即使緒方有幸生還,也會遭到幕府不死不休、烈度遠勝以往的追殺。
不僅會遭到幕府的追殺,也會遭到不知火裡的追殺。
在不知火裡負責保護二條城的今夜進攻二條城,等於是完全不給他們不知火裡留臉面。
與日本最強的武裝勢力,以及日本最強的忍者勢力同時結下不死不休的樑子——正常人只怕是光是想一想,就害怕地雙腿打顫。
緒方知道像幕府、不知火裡這樣的龐大勢力不容許他人踐踏他們的尊嚴。
但幕府和不知火裡會不會知道——在他們眼中脆弱如螻蟻的人也同樣不容許他人踐踏他們的尊嚴。
不容許他人奪走自己所珍惜的東西。
阿町那孤苦無助、恐懼得瑟瑟發抖的模樣,緒方仍歷歷在目。
阿町那帶着哭腔、泫然欲泣的發顫的嗓音,緒方仍言猶在耳。
已不想再做任何的隱忍。
已不想再看到阿町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
就於現在!
就在此地!
打它個地覆天翻!!
……
……
“一刀齋!去死吧!!”
“你這值錢的首級我拿走了!!”
站在緒方左右兩邊的武士揮刀朝緒方劈來。
刀刃上所裹挾的強悍威能,彷彿要將緒方、及緒方腳下的地面劈成兩半。
除了不知火裡的忍者、“掘墓人”的成員之外,似乎還有不少看上緒方那顆值錢的腦袋而隨之衝進二條城的賞金獵人。
剛剛升級至“大師級”的“刃反”於此時大放異彩。
不論從何處劈來的刀,緒方手中的大釋天與大自在都能精準地以最小的力道將其給架住並彈回。
用墊步閃開左邊那人的斬擊,用大自在架開右邊那人的刀,用大釋天將前方的敵人砍倒。
二條城的天守閣已化爲修羅戰場。
不斷有人倒下。
然後又有候在樓下的人上樓填補空缺。
這些傢伙手中所拿的武器也各式各樣,並不全是手握刀劍。
“你的項上人頭歸我所有了!!”
發出這聲怒喊的人,是一名使槍的壯漢。
這名壯漢所使用的槍還不是一般的槍,其槍桿是金屬製的。
論攻擊距離,這名壯漢遠在緒方之上。
但在蝶島上,與“妖僧”的那一戰,早已讓緒方積累了豐富至極的迎擊“手持長兵器”的敵人的驚訝。
緒方將大釋天一橫,用自己的刀刃封住了這名壯漢刺來的長槍槍尖。
“什麼?!”這名壯漢一臉錯愕。
在這名壯漢還在錯愕時,緒方已經一轉手中的大釋天,讓刀刃緊貼着其長槍的槍桿、滑向這名壯漢的胸膛,刀刃在這金屬製的槍桿上劃出一連串火花。
這種以一敵衆的戰鬥,緒方早就打多了。
不。
倒不如說——從去年5月份來到這江戶時代到現在,緒方所打的每一場戰鬥,幾乎都是以一敵衆。
無我二刀流本就是擅長以一打多的劍術流派。
豐富的戰鬥經驗再加上無我二刀流,讓緒方並沒有敗給這些水平參差不齊的敵人的道理。
源之呼吸——早已開啓。
在源之呼吸的幫助下,緒方專心致志地彈開或閃開從四面八方來襲的攻擊,並將身前的每一名敵人打倒。
在被動地反擊身側每名敵人的同時,緒方也時不時地主動發起進攻。
在緒方的前方,有15名名敵人排成一條彎彎曲曲的長隊,宛如一條臃腫的長蛇一般。
組成這條臃腫“長蛇”的敵人中有賞金獵人、有不知火裡的忍者、有“掘墓人”的成員。
這15人應該沒有料到緒方竟然會主動朝他們攻來
緒方提着雙刀,直接朝他們迎面殺去。
緒方揮舞着雙刀,將無我二刀流的流轉施展到極致。
雙刀揮舞出來的刀光,罩向他身前的每一名敵人。
揮出去的每一道斬擊,都能極其精準地恰好命中每一名敵人的要害。
轉瞬之間,這15名敵人統統被敵人砍倒。
也不知是誰,不慎碰到了位於天守閣角落的蠟燭。
天守閣爲全木結構。
跌落在地的蠟燭,其四濺而開的燭火將衆人腳下的地面點燃。
從地面蔓延開的火苗攀上旁邊的牆壁。
“着火了!着火了!”
“快走!這地方着火了!別再跟那瘋子打了!”
突然竄起,並迅速擴展開來的火苗,讓在場的許多人皆面露驚慌。
然而緒方卻神色不變。
仍舊專心致志地迎擊着身前的每名敵人。
賞金獵人本就只是一幫爲錢辦事的人。
那種爲了錢,不惜賭上性命的人終究只是少數。
所以最先士氣崩潰、四散而逃的人,便是那些還能動的賞金獵人們。
他們四散着、崩逃着。
有些賞金獵人爲了讓自己能跑得更快一些,甚至將自己手中的武器給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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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士氣崩潰的,是“掘墓人”。
“掘墓人”的數量雖多,近百號人,但他們的水平也和賞金獵人們一樣,參差不齊。
他們從鶴弦那收到的任務是“儘可能生擒緒方”。
然而——那個鶴弦在領着他們來到二條城後,就不知蹤影了。
身爲他們的臨時首領的鶴弦竟不在現場,這讓“掘墓人”的士氣跌落地更快。
剛開戰時,他們鬥志昂揚。
人數剩下70人時,他們開始發覺不對。
人數低於60時,他們發現自己身前的這敵人是怪物。
人數低於40時,終於有人的戰鬥意志和士氣開始崩潰。
他們並不是什麼百折不撓的精銳部隊。
在6成以上的同伴被緒方砍倒在地後,剩餘的人的鬥志與士氣終於全線崩盤,不敢再硬撼緒方的刀鋒。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能撐到6成以上的人被砍倒後才四散奔逃,已經算是挺了不起的了。
唯有不知火裡的忍者們還留在現場與緒方進行着不死不休的對抗。
只可惜——不知火裡的忍者們的數量實在太少了。
此時此刻,僅剩包括幸太郎在內的5名忍者還能好好站着。
地面已經鋪滿了屍體,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不論是緒方還是幸太郎等人,都只能踩在這層層屍體上戰鬥。
幸太郎一直沒有上前與緒方戰鬥,一直站得遠遠的,觀察着緒方的戰鬥方式與戰鬥風格。
而幸太郎也因此越看臉色越白。
“……白太郎,刃太郎。”
幸太郎突然朝分別站在其左右兩旁的兩名忍者輕聲道。
除了幸太郎之外的這4名還活着的忍者中,其中2人爲中忍正在跟緒方纏鬥,另外2人則都爲上忍分別站在幸太郎身側。
“設法幫我拖住緒方一刀齋。”
說罷,幸太郎再次將那個黑色布囊掏出。
望着幸太郎手中的這黑色布囊,白太郎與刃太郎的瞳孔猛地一縮。
“幸太郎大人!”白太郎滿臉錯愕,“你打算進入‘夜叉境地’嗎?”
“在常態下,我不是現在的緒方一刀齋的對手。”雖然不願承認,但幸太郎還是咬緊了牙關,說出了事實。
“總之——幫我拖住緒方一刀齋,替我爭取時間!”
說罷,幸太郎不假思索地扯開手中的布囊,將布囊中的一顆黑色藥丸塞入嘴中併吞入,隨後盤膝坐在地上。
在黑色藥丸入腹的下一刻,痛苦之色立即攀上的幸太郎的臉,原本自然搭放在雙腿上的雙手猛地攥緊。
白太郎和刃太郎對視了一眼,然後鄭重地點了下頭,隨後掏出了各自的武器,朝緒方殺去。
此時,緒方剛好將那2名與他纏鬥的中忍斬倒。
見又有不知火裡的忍者殺過來,緒方立即抖擻精神,將手中的刀立起。
率先殺到緒方跟前的,是各持一柄脅差的刃太郎。
刃太郎揮動手中的2柄脅差,朝緒方砍去。
鐺!
緒方的大釋天與大自在,與刃太郎的這2柄脅差於半空中重重撞在一起。
“你和我一樣是雙刀流呢。”刃太郎咧在嘴,露出一口慘白的牙齒,“就讓同爲雙刀流的我來跟你好好比試比試吧!”
緒方沒有迴應刃太郎的這句話。
因爲他聽到在他的身側響起箭矢割開空氣的聲音。
緒方沒有循聲去看,而是立即架開身前刃太郎的刀,然後朝後一跳,閃開這根箭矢。
將這根箭矢閃開後,緒方纔看向箭矢射來的方向——手持一架十字弓正以熟練至極的手法填裝新的箭矢。
“一個近戰,一個遠攻嗎……”
這般嘟囔了一聲後,緒方提劍朝白太郎殺去。
“喂喂喂。”
還沒來得及殺到白太郎跟前,刃太郎便攔在了緒方的身前。
“你以爲我不知道保護射手的這合戰準則嗎?”
用嘲弄的口吻朝緒方嘲諷了一句後,刃太郎再次回開手中雙刀。
論劍術,刃太郎遠遠不是緒方的對手。
若是一對一的話,緒方有十足十的把握在7招之內取刃太郎首級。
然而——刃太郎有白太郎從旁輔佐。
這讓緒方的這場一對二的戰鬥難打了起來。
白太郎的那架十字弓似乎是特製過的,不僅威力驚人,裝填速度也相當快。
在迎擊刃太郎的同時,還要提防着白太郎的箭矢,讓緒方遲遲無法將身前的刃太郎解決。
見自己的十字弓讓緒方吃了苦頭,白太郎得意地大笑了起來。
“這是我在唐土購來並改裝過的十字弓!”
白太郎得意地朝緒方介紹着自己手中的這架十字弓。
“不論是威力還是裝填速度,都遠勝普通的手弩!”
“如何?沒見過威力這麼強大的遠程武器吧?”
緒方沒有理會白太郎的這番話。
因爲……他覺得白太郎剛纔的這番話很可笑。
刃太郎揮動手中雙刀,舞出道道殘影,打算用這無數刀影壓制緒方。
這密密麻麻的刀影看上去似乎相當地嚇人,但刀一共也才2柄而已。
刀光一閃——刃太郎舞出的這些刀影,被緒方凝聚全身氣力的強力一刀給彈開。
見自己的攻勢再次被化解,刃太郎臉上流露出些許不耐與驚恐。
爲了重整態勢,刃太郎主動後撤數步,拉開自己與緒方之間的距離。
而緒方……一直都在等這一刻。
見刃太郎主動後撤後,緒方鬆開左手的拇指、食指、中指、僅用左手的無名指與尾指繼續抓住大自在的刀柄,然後將左手探進自己的懷中。
用拇指、食指、中指抓住霞凪,將霞凪一口氣從懷中掏出。
槍口對準因剛剛射出一發箭矢而還在裝填新箭矢的白太郎,連開2槍。
因爲緒方和白太郎之間隔的距離有些遠,所以爲了保證能夠擊中白太郎,緒方選擇連開2槍。
或許是因爲運氣好的緣故吧,自槍口射出的這2發子彈全數命中白太郎的軀幹。
白太郎因痛苦而緩緩地單膝跪倒在地。
這變故來得太突然,讓刃太郎完全沒有做好準備。
直到白太郎被緒方射倒後,刃太郎才終於反應過來,攥緊手中雙刀,朝身前的緒方殺去。
對於朝他殺來的刃太郎,緒方只默默地調整霞凪的槍口,對準刃太郎的胸膛,扣動扳機。
因爲刃太郎離得很近,隨隨便便都能打中他,因此緒方只射出一發。
精準命中其胸膛的彈丸,令刃太郎直接頓住了前衝的腳步。
迅速將霞凪塞回懷中後,緒方向前一個滑步,閃身到刃太郎的身前,一劍將其斬斃。
“都什麼時代了,你還擱那玩十字弓呢……”
緒方一邊用嘲弄的口吻朝連站都站不起來的白太郎這般嘲諷着,一邊朝白太郎衝去,給白太郎補上了一刀。
總算將刃太郎和白太郎雙雙斬斃後,緒方大喘着氣。
緒方沒有去數自己從攻入二條城到現在,已經斬倒了多少人。
但近百號人應該是有的。
這樣激烈的連戰下,已讓緒方的呼吸都已經因疲憊而開始不暢起來。
將大釋天從白太郎的體內抽出後,緒方陡然聽到一陣犀利至極的破風聲自他的身後襲來!
這記破風聲非比尋常,緒方光聽聲音都能聽出這記朝他急速襲來的攻擊,威力極其驚人。
緒方的瞳孔猛地一縮,隨後迅速轉身,在轉身的同時,揮刀應着破風聲砍去。
鐺!
讓人幾近震耳欲聾的金鐵相擊聲炸響。
一股巨力順着大釋天的刀柄傳至緒方的右掌、右臂,直震得緒方的手臂發麻、發痛。
“唔……”
右手臂處傳來的痛感,讓緒方忍不住發出低低的痛呼。
使盡渾身力氣,將這記攻擊架開後,緒方纔終於看清這朝他襲來的玩意是什麼東西。
是鎖鐮。
鎖鐮——鐮刀的柄上再接一條末端繫有金屬重物的鎖鏈而形成。
見自己一擊未成後,幸太郎一扯鎖鏈,將剛剛擲出的鐮刀收回。
幸太郎所使用的鎖鐮,其鎖鏈長度驚人,鎖鏈所連接的鐮刀也更長、更大。
望着幸太郎此時的模樣,緒方的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縮。
幸太郎現在的模樣相當怪異。
裸露在衣服之外的青筋暴起。
肌膚呈現暗紅色。
緒方隱約之中,還能看到一些類似於蒸汽一般的薄薄氣體自幸太郎的身體噴出。
“緒方一刀齋,感到慶幸吧!”
幸太郎咧開嘴,露出一抹獰笑。
“你十分有幸得將我逼到不得不使用‘夜叉丸’,進入‘夜叉境地’的地步!”
“可不是任何人都有那個能力把我逼得不得不進入‘夜叉境地’!”
幸太郎一邊說着,一邊捏緊手中的鐵鏈,如大風車般轉動着鐮刀。
“剛纔我的餘光似乎有瞄到你吃了什麼藥丸一般的東西。”緒方輕聲道,“你是吃了那藥丸才變成現在的這副樣子嗎?”
“沒錯!”
幸太郎的臉上滿是自豪之色。
“這是炎魔大人他苦心孤詣,耗費數十年所研製出來的神藥——夜叉丸!”
“只要將其服用,並過上片刻,便能全方位地大幅強化身體的各項能力!”
“我們管服用了這夜叉丸後所進入的強橫狀態爲‘夜叉境地’!”
“因爲夜叉丸相當地珍貴,所以只有炎魔大人,以及我們‘四天王’擁有夜叉丸!”
“所以不是誰都有機會見識這‘夜叉境地’的!”
“抱着榮幸的心情下黃泉吧!”
說罷,幸太郎將剛纔一直轉動的鐮刀朝緒方甩去。
幸太郎的這記攻擊和剛纔一樣犀利。
奮力將其架開後,緒方再次不由得發出一聲低低的痛呼。
將鐮刀再次收回後,幸太郎後足一蹬,以快到讓緒方不由得面露錯愕的速度殺到緒方的身前後,揮動鐮刀以及綁在鎖鐮最底部的圓形鐵錘朝緒方展開猛烈到極致的快攻。
“就因爲你的緣故!我們不知火裡日後將會受到幕府的嚴厲懲罰!”
“我也會因此受到難以想象的處罰!”
“你這傢伙真是死上一萬次都不夠!”
“你剛纔提到了阿町,你是爲了那個阿町才決意和我們不知火裡作對嗎?”
“既然是爲了阿町的話!那就使出全力來跟我戰個痛快吧!來打倒我吧!”
如果現在有旁觀者將緒方自登上這天守閣頂部的戰鬥從頭看到尾的話,現在應該會很吃驚。
不論是最開始的那以一敵百的戰鬥,還是之後的與刃太郎、白太郎這些強大忍者的戰鬥,緒方一直都是遊刃有餘。
一直戰到現在,緒方的身上都沒有出現什麼傷口。
而現在,面對幸太郎一個人的攻擊,緒方竟被全面壓着打,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每當緒方瞅準機會準備發動反擊的時候,都能在出手之前,被幸太郎率先發動一記攻擊朝緒方攻去,令緒方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沒用的!”
幸太郎發出一連串猖狂的大笑。
“面對進入‘夜叉境地’的我,你沒有任何取勝的可能!”
“任憑你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幸太郎沒說一句話,都會朝身前緒方傾瀉凌厲至極的猛攻。
“你是想保護阿町那個叛忍吧?那你就這麼點本事可不行啊!”
“閉嘴!”緒方咬緊牙關,這般怒喝了一聲後,瞅準機會,一轉大釋天的刀身,對準幸太郎的胸膛施展出了已經升爲“大師級”的鳥刺。
然而,面對目前的緒方所使出的“鳥刺”,幸太郎卻使用手中的鐮刀輕輕鬆鬆地將其給擋開。
“我不知火裡‘四天王’之一——幸太郎就在這裡!”
“此次來京都,一是爲了完成守衛二條城的任務,二是爲了追捕阿町那個叛忍!”
“你若想救阿町的話,就斬了我吧!”
“當然——你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對緒方道出了這一連串的嘲諷後,幸太郎後跳數步,然後再次一揮手中的鎖鐮。
鐮刀割開空氣,朝緒方襲去。
幸太郎的這記遠程投擲,其威力遠勝剛纔的任何一道。
儘管緒方已經及時豎起手中雙刀去攔截,但卻仍舊攔不下飛來的鐮刀。
鐮刀的刀刃在緒方的左手臂割出了一條大口子。
“嘖……”瞥了一眼自己左手臂的那條大口子後,緒方的臉一沉,“連……‘大師級’的刃反都攔不下嗎……!”
無暇去處理左手臂的傷,抖擻精神後,緒方朝幸太郎躍去,並將手中雙刀高舉。
左右手同時使用“水落”。
“你這種力道的攻擊,我隨隨便便就能擋下!”
幸太郎一邊大笑着,一邊揮動鐮刀朝緒方劈來的雙刀砍去。
幸太郎僅用單手握着鐮刀。
然而僅用單手的幸太郎竟就這麼輕輕鬆鬆地擋下了緒方的刀。
緒方的這記由雙刀同時使用的“水落”可沒有任何的收力。
然而自己卯足了全身氣力所使用的威力最大的劍技,卻被幸太郎給輕輕鬆鬆地用單臂給攔住了。
自己的全力一擊竟被對方給用獨臂擋住——緒方的臉色不受控制地變得沉重了起來。
“‘夜叉境地’果然是太強勢了呢。”
“只要進入了‘夜叉境地’,戰鬥立馬就無聊起來了。”
又對緒方道出了一番嘲諷後,幸太郎一個閃身,閃到緒方的身前,將鎖鐮底部的鐵錘一搖,砸向緒方的胸膛。
堪堪豎起大自在將鐵錘給擋開後,儘管已死死忍住,但痛呼還是從緒方的齒縫中流出。
——興奮劑嗎……
緒方一邊活動着左手五指,放鬆剛纔因硬接幸太郎的攻擊而痠麻的手,一邊在心中這般暗道着。
一番交戰下來,緒方算是明白這幸太郎口中的那什麼“夜叉丸”是什麼玩意了。
大概是一種類似於興奮劑一樣的東西。
只不過是十分強力的興奮劑。
直接讓身體的各項機能被推到極高的地步。
身體的各項機能被大幅推高,直接變爲超人——這就是夜叉境地。
就在緒方思考着該如何對敵時——
“真是太無趣了啊……”
望着身前正劇烈喘息的緒方,幸太郎無聊地把玩着手中的鎖鐮。
“我其實很好奇,你和阿町那叛忍是什麼關係?”
“你是阿町的外子嗎?”
“還是說你和阿町其實什麼也不是,只是單相思着阿町?”
“算了,不管怎樣,阿町對你來說應該也是十分重要的人,否則你也不會幹出這種強攻二條城的事情來。”
“我改主意了!”
幸太郎的臉上浮現出殘忍的笑。
“我不急着殺你了!”
“我要給你留下半條命!”
“然後再把阿町那叛忍抓來!”
“我要在你的面前盡情折磨阿町!”
“阿町那傢伙別的本事倒沒有,倒是臉蛋長得非常不錯,胸、屁股什麼的也都很大。”
“將阿町折磨個半死後,再把你和阿町一起帶回不知火裡,讓你親眼看着我們是如何使用‘剝落’之刑來對付叛忍的!”
“只有這麼做,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
幸太郎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猙獰。
“都是因爲你這個混賬!我都不知該如何做才能挽回‘二條城’遭他人進攻的這嚴重失態!”
“不將你好好折磨,實在難解我的信頭之恨!”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吧。”
幸太郎伸出左手食指朝下指了指。
“跪下來向我求饒!”
“這樣一來,我說不定能考慮一下待會在將阿町抓來並折磨阿町時,讓你也能在臨死之前稍微體驗一下阿町的肉體。”
幸太郎的臉上除了猙獰、殘忍之外,還有着得意。
那是勝券在握、正在玩弄自己勢在必得的玩物的得意。
……
……
“……閉嘴。”
……
……
緒方用平靜的口吻說道。
“我不會讓你抓走阿町,也不會輸給你!”
幸太郎沒有注意到——緒方的眼中閃出奇特的光芒。
“我已經起過誓。”
“會打倒阿町所有的敵人!”
“我會讓阿町永遠像以前那樣開心地笑着。”
“這是我的誓言!”
“而且是現在就必須要踐行的誓言!”
緒方眼中的奇特光芒開始一點接一點地冒出。
緒方剛纔的這些話令幸太郎很是不屑。
幸太郎冷笑着:
“你說起誓?”
“你跟誰起的誓?”
“神佛嗎?”
“不……”緒方眼中的奇特光芒越發濃郁。
幸太郎此時也注意到了緒方眼中的這奇特光芒,臉上的神色稍稍一變。
“並不是對神佛起誓。”
“也不是對鬼魔起誓。”
“而是對我的刀與靈魂起誓!!”
那抹在緒方的雙眼中冒出的奇特光芒,於此時此刻大放而出。
幸太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他總覺得……緒方此時的氣勢似乎變了……
“哼!”
幸太郎沒有理會身上氣勢發生變化的緒方,再次發出不屑的冷笑。
“少在這大言不慚了!”
“現在的你,進入了‘夜叉境地’的我,在實力上有着難以逾越的鴻溝。”
“任憑你這麼掙扎,怎麼可能打得敗我!”
“你以爲像條喪家犬一樣吼個兩句就能打敗我了嗎?!就能保護阿町那個叛忍嗎?!”
“我能!!”
緒方的回答簡單明瞭。
但語氣中所流露出來的那種欲與幸太郎硬撼其鋒的強悍氣魄,卻是讓幸太郎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幾分錯愕。
“哼!你可真敢說啊!”
“剛纔還被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現在就來跟我說這種大話!”
“告訴你一個事實吧!我剛纔的每道攻擊其實都只出了5成的功力而已!”
“你連我的5成功力都沒有辦法抵擋,哪來的底氣跟我說你能打敗我?!”
說罷,幸太郎身形一閃,直接衝到了緒方的身前。
“給我倒下吧!你這愚蠢的傢伙!”
道出這句話的同時,幸太郎揮動鐮刀朝緒方的胸膛砍去。
令幸太郎沒想到的是——他的這記攻擊竟被緒方的大自在給穩穩架住。
緒方的這記架刀又快又重,幸太郎的鐮刀與緒方的大自在重重相撞後,緒方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因架不住他的攻擊而受傷,或是直接被震得後退數步。
緒方的雙足仍舊穩穩地紮在地面,一步也沒有後退。
被震得後退的人,反而是幸太郎。
幸太郎因鐮刀傳來的反震力而震得後退數步,身形不穩。
幸太郎此時已是滿臉驚恐。
因爲剛纔的這記攻擊,幸太郎用出了7成的功力。
剛纔只用5成功力時,緒方都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而現在自己使用了7成的功力,竟被緒方給輕鬆架住,自己反倒被震得連站穩都做不到。
就在這時,幸太郎陡然看到緒方眼中那濃郁的奇特光芒。
望着緒方眼中的這奇特光芒,幸太郎驚駭道:
“緒方一刀齋!你的身上都發生了什麼?!!你爲何能突然擋住已經進入‘夜叉境地’的我的攻擊?!!”
就在後退數步的幸太郎剛剛站穩時,緒方攥緊右手的大釋天,直直地朝幸太郎斬去。
“我不會輸給你!!”
割開空氣、砍向幸太郎的刀,其裹挾的強悍威能,讓幸太郎的臉色變了數變。
因爲緒方的這記斬擊速度實在太快,幸太郎根本無法閃避,因此只能將手中的鐮刀豎起,打算硬接緒方的這記斬擊。
大釋天與幸太郎的鐮刀重重相撞。
在二人的刀相撞的下一刻,幸太郎的臉色瞬間變了。
“心無旁騖!!心已皆空!!”
因擋不住緒方的這記斬擊,幸太郎抱着被搪回來的鐮刀,直直地倒飛出去。
“其名爲……”
“無我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