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謝啓平以爲,這藤下就這麼點番薯了!
然後,又見下人在那地裡翻找了一番,立馬又刨出六七個差不多大小的番薯來。
也就是說,這麼一窩番薯藤下,至少長了十幾個番薯。
謝啓平也不是那半點不通農務之人,看了看每窩番薯藤之間的間隔,然後再數了數一畝地裡大概有幾壟地的模樣。
立馬就算出了大概的數字,心中暗暗吃驚,畝產兩千斤,寧氏果然不是在撒謊!
雖然他不明白,李巍山那邊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他現在既然發現了這個事,自然是不可能再讓這樣對朝廷,對百姓有利的東西,就這麼默默無聞。
不過,他擔心也許就這一窩番薯藤下,有這麼多番薯。
所以,顧不得寧芃芃和江羅春的阻攔,自己搶過那莊子裡下人手中的鋤頭,按着江羅春剛纔挖的姿勢去把這些番薯給全部挖了出來。
等到這一畝地全部挖完,謝啓平握着鋤頭的手掌心,都已經被磨的通紅。
可他半點也感覺不到疼痛,看着一筐筐的筐子裡,裝着滿滿的番薯,他的嘴巴就笑的合不攏。
寧芃芃見撫臺大人這般模樣,知道這一波,穩了!
果然,等激動過後,謝啓平就冷靜了下來。
若說之前他覺得沒有必要爲了無足輕重的寧家人,去得罪那有三皇子做後臺的賴興春。
可現在,只要他把寧家這新作物番薯呈到御前,加官進爵不在話下,聖寵纔是最重要的。
畢竟,不管是二皇子還是三皇子,他們現在始終還只是個皇子罷了!
如今真正當家做主的,是當今聖上。
「寧氏,你可願隨我一同進京?」
謝啓平想了想後,對着寧芃芃問道。
「寧氏一切聽從撫臺大人的安排。」
寧芃芃的姿態放的很低,這撫臺大人能願意帶她上京,恐怕也只是因爲對這番薯如何種植不怎麼熟悉的緣故。
要不然,肯定不會給她得功勞的機會。
畢竟,到時去了京都後,撫臺大人只需說一句,是管轄下面的一個農婦所發現的,皇帝肯定是把功勞放在撫臺大人的身上,對她這個農婦,最多是誇獎兩句罷了!
寧芃芃在房地產上了這麼多年的班,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這位撫臺大人,雖然不比那知府大人,可也絕對不是李縣令那種人。
想到李縣令說好給自己申請嘉獎的事,如今都過去好幾年了,也沒半點動靜,就知道李縣令在上面的人面前,半點存在感都沒有。
聽到寧氏這般識趣,謝啓平不由的點了點頭。
既然對方送了這麼一樁功勞到自己的手上,那對寧府的事,他自然也不會再置之不理。
大覺寺的方丈,早在謝啓平挖番薯時,看着一筐筐擡到田埂邊上的番薯時,饒是他是方外之人,也忍不住熱淚盈眶。….
顫抖的伸手,摸了摸這些籮筐裡的番薯,這可是以後老百姓的希望啊!
謝啓平洗完手,整了整衣袍,然後走到自己的那輛馬車旁,扭頭朝着站在一旁的寧芃芃看去。
「寧老夫人,不如一同回城?」
「多謝撫臺大人的美意,恭敬不如從命!」
寧芃芃臉上浮起一抹笑意,對着謝啓平施禮道。
不過,這一次,她和撫臺大人分坐兩輛馬車,撫臺大人在前,她在後。
至於方丈,寧芃芃已經吩咐了江羅春,在莊子裡另找一輛馬車,送他去大覺寺。
賴興春得到寧家人疑似不在府裡的消息後,便立馬招呼了人
馬,朝寧府趕去。
然後在寧府門口,呯呯地敲門,讓趕緊的開門。
可如今寧府裡,根本沒有主子在。
連那江管家,也不在府裡。
如今能管事的,除了譚嬸,再沒有其他人。
「娘,這可如何是好?」
朱翠花嚇得面無人色,滿臉憂愁的瞧着婆婆看去。
譚嬸咬了咬牙,這明州府裡,除了那楊家人和府裡的人,都不知道老夫人到底長什麼模樣。
之前老夫人跟馮旭夫妻倆說的那些話,並沒有避開譚嬸。
再加上寧府在明州府傳的沸沸揚揚的那些謠言,寧家恐怕是有禍事要臨頭了!
可兒子還跟着二老爺他們在外面呢,老夫人如今又不在府裡。
「翠花,等下開門後,你記得喊我老夫人,明白了嗎?」
聽到婆婆這句話,朱翠花直接愣在了當初,隨即就反應過來,只覺得渾身一冷,如墜冰窖一般。
「娘,這怎麼可以?
萬一門外的那些官兵,是要抓老夫人的,那可如何是好?」
朱翠花噗通一聲,跪倒在婆婆面前,眼淚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自從她嫁給劉虎,譚嬸這個做婆婆的,對她這個兒媳婦,就如同女兒一般對待。
現在她如何能眼睜睜的看着婆婆去送死,想到死字,朱翠花哭的不成聲,連連搖頭,不願意答應。
「翠花,娘沒有求過你什麼。
這一次,算娘求你。
你記住了,若是娘被抓走的話,你就趕緊的出城,去找老夫人,讓她不要再回城了!」
「不行的,娘,不行的。
就算我喊您老夫人,可府裡的下人都認識老夫人的模樣啊!」
聽到兒媳婦的這番話,譚嬸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翠花,他們都是賣了死契的下人。
只要那身契在老夫人的手裡,就算被抓的是我,他們也會聰明的閉嘴的。」
說完,譚嬸轉身進了寧芃芃的房間。
她是貼身伺候寧芃芃的人,自然是知道寧芃芃的衣服鞋子還有那平時的髮型是什麼模樣的。
很快就打扮妥當,然後走老夫人的房間裡走出來。
還別說,因爲這幾年雖然譚嬸一直在伺候寧芃芃,可日子過的順心,心寬體胖之下,再穿上老夫人的衣服,這般着妝打扮,居然乍眼一看,很是有富太太的模樣。
果然,在譚嬸穿着老夫人的衣服走到院子門口時,那些下人都一臉震驚的看着她。
只是,都聰明的沒有開口詢問,只是面面相覷後,深深地底下了頭顱,假裝自己沒看到。
「開門。」
聽着大門一直不斷叫囂着開門的聲音,譚嬸抿了抿嘴後,對着朱翠花吩咐道。.
貳姑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