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一下投資數百萬的廠子雖說不是太少,但也絕對算不上太多……
再加上還是VCD廠這種可能引領時代變革的全新產業!
也是因此,當魯聲將楊明準備在藍沙投資數百萬建設VCD廠的消息彙報上去之後,不但引起了相關方面的高度重視,同時也引起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興趣。
幾天下來,紛紛循着關係到酒店找楊明,詢問VCD廠到底是做什麼的人員,簡直排成了長龍。
其中不少在聽完楊明的介紹之後,更是在第一時間表態,希望可以投資入股。
雖說因爲攤子鋪的太大,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
但區區幾百萬,卻還遠沒到需要楊明出讓股權,吸納社會資金參股的地步。
畢竟經過幾年的研發,現今VCD的技術已經完全成熟。
這時候引進股東,幾和求人進場摘桃子無異。
不過話雖如此,但楊明的實際操作卻恰恰相反。
對於每一個真心想要參股的人員,楊明都熱情招待不說,甚至在短短的兩天之內,便已經同意了五六個人的投資請求。
之所以如此,自然不是楊明糊塗了。
而是因爲這就是利益分配的一部分,也是他過來的目的之一。
做生意就是這樣。
小買賣或許可以好處佔盡,可要是大買賣……
好處佔盡,利益拿盡,那簡直和找死無異。
燈下,楊明正在清理着這幾天簽訂的投資合同,一邊看,一邊報出了參股人員的名字。
對於其中絕大多數人的名字,魯聲都沒有意見,唯獨聽到一個叫衛曉的人之後,其的眉頭忍不住微微一挑。
“怎麼了?”楊明問。
“衛曉是許書的人!”
魯聲道:“你給朱市他們都留一份我沒話說,可問題是許書——現在許書已經調到南島去了不說,而且以他的年紀,估計從南島下來即便不退休,也肯定得退居二線……”
“在這種情況下還給他留一份,有必要嗎?”魯聲問。
冉輝聞言擡頭,明顯也有同樣的疑惑。
“反正盤子夠大,咱們不怕人分!”
楊明笑笑,然後才話鋒一轉道:“雖說現在這世道,人走茶涼纔是常態,心懷感恩反而多此一舉——但你們也別忘了還有一句老話,叫做多個朋友多條路!”
“所以別看人家調走了,而且也快退休了……”
“可你們怎麼就能肯定,將來一定沒有求得着人家的時候——畢竟我聽說前陣子土地使用和轉讓條例暫行出臺之後,許書他們可有大動作!”
聽到這話,冉輝瞭然。
魯聲則馬屁道:“不愧是楊總,看問題就是深謀遠慮,看來我還得跟你好好學啊!”
“魯大區你前程似錦,跟我學我可擔當不起!”
楊明調侃,然後才一邊整理合同一邊道:“名單我看了一下,該來的差不多都來齊了,現在就差於部那邊——你確定已經有人幫你把話帶到了嗎?”
“應該帶到了啊!”
魯聲道:“畢竟今兒開會,可是於部親自主持的,並且還提出了很多建議——要什麼都不知道,你覺得他能對項目這麼瞭解?”
“那應該是帶到了!”
冉輝聞言點頭,同時臉色古怪的道:“既然知道還一直按兵不動——明哥你於部那邊會不會還生着你的氣呢?”
楊明不知道。
也懶得猜。
將手中的文件隨手丟在桌上道:“過兩天就要簽約了, 無論他是不是還生氣,大不了到時候當面問問——要他還真生氣……”
“橄欖枝咱們已經遞了,他要真不接,我也沒有辦法!”
以楊明的聲勢,林國棟的職位。
楊明遞的橄欖枝,於峰當然想接。
之所以沒接,是因爲于敏。
在動亂前夕出國留學,直到現在還不足兩年。
按說于敏不可能這麼快回來。
但現在於敏不但已經回來了,同時跟着她回來的,還有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
而暫時不接楊明遞過來的橄欖枝,就是這個男人通過於敏向於峰提出的建議。
理由是楊明給出的股份不夠多,價格也太高。
對於這個洋人,於峰是萬般看不順眼,就更別說是他的意見了。
但既然也是于敏的選擇,於峰便不得不不苦口婆心,表示楊明給的股份雖然不夠多,但也已經不少。
至於價格。
不說相比於人家擁有全技術的產業來說,現在的價格就是地板價這點,就說這花錢買的股份,能從極大程度上避免將來可能引發的什麼貪腐啊之類的問題……
即便價格再高些都能接受。
畢竟風險低啊!
只可惜于敏完全聽不進去。
讓於峰別管太多,到了簽約的時候,她自然會和楊明當面談清楚!
眨眼之間,步步高VCD廠和藍沙的簽約時間,便已經到來。
現場場面極其宏大。
代表地方的人於峰領銜,朱木林魯聲等頭頭腦腦,出席人數加一起不下數十人之多。
倒是步步高方面的出場陣容極度寒酸。
除了廠長楊侯之外,上臺講話的也就冉輝一個代表。
楊明雖然在現場,卻半點沒有要上臺的意思不說,便是連有人想要對他進行介紹,都被他強行要求避免。
在一陣激烈的掌聲之中,魯聲率先登臺發表講話,然後便是楊侯。
楊明乘着這功夫則通過朱木林的引薦,想要和於峰進行最後的溝通。
只是不等楊明來到於峰的身邊,兩個人影便已經攔住了他的去路。
不是于敏和那洋人,還能是誰?
“好久不見啊楊總!”
于敏似笑非笑的道:“有點事想跟你聊聊,方便嗎?”
“當然!”
心裡已經明白怎麼回事的楊明點頭,同時看向洋人道:“這位是……”
“我叫華萊士,是高升資本對國內投資人,也是于敏的男朋友!”
洋人居高臨下的瞅着楊明伸手道:“楊先生,幸會了!”
男朋友?
聽到這三個字的楊明眉頭微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對於敏道:“雖說我不是你什麼人,所以也沒權力干涉你找什麼樣的男人——可你怎麼找個洋人,還是這種貨色?”