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個朝奉就跟着王新元,進入了一個特殊的房間之中。
在這房間之內,堆積了許多的器具寶物。
陳少君一眼掃過,即便沒有施展出靈眼術,也能夠感覺到許多器具之中,都攜帶着濃厚的煞氣。
緊接着,王新元開始分配寶物。
二十個正式朝奉,其中有些只是剛剛成爲正式朝奉沒多久,有些則是入行多年,距離神望之術大成,成爲朝奉大師都只差一步之遙,但在王新元面前,都顯得十分恭敬。
而對方分配的寶物,也恰如其分,從煞氣濃度上看,幾乎都處於那些朝奉的能力範圍之內。
“果然有幾分門道。”
陳少君很快上前。
靈隱術之下,氣血不顯,法力不露,只顯露出初入朝奉沒多久的精神強度。
對方打量了一眼,順勢就取了三件寶物,交給了陳少君。
“多謝王大師。”
陳少君應了一聲,看向了托盤上的三件物品。
一個,是一個茶壺器具,一個則是生滿銅鏽的罐頭,一個則是四方形的青銅簋。
強大的精神感觸之下,他能夠察覺到,這幾件物品之上的煞氣,濃度都不低,最強的應該是那件青銅簋,隱隱傳來的陰寒,讓人心神都有幾分不寧。
不過不得不說,又確實是處在他此時表現出來的精神強度,所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
只是會比較艱難一些。
若是同層次的朝奉,估計鑑定完一件寶物,就要休息一段不短的時間,不然就有可能陰溝裡翻船,被煞氣侵害。
“去吧,鑑定完了之後,有什麼疑惑都可以跟我提。”
王新元笑了笑,開口說道。
“是,王大師。”
陳少君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並沒有直接詢問解寶師之事,畢竟身後還有人在排隊。
既然對方說了,鑑定完了會爲他解惑,他倒也不急於一時。
很快,他就在一個下人的安排下,進入了一個密封的房間之中。
打量了一下房間,一個牀鋪,一套座椅,桌子上,還細心的擺放了蠟燭和竹香,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只是或許是處於船上,地面有幾分潮溼,手摸桌椅之上,也感覺到有些黏連。
陳少君對於環境並不挑剔,見沒什麼其他問題,就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卻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始鑑定,而是目露沉思之色。
顯而易見的,這所謂的明月花船,應該就是那羣紅衣武者的據點之一。
從目前的情況看,只是正常的請朝奉鑑寶,所需鑑定之物,也大多是一些正常的器具,並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陳少君卻始終認爲,這羣紅衣武者所行之事,絕不會那麼簡單。
“或許,只是我多疑了?”
陳少君皺了皺眉頭,目光終於落在了這三件寶物之上。
一個茶壺器具,一個生滿銅鏽的罐頭,還有一個青銅簋。
靈眼術掃過。
沖天的煞氣,就撲面而來。
猩紅一片,攪動風雲。
其中那生滿銅鏽的罐頭之上,更是飄着一朵血雲,而在那青銅簋之上,則似是有無數只細小的蟲子,在其中盤踞着,要擇人而噬。
“那茶壺器具,最爲簡單,凝聚的煞氣雖重,但也不過百縷,勉強形成了煞氣蓋頂之勢。
但另外兩個,一個飄着一朵血雲,一個則是形成了無數只細小的蟲子,顯然都不是常物,鑑定起來,也更爲費神一些。”
陳少君很快做出了判斷。
也就是他如今神望之術圓滿,精神充沛溢滿,不然面對這兩件寶物,還真十分棘手,至少也要多多琢磨一番,纔敢下手。
接下來,就十分簡單了。
直接鑑寶就是。
陳少君首先,自然是從最爲簡單的茶壺器具開始。
根本無需點燭燒香。
靈眼探查之下,這件茶壺有無危險,他已經瞭然於胸。
神望之術施展。
精神力彌散,好似泰山壓頂一般,直接往茶壺上蓋壓而去。
滋滋滋……
煞氣被劇烈消磨,只是轉眼間,就消散一空,不復存在。
如今的他,精神力太強了,鑑定這樣普通的煞氣蓋頂之物,當真如降維打擊一般,根本不用耗費多大的力氣,就能夠將煞氣清洗乾淨。
如此,鑑寶完成。
通靈寶鑑探出,茶壺器具,在寶鑑之上浮現。
追根尋源。
這茶壺,本身材質倒也普通,唯一的優點,就是出自名匠之手,外形稍顯精巧,被一個書院老師買下之後,常年就在書院湖邊,一個百年棗樹之下,被用來泡茶招待親朋。
那百年棗樹,自有一些靈性,泡茶的茶水,也多是取自百年棗樹的露水,久而久之,茶壺就多了一種獨特的棗香氣息。
十餘年後,書院老師靜極思動,打算出仕某一官身,卻在上任的路上,遭遇了山匪,茶壺也由此旁落。
幾經週轉,落在了一個商行之中,商行隨即將茶壺運送往盛京城,參與珍寶會,誰料一羣紅衣武者出現,將商行洗劫一空。
……
“這羣紅衣武者,與我之前看到的,並不是一撥人。”
陳少君微微一怔。
之前,他所見到的紅衣武者,正是那章管事所帶領的一羣人,總數大概在三十位左右,一個個都是好手,很輕易就將當時的商隊斬殺一空。
但這一次,他從影像中看到的這羣人,雖然同樣一身紅衣,人數也大概是三十位左右,但面孔卻十分陌生,帶隊的則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唯一讓他印象深刻的,則是這青年的右手手指,被削掉了三根,只餘下了大拇指和小拇指兩個。
而這青年武者,出手也相對狠辣殘暴,似是極喜歡折磨人。
那商隊的慘狀,讓他都不忍直睹。
“看來,這紅衣武者的人數,也不少。
而且有組織有預謀。
顯然實力不小,估計他們的圖謀,也不會小。”
陳少君結合着諸多信息分析,越來越覺得,他們的身份神秘了。
所圖謀的,估計也絕對不只是一些寶物,財物而已。
只是,追根尋源中,所能夠看到的畢竟只與對應的寶物有關,他還是難以從中,發現這羣紅衣武者的具體身份和謀劃信息。
很快,畫面消失。
通靈寶鑑,判級定品。
法級上品。
獎勵,靈茶種子。
接着,他就感覺到手中多了一個一個小紙包,打開紙包,一個小小的種子,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一個靈茶種子?
這一個小小的種子,從種下到長出靈茶茶葉,得多長時間啊?”
陳少君哭笑不得。
他固然清楚,這靈茶種子絕不會是凡物,畢竟不管怎麼說,也是法級上品寶物的鑑定獎勵,但他估計,沒有個幾年,自己是絕難等到這靈茶種子,生出茶葉的時候了。
聊勝於無吧。
剛好他租的房間院子還算寬敞,足夠種下一枚靈茶種子了。
至於環境是否合適?能否成活?
他就顧不得了。
隨手丟入了儲物戒中。
這儲物戒畢竟不是凡物,他沒敢直接呆在手中,而是用細繩綁着,掛在脖子上。
三仙歸洞還是有些用處的,這一手法作用下,沒誰能夠發現他身上的儲物戒子。
而他要想借助儲物戒子取物納物,也十分方便。
接下來,陳少君沒有過多考慮,很快開始了第二次鑑寶。
這一次,他選擇了那佈滿銅鏽的罐頭。
神望之術施展。
恐怖的精神力量,瞬間碾壓了過去。
滋滋滋……
罐頭之上的煞氣,立即就被快速消磨,煞氣之中那飄蕩的血雲,似是也因此受到了刺激,鋪天蓋地的迎了上去,卻根本難以抵擋分毫,也一同化作濃煙,消磨了個乾淨。
頓時間,那原本佈滿銅鏽的罐頭,就顯露出了本來面目,竟是一個官府之中,裝盛執行令牌的籤筒。
上面本來被銅鏽遮擋,如今銅鏽盡去,頓時顯露出了一個‘斬’字字符。
“難道是專門裝盛斬首令,犯由牌的籤筒?”
陳少君猜測着。
眼前立即就顯露出了畫面。
一幅幅畫面掠過。
陳少君露出果然之色。
這罐頭,正如他所猜測的,是監斬官所用的籤筒,因爲犯由牌丟下之時,難免會沾上許多犯人的血液,其中有些犯人,更是武道強者,氣血旺盛,不由自主就令得籤筒之上,帶着濃厚的血煞。
出現在紅衣武者手中的緣由也很簡單。
那監斬官感覺到了籤筒之中的煞氣,就令手下一個親兵處理掉。
而那親兵,恰好就與那羣紅衣武者有聯繫,或者說,本身就屬於紅衣武者中的一員,於是就將籤筒和一些屬於監斬官的物件,丟給了紅衣武者中的一個頭目,對方則帶到了明月花船之中。
“我的發現,好像越來越多了。
那個頭目,身份成謎,但面容卻被我記下了。
還有這明月花船的船主,一介女流,讓得那頭目那般敬畏,難道地位更高,武力更強?”
陳少君目光微微轉動,倒也覺得正常。
在這方世界中,普通人是很難掌握財富的。
明月花船,是附近有名的銷金窟,日進斗金都不爲過,船主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有武功,實力地位更高,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如此,這罐頭鑑定完成。
通靈寶鑑,判級定品。
寶級下品。
獎勵,招魂之術。
“招魂?
平時遇到鬼,躲都來不及,讓我去招魂?”
陳少君感覺有些鬱悶。
這法術,怎麼看怎麼讓他覺得心中發涼。
閒着沒事,誰願意招惹一些鬼物過來啊?
雖然如今的他,對於一般的鬼物已經不怕了,但那種東西,畢竟不乾淨,本能中他還是十分排斥的。
當然,他纔不會承認,他這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